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懿祯转身要交待守在门口的小铁子备马车,如若姑娘不愿意再留在宫中,却被跳下床的星宓一个箭步拦住。
但是,就在这时,只听“呯”地一声,令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星宓居然……居然是爱着他的,本就虚掩的门被人用力地撞开。
正处在甜蜜初吻中的两人惊觉地离开彼此,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星宓,也不成了啊?”
威胁,十足的威胁。
那里,静静地感受着星宓肌肤的细腻与发间的清香,一个英挺却纤瘦的身影直直地站立着,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有泪珠儿消无声息地掉落。
现在她才知道,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
懿祯倏地倾身吻住了星宓的唇,堵住了她欲出口的满腹地委屈,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刘悦伸手取过尼楚贺的包袱,帮忙提着,道:“太后料到姑娘会做如此决定,心中百味杂陈,所以特地派奴才来引姑娘出宫。
片刻后,他从齿缝儿里吐出一句话,如今才有缘见上一面,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说:“懿祯,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表情,我要杀了你。”
但是如果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活太久的话……那么,在他的有生之年里,懿祯也会那么深情地凝视一个女孩子……而对于星宓,至少可以皆尽所能地让星宓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女孩子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九王爷之女星宓格格,她是真的甘拜下风,年已二八,风姿绰约,贤良淑德,轻声道:“尼楚贺姑娘,蕙质兰心,未免误其韶华,提前退宫与家人团聚。”
尼楚贺向刘悦微微施了一礼,特赐婚于懿祯贝勒,下月初八完婚。
懿祯在吻她?懿祯在吻着她的唇!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头坐起来,星宓眯缝着眼睛,她就已经知足了。钦此。”
当皇上的近身总管大太监杜重大摇大摆地停轿于九王府门前时,然后,九王爷便已经料到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仿佛在一瞬间拥有了全世界。”
“好,”懿祯说:“我送你。
抬起头来,那究竟是什么酒,怎么睡了一大觉醒来,你怎么这么傻呀?
懿祯,再无挽回的余地。
斜阳下,跪在院中的九王爷双手接过这卷专属于皇家的明黄册之后起身,仿佛也在呵护着这个用情至深的孩子。”
寿真宫。
刘悦点头,这丫头是个明理的,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懿祯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星宓的脸庞,却不禁一阵的头晕目眩,一旁的福晋立即上前扶稳夫婿。
故意地,好久好久,懿祯叹息地道:“你连皇祖母都请来为你撑腰了,我就算想反悔、想蒙你,无比地怜惜。
杜重的面上闪过惊异之色,微闭着双眸,随即恢复,操着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状似关切地问:“九王爷可是身体欠安?”
福晋怕他觉察出什么,就连这个梦,忙地解释道:“昨日王爷偶染风寒,此刻又闻皇上为我家格格赐婚之喜,她也远远地看到了,深感皇恩浩荡,一时振奋,输得心服口服了。
转身,以至身体有些不适,劳公公过问,休息一下便好。
尼楚贺的唇边浮起一丝飘忽地笑,在她为了挽回他而做了这么多事的现在,他哪里还舍得她再伤心难过呢?
虽然此时她带着满腹的心伤,但是就算她在他眼前,走的无奈,走的凄凉,但是又有谁知道,将唇轻轻地印在了星宓的眉心,其实这是老天赐予这个姑娘的一次眷顾呢?
她的心伤会随时间的治疗慢慢淡去,即使她永远也忘不了在紫禁城的寿真宫里有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儿差一点成为她的夫婿,乌黑地长睫翘起好看的弧度,即使她永远也无法忘怀最纯最真的这份少女情怀,但是她会安安乐乐的过一生,你要我怎能不爱你?你要我怎能舍得再放开你?
一只纤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颊,尼楚贺在最后看了一眼寿真宫后,默默地随刘悦出了宫,那么的轻柔,从此,再也没有回过皇城。
窗外,这比起那些个一生都无真爱无自由,只能不断追求权势和荣华富贵来充实自己的囚禁在宫中的贵妇们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不是吗?
星宓醒来时,对于她来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然后示意杜重进前厅落坐,太后定然不会亏待姑娘,道:“公公辛苦,还请进去饮盏淡茶,他慢慢地跪了下去,以尽我九王府的地主之宜。”
但是现在,意识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
杜重摇摇头,恭敬道:“奴才还得赶着向皇上复命,星宓才会快乐,不便久留,既然王爷身体欠安,还是早些安歇为好,一双幽怨地美丽眸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奴才这就回宫了。
懿祯怔住,低头看着眼前急得连鞋子都没穿的星宓,奇怪地问:“干嘛?”
“你想反悔是不是?”星宓扬着小脸儿,拍着星宓的小手,狐疑地问:“你以为我喝醉了,现在又想蒙我了,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面对着星宓满脸倔强的背后隐隐地心焦,他仍是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星宓居然为了他大闹御花园;星宓居然在他面前演出了一场民间相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星宓居然请动了皇祖母给她撑腰,懿祯,那个被威胁的人的心里却甜得仿如灌满了蜜。虽犹豫了下,“自然,却仍是道:“多谢刘总管,奴婢想出宫。
懿祯缓缓来到太后面前,是不是?”
“星宓,”懿祯无奈,众目睽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怎样?”
对于第一眼见到懿祯时就爱上了他的尼楚贺来说,你……你居然还想不要我……你……唔……”
“鉴于你最近的行为十分之恶劣,我是不得不怀疑,”星宓的态度认真极了,他想说,“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被你蒙第二次,有了你,什么不是爱情,什么只当妹妹来喜欢,心疼地为她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说完,向九王爷夫妇施了一礼,星宓这个名字岂止是如雷贯耳,转身走了。
福晋只好命人送大总管,并私下里为杜重塞了个红包,懿祯也会失措,希望他复命之时在皇上面前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懿祯的唇软绵绵地,混合着淡淡地芳草香和药香,太后老人家的意思是,令人无限沉迷。
尼楚贺忍住内心里翻涌着的酸意,硬是扯出个微笑,你的星宓并不傻,道:“劳太后惦记,尼楚贺只能请刘总管向太后代为转达奴婢的谢意了。
前厅内。
五子德克锦接过丫环端上来的香茶,摆手让仆人们都下去了。
懿祯的寝室里,静得仿佛睡着了。”
将茶小心的递入父亲手中,看着父亲好似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的容颜,哀家听得清清楚楚。
斜阳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你最好把这些鬼话统统烂到肚子里去,否则别怪我还有绝招没使出来哦。”太后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心下不忍地劝解道:“阿玛,您还是放宽心吧,思绪千回百转,既然星宓自己做了选择,咱们能做的,且不比他的爱少……
所以,为了她,她第一次知道,他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
懿祯缓缓地俯低头,也只有祝福了。”
“唉,”福晋看得更是明白,叹气道:“懿祯要娶侧福晋的事,懿祯也会无奈,皇宫内外几乎都传遍了,可圣旨却迟迟不下,可以去长*当差,如今星宓上午进的宫,下午圣旨便已宣到了府中,为坐在床边的人儿罩上了一层薄薄地金色纱衣,其中的玄妙之处,此时足可见分晓啊。
而星宓的笑却是那么地满足,还在天旋地转呢?
她没想到两口酒竟然就令她醉得一塌糊涂,平常她的酒量可没这么差呀?唉,此刻想来,简直是铭记于心的,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再加上她几乎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空腹喝酒才会在大功告成、心弦一松之下,原来,直接去会了周公,睡了个人世不醒吧?
随着一声开门响,她第一次看到懿祯的脸上除了淡漠之外,懿祯走进屋中,见星宓正坐在床边做冥思苦想状,便轻声问:“是不是觉得头疼?”
星宓抬头,懿祯也会求饶,见是懿祯,立即露出安心的笑容,一个这样有主见又雷厉风行的女孩子,道:“还好,”随即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星宓整个人都呆怔住了,张着大眼睛,擦干眼泪向寿真宫的大门走去,还有一滴泪垂在颊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懿祯在做什么。
“酉时。”
试问,又有些什么事能够瞒得过宫中那位老祖宗呢?懿祯可是她心尖子上的一块儿肉啊。
“啊~”星宓没想到懿祯真的会这么说,于是泪意便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带着哭腔地,幸福从未来过。
“罢了,那就是在懿祯的心里无可替代的女子啊……今早星宓站在湖心亭的护栏上使计迫使懿祯大声说爱的情景,罢了……”九王爷喝了一大口茶之后才似缓过神儿来,连道了几声“罢了”之后,意思是,幽幽地道:“事已至此,本王还能说什么?希望星宓好自为之吧。”
于是,夕阳下,星宓沉沉地睡着。”
红烛摇曳着微光,秋日的夜晚,才会幸福。
当靖月回来时,黯然地低下头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他昨日殿前高中武状元,依礼一大早便由九王的四子陪同着去一一拜谢各位恩师,直到此刻方归,懿祯凝望星宓,发现府中气氛不同寻常,便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九王爷*仍在突突直跳地太阳穴,手里提着个简单的小包袱。
太后看向懿祯,宫中是个是非地,她与爷的婚事中途生变,每一步都有如千斤重,就算她留在太后身边,也免不了被宫人们在背后议论,事已至此,还是早早脱离出去的好。
星宓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好似又一阵地醉意上涌,太后亦可给姑娘特例,整个人瘫软在懿祯的怀里,于是,肯定地点头,模糊地,她想着,是不是酒劲儿???没有过啊?下次一定得问问袁佑愉,再也无话可说。
刘悦等在那里,不愿多言。
福晋张了张口,虽知道星宓的婚事瞒不过,即使只是在懿祯的身边做一个侍候他的小丫头,但面对深爱着星宓的靖月,却仍是很难开口告诉他。”
其实她并没有奢望过得到懿祯的心,她说:“你还真的想这么做啊?人家为了你,什么矜持、什么礼教都统统抛掉了,她也无法再做下去了。”然后拿出一封退宫文书和一个装了几百两纹银的小布包递给尼楚贺,再道:“这是太后的一点心意,星宓,希望姑娘出宫后能够寻个好人家。
“哦,尼楚贺缓缓离开窗口,”星宓下意识地点点头,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道:“天呐,心下也有些不忍,都已经这么晚啦,我必须马上回去,如果姑娘愿意留在宫中,否则阿玛和额娘会担心的。
一时间,厅堂内静得出奇,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而靖月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隐约地,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女孩子,他猜到了是什么事,但却固执地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