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络丹说中了,若卿没有嫁给君沧羽,君沧羽也没能在约定的婚期内娶若卿。
就在大婚的前两天,花家出事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若卿正在试穿嫁衣,红色妖艳的嫁衣妥帖的穿在她的身上,给她平添了几分娇柔。楚凰眼含热泪,却笑得格外开心。
楚航急匆匆地走进来,也顾不上敲门,楚凰责怪他,他却恍若未闻,连看都不敢看若卿一眼。
若卿直觉感到有事发生,楚航很少这样惊慌失措,也很少连她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你这孩子,过两天就是卿儿大婚,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还这么莽撞?”楚凰略有责怪。
楚航呐呐地应了一句,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娘……可能公子需要晚一点才能来娶若卿......”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看到楚凰瞬间铁青的脸色,顿住了口。
“什么叫晚一点?!”楚凰不悦地反问了一句,拍了拍若卿的手,明显的袒护之意。
“是这样,最近传言公子有谋反之心,不知怎么就越传越凶,皇上恼羞成怒就要赐死君家,是花老爷和花夫人替君家挡下了这一劫难。花老爷临终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公子……所以可能公子要先迎娶花家小姐,才能……来娶若卿。”楚航的声音越来越低。
“荒谬!”楚凰凤眸一眯,怒道,“他君沧羽还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还想妻妾同收不成?我家卿儿容颜倾城,才艺双绝,嫁了他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
楚凰气急,怒不争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公子公子,你满脑子就只有那个所谓的公子!你为了他出生入死,人家未必就感激你。卿儿是你妹妹,你都不知道维护她的幸福吗?”
楚航无言以对,他亦是觉得,公子这样做实在不妥,他又何尝没为自己的妹妹着想?只是他身为若卿的哥哥,从小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这次却是真的无能为力。
“娘,莫动怒。”若卿浅笑着拍了拍楚凰的手,然后把目光转向楚航,声音平静的问道:“哥,君沧羽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这样总可以吧?”
“公子在君家,你若是想去便去吧,我会和你一起去。”楚航看着她,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
若卿点了点头,看着楚凰,深深的鞠了一躬。楚凰想要扶起她,却被她拦住了。
“这第一拜,我要感谢娘对我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您养育我教导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楚凰鼻头一酸,顿时感觉对不起这个孩子,她并非是她的生母啊……
“第二拜,我要感谢娘对我的呵护与关怀,无论我做错什么事,闯了什么大祸,娘从来都没有厉声和我说过话。也从未怪罪于我。”若卿说着又拜了一拜。
“卿儿,我的卿儿……”楚凰眼眸含泪,紧紧地握着双拳,想是要极力隐忍什么情绪。
“第三拜,希望娘能原谅女儿的这最后一次任性,如果女儿这一去不复返,请不要为女儿伤心流泪,就当女儿从未存在过,忘了吧。”若卿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很久。
“不!”楚凰面色凄惶,想要把若卿紧紧抱进怀中不让她离开,因为她总有一种她要是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了。如果若卿不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若卿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楚凰的怀抱。楚凰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泪水,她摇着头,一直喊着不要走。若卿深吸一口气,憋回眼中的泪,毅然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楚航扶起楚凰,默默地替她拭去泪水,亦是鞠了一躬,随着若卿的脚步离开了。
到门口的时候,若卿和楚航遇到了楚霸天,他似乎已经等了他们很久的模样。
“爹。”若卿勉强笑了笑,“对不起,爹,对不起。”她看着楚霸天,不停地重复说着。
楚霸天刚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来,这么多年,若卿都很少见他笑。楚霸天一直都是威严的存在,他这么一笑,竟带着些腼腆,特别慈爱的样子。
“你是我楚霸天教育出来的女儿,不要给爹丢脸,也不要担心任何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楚霸天拍了拍若卿的肩。
“是,爹。”若卿最后看了一眼楚霸天,从他身边走过。
楚航向楚霸天点了点头,父子连心,楚航自然知道楚霸天想说什么话,想做什么事。
“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我和你娘会等你们回家。”
楚航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爹。”
楚霸天站在门口一直目视着若卿和楚航离开,平常冷厉的男人面容终于有些松动。目光转向那庭院中盛开正妹的桃花树上,也不知来年,还能不能再喝上若卿泡的茶,再饮上一杯若卿酿的酒,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再过一次新年,再迎接一次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