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如愿的考上了Z大,拒绝了父亲的陪伴,坐在拥挤嘈杂的车厢里,窗外倒退的景色不断提醒我离家越来越远。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我背着我的行囊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我想我会很快适应这座城市。
领过寝室钥匙之后,我在一位舌灿莲花成功说服我从她那里买了一套被子而心花怒放的学姐的帮助下拖着两只大行李箱爬上了六楼。看来我是我们寝室第一个到的,我挑了靠窗的位置,整理好之后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虽然很疲倦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寝室门开了,我探头一看,是个娇小的女生,她说,“嗨,我叫张晴。”我说,“你好,我是林逸宁。”张晴说,“我以为我是最早来的呢,没想到你比我更早。”张晴,人如其名,是个很开朗的湖南女孩儿,人长得也可爱,是个精灵般的人物,也选了窗边的铺位。
之后其余两名室友也陆续到齐,苏悦是江苏的,长得很秀气,很文静,话不多,而山西的李诗雯是个高挑白皙的美女,有种冷冰冰的生人莫近的气质,后来才发现她并不是孤傲,而是闷骚。
在大家的谈话声中我渐渐地阖上了眼,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当然我是被饿醒的。我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睡了将近四个小时,看来真的是累惨了。
“给你带了点吃的回来,现在食堂都没饭了。”张晴指指桌上的饭盒说。这一刻我是感动的,有人在不经意间给了我久违的温暖。
第二天就是正式报名和体检,第三天是新生宣誓大会和班会,好不容易忙完这些就进入军训了。
我们的杨教官是一个刚过20岁的云南小伙子,看上去羞涩腼腆,但当进入训练时我们才发现他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不管我们如何叫苦连天,就是不肯放水,一点怜香惜玉的精神都没有,十四天的魔鬼训练我们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个个都不可避免地晒黑了累瘦了。
而当发现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发现是如此的不舍,阅兵那一天我们不负众望地拿了第一。可是那天教官也走了,部队里有规定不可以给学生电话,女生们围着教官哭,扯着衣角不让他走,男生们也眼睛通红,不过任是多不舍也必须离别。那天雨很大,但是大家却全然不顾都在雨幕中送别,一个个铮铮铁汉都哭红了眼,我们挥着手,送别了教官。
其实大学生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曾经不止一次很文艺地想象,阳光透过层层树枝洒落下斑驳的影子,骑着脚踏车的男生载着长发飘飘的女生甜蜜幸福,而我手捧着书,也许是一本小说,徜徉在那条幽静的小路,沐浴着阳光,享受着清风,舒适而惬意。
十一过后就正式上课了,李诗雯和我起的比较晚,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张晴和苏悦已经坐在前排啃包子了,见我们进来就紧忙招了招手。我们坐下后,李诗雯贼眉鼠眼地瞄了一圈,然后撇撇嘴失望地说,没有发现帅哥。其实李诗雯真的很漂亮,光是走在路上的高回头率和一进教室引发的高关注度就能说明。
开学不到一个礼拜就有一个连的男生前仆后继花样百出地告白追求了,但是她就是愣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不过这仍阻挡不住男生们猛烈且一波比一波强劲的进攻。
男生嘛,越是得不到手就越是宝贝,谁还没点征服欲嘛。其实我们都很好奇究竟谁能拿下她这座自称无坚不摧的碉堡。
大一新生总是有很多活动,周三的时候班长就宣布下午有一场与软工二班的友谊篮球赛,希望大家捧场,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张晴的软磨硬泡,她无限憧憬地说想去看看有没有帅哥。
下午的时候我恹恹欲睡,提不起精神,只听见开场后女生尖叫连连,回荡在体育馆内,不绝于耳。张晴兴奋地直跳脚说,“逸宁,你快看,快看11号,好帅啊。”
嗯,灌篮了,动作干净利落,很有气势。可我还是提不起兴趣,想回寝室睡个昏天暗地,最好是一睡不起。没得到我的回应张晴也不介意,她还是痴迷地盯着11号,两眼幽幽放光,像是草原上的大灰狼。
回到寝室的时候,张晴依旧热情不减,说,听说这个11号是二班的班草,好多人追的,你们今天是没看到,他打球好帅啊,连流汗也那么帅,你说是不是,逸宁。另外两人用同情的目光望向我,我笑笑说,是啊。张晴又欢天喜地地继续花痴。
说实话,我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哪还有心思看帅哥,再加上我有点近视,离得又远,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不过是班草嘛,还是张大美女赞不绝口的班草,肯定帅啦。
我的生活简单得无趣,每天就像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程序固定,无外乎就是吃饭睡觉,解决正常生理需求,然后上课,或者去图书馆坐坐。并不是真的想去学习,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而当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在操场晒晒太阳,看看蓝天,流云,飞鸟。她们几个都笑我是18岁的身体,80岁的心脏。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的心境很沉寂,或许有些老气横秋,其实我也拥有过张扬的青春,也曾肆无忌惮地欢笑过,也曾恣意地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可是那些似乎都很遥远了。
我开始相信平淡才是珍贵,就如同我以前那么执拗地相信轰轰烈烈。我不想再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热烈了,就想这样一直下去,像一株安静的折鹤兰。风吹雨过,依然如故。
许逸安,今天天气有点闷,闷得让人像更年期一样烦躁。日子还是像白开水一样温吞,写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我们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想到了贺子,想到了安琪,还想到了老孟。前些日子,我一个人去了你在地图上标记的那个地方,对了,这次我很神奇的没有迷路。那个陌生的地方,却让我感到安心的熟悉,仿佛我已经和它相识许久,我去了,代替你去了,你一定也看得到。那些自由的鸟儿是那么的快乐,理所当然地快乐,可是看着它们我却忍不住哭了。——给许逸安的第二十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