“李诗雯你能不能快点儿,马上就上课了。”这边我心急如焚,那厢她仍旧充耳不闻,继续一根一根地描睫毛。
李诗雯优雅地把睫毛膏一放,对着镜子慵懒地抛了个媚眼,看得我都一阵酥麻。整天和这个妖艳的女王走在一起,再美丽的小花也黯然失色啊。
其实每次她都醒得比我早,但是却花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在那张脸上。真的,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去上游泳课也是要化妆的。除了我们三个,基本上没有人见过她素颜的样子。而且她的包里永远都不能缺的就是眼线笔。
我多想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冲进教室。
不过穿着10cm高跟鞋的李诗雯会和我狂奔吗?答案显而易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王母娘娘祈求老师不要点名。
李诗雯突然嗤了一声,抱臂驻足,极不屑地挤出两个字来:骚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刘轼搂着一女生款款走来。
我也双臂一拢抱在胸前,模仿着李诗雯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动作,并且很配合地来了一句:嗯,真骚。
可是刘轼就这么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无视摆了半天pose的我们,我能感觉到李诗雯熊熊的怒火瞬间燃起万丈。本来她和刘轼就气场不和,互相看不顺眼,现下李诗雯更是被赤......裸裸地无视了,我看了李诗雯一眼,发现她正笑得诡异,于是大热天我的后背瞬间就凉飕飕的。
我能料到结局,却猜不出这过程。
不过这件事苏悦知道吗?
苏悦一点反常也没有,不过熄灯之后她的手机却一直在被子下亮着蓝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也肿肿的。
“睡觉之前水喝多了。”她给出这样的解释。她什么也不说,一个人默默地背负,我倒情愿她大哭一场,哭过了,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时间就像是永不疲惫的陀螺,飞快地旋转着。而我们都无力让它放缓或是停下。
平时不用功,考试就发懵,说的就是我现在的状态。一本本书干净得就像是新发下来的一样,那些知识点也很陌生,复习就像是在预习。
一直有一个幽怨的声音在不断摧残我的耳膜,机械地重复着“考试,考试,考试……”而每节课张晴都拿着一支笔头尖尖的笔,美其名曰监督我们,一旦看到我们谁倦怠了,便一笔头刺进去。“我这叫锥刺股,怕你们自己下不去手,我这是在督促你们啊。”可是她却比谁睡的都香。
这一节课我都在纠结,关于经济的图例看得我头都大了。有好几次我都想就这么倒下吧,不管考试,不管学分,也不管补考,但是我终究没有这个勇气。
手机震动,令我开了小差的思绪又迅速归位。
“有没有认真学习?”
我回了一个奋斗的表情,继续趴在桌子上画圈圈。
不多时,便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我没抬头,继续我未竟的事业。还差一条腿,麦兜就成形了。还没画完,笔就被身边的人抢走了。
我刚要骂他神经病,映入眼帘的就是高泽一张玩味的笑脸,他用笔敲了一下我的头,说道:孺子不可教也。我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问:“你怎么来了?”
他指了指后门说:“我来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听课,又在发呆,到时候挂了有你哭的。”
“乌鸦嘴。”我照着他的左腿就掐了下去,高泽“啊”的一声引得无数人的目光。他那声呻吟很是微妙,介乎于痛苦与欢愉之间。我连忙把放在他大腿上的手给收了回去。
“那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那位同学说的是我吗?老师眼神示意,我就是那个倒霉蛋。我扭捏地站了起来,支支吾吾,“这个……那个……这个这个,老师请问问题是什么?”
老师像是料定了我答不上一样,“那旁边的那位男生,你要是能回答上,你们两个就都安全,要是答不上……这位女同学可就要扣学分了。”
我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虽然高泽很厉害,但是他毕竟不是学经济的啊,而且他哪里知道问题是什么,您还不如直接毙了我呢。
“我国的市场优胜劣汰的退出机制还未完全建立起来,因此市场约束并不是十分有效,所以首先要选择具有硬约束的金融机构,让它们在竞争性市场中产生定价,在一定程度上把财务软约束机构排除在外……”高泽的这一番侃侃而谈的言论着实吓了我一跳,也另老教授大跌瓶底厚的眼镜。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老师好,我叫高泽,是……她男朋友。”
“那你是什么专业的?金融?”
“不是,我学的软件工程。”
“那有兴趣读我的研究生吗?”
“谢谢老师,我目前没有读研的打算。”
老教授看似十分惋惜地一声“哦”,扶了扶眼睛,又说:“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来找我。”
高泽落座后便是一阵掌声,我阴阳怪气地说你可真厉害啊。他得意一笑,那是,我厉害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出丑?你还是人吗?!”
“谁叫你嘴巴反应那么快,我戳了你好几下。”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都像是解放的囚犯一样,形容憔悴但却满怀希望地奔向食堂。只有几个女生,假装不经意地走过,顺带着看了高泽好几眼,满眼的爱慕之情,而对我不屑加轻视,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怎么会看上这个女的啊,真是可惜了。
我更加怨恨起高泽,就开始抱怨:“你很闲啊,干嘛来打扰我上课啊。”
“你不是说在奋斗吗,可是我看你怎么是在开小差啊,连老师问的问题都不知道。”
“你要是不来我能溜号儿吗?我能掐你大腿吗?还有你叫什么叫,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我才被老师点到的。”
“你那么使劲儿我能不叫吗?”
“麻烦你叫的不要那么淫......荡好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嘿,我不介意你把我怎么着,毕竟我比龚力有料。”
我还是保持沉默好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阳光盛开成大朵大朵的向日葵,在人们的耳畔,唇角,眼前,热烈绽放。初夏的阳光像是一首奇妙的乐章,流淌着欢快的音符,汩汩地钻进每一个毛孔。校园里的榕树又开始繁茂起来,我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寸和高泽在一起的时光。
“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还有……记得想我。”
这一次是他目送我驶向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