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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生命自由孰可贵

清晨,云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竟然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一刻我的心情竟然是这样的平静。”

“你还有功夫感慨?”夏绿绮走了过来。

“我能做的也只是感慨了。”云芷笑了笑,“帮我把人都叫来吧。”

“你要做什么?”夏绿绮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把该了结的都了结了。”云芷语气平淡地说。

“你要怎么了结?萱王明显对你有情,夜家也是想认回你这个女儿。”夏绿绮觉得有些不对劲。

“放心,萱王很快就不会对我有情了。”云芷笑着说,似乎极为开心。

“你做了什么?”

“那两个密谋下药的人你知道吧?”云芷不相信夏绿绮会不知道在自己地盘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可是这好像与你无关吧?而且,她们根本不可能成功。”

“以前与我无关,可是,现在与我有关。”

“你做了什么?阿芷,这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是想要他的命,我帮你。可是,你别让他人抓去把柄。”夏绿绮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我不过是把药换了一下而已。我知道,再厉害的毒药也难以瞒过御医。可是若是魔药呢?阿九,不要小看术士,在术最为繁荣的事情,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儿都知道,不要轻易得罪一个术士。”云芷依旧微笑着,仿佛她对夏绿绮所说的不过是再平常的事情而已。

“阿芷,你……看来,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夏绿绮苦笑。

“那是。”云芷一脸骄傲,“这是芷若轩未来的规划,交给你了,到时候我不方便出手。”

“你又做了什么?”夏绿绮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己这位挚友了解的还不够深。

“动了一点小手段而已。政治我不懂,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到时候,能得多少利益,就靠你的了。”云芷一脸神秘,“还有,不用你找人了,他们都来了。”

看着浩浩荡荡走了过来的人,云芷露出了一丝嘲讽地笑容。

“各位都很是关系我云芷啊,真是让云芷感激不尽。”

“云妹妹的事情,落霜自然要关心。虽然与妹妹相识不久,可是妹妹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凡是必有自己的理由吧。”寒落霜明显是为云芷撑场来着。

云芷听了,微微一愣:“寒姐姐何须如此,我云芷何德何能让姐姐如此费心?”

这一刻的云芷,是真的将寒落霜当做姐姐了。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可是,越是接触你,我就越被你吸引。可恨姐姐是女儿身,否则,定娶了妹妹,哪里轮到他们挑三拣四。”寒落霜说完,全场震惊。

武林虽然比较开放,可是也没有开放到这种境地。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我也喜欢姐姐,只可惜,妹妹心里已经有人了。”云芷露出了一丝恍惚地笑容。二姥姥,我们都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可是,阿芷不后悔。

“是哪个?”寒落霜感兴趣地问。

“逆女,还不过来?”这时,夜亭轩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

“怎么了,夜亭轩,是不是认为我丢尽了你夜家的脸面?”云芷似笑非笑地看着夜亭轩,这个自己血缘上的父亲。

云芷话一出口,众人一阵惊异。虽然早有猜测,可是云芷这么一说,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萱王妃,夜家的大小姐。这时,众人小心地瞄了宁逸辰和尹沐寒一眼,发现一个面色阴沉,一个面含笑意。

“你还有脸说?”

“为什么没脸说?七岁时被抛弃了的是我,你又曾教过我什么?作为一个父亲,你不仅不曾尽过做父亲的重任,更不曾给予自己的女儿最基本的信任。”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云芷,夜亭轩突然感到一阵心虚,不由得往后退。

“同样是父亲,怎么差距就那么大,果然,血缘虽然是最深的羁绊,却代表不了什么。”除了云芷自己,没有人明白这就话的含义。

“你身上留了我夜家的血,就——”

“我说了,夜亭轩,血缘代表不了也切。”夜亭轩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芷打断。

“不孝女,竟敢直呼父亲的名字。”

“你不配,我嫁入萱王府的时候,就早已还清了你夜家的生养之恩。”看着眼前的夜亭轩,云芷突然有一种疲倦感涌了上来。

“还清?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以为夏绿绮就是什么好人,你不妨问问她真正的九公主是怎么死的?”

一瞬间,夏绿绮呆住了。夏绿绮早就知道,自己曾扮演尹倩珊根本不可能瞒住一辈子,夏绿绮也没指望瞒住一辈子,只要在自己扮演尹倩珊时没人发现就可以了。当年,为了成功,夏绿绮囚禁了真正的九公主,又在她即将抽身的时候杀死了九公主。做着一切的时候,夏绿绮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可是这个时候,夏绿绮后悔了。夏绿绮知道,这个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会有时候在一边扇点儿风,浇点儿油的女子,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一刻,叱咤武林的夏绿绮甚至没有勇气站在这里。

“我知道。”云芷平静地说。

“你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不,我知道。真正的九公主,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吧?”云芷含笑看着夏绿绮。

“是。我不想骗你。”夏绿绮点头。

“我早就知道了,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我特意激怒青萝郡主,为的就是再看你一眼。为此,我把自己弄到了河里,还大病了一场。好在我留在了宫中,半夜的时候去了你的灵堂。那时候,我就发现你不是她,而她刚死没多久。”云芷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

“你伤及无辜我自然不赞成,我也知道江湖上对你的评价。可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反而一次次帮助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我只能装作看不见。你有你的世界,没有经历过你的一切的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朋友。”

“对,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这时,众人发现一向心狠手辣的魔女居然眼中闪着泪花。

“一辈子啊,不,一辈子太短了,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朋友。”

“你嫁入王府,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这是多少女子一辈子都求不来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夜亭轩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是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也失去了我的自由。折断羽翼的鸟儿,在再华丽的牢笼里,也是一种悲哀。”

“放肆,哪个女子不是如此?”

“罢了,与你说你也不会懂的,我不想与你们夜府再有什么瓜葛了,我累了。”云芷疲倦地闭上眼睛,半晌,再次睁开:“何萍兰,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那么久吗?我云芷虽然不是多么斤斤计较的人,却也不是人人欺辱而不还手的人。”

云芷笑着向何氏走去,却让何氏感到莫名的心寒。

“说真的,我还有感谢你,没有你当年所做的,我怎么可能觉醒,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要让自己常常看到你,来提醒自己,曾经的我有多么愚蠢。”

云芷笑了笑,望着天空:“我真的累了,可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今天,让我们做个了结吧,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夜绯雪,你我永远不可能了结。”尹沐寒面含怒气地说。

“萱王爷,你太自信了。”云芷似有嘲讽地说,“从奶娘死的那一刻,我们就只能是敌人。别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

“你要做什么?”尹沐寒面色一沉,想起来当日云芷的誓言。

“不是要做什么,而是已经做了什么。”云芷一边笑,一边摇着头。

“跟本王回王府。”尹沐寒面色阴沉地说。

云芷往后退了退,坐在地上,随手摆弄着掉到地上花瓣和树叶,似随意地说:“你们看,明明是盛夏,这树叶和花居然掉了下来。”

看着云芷,众人一时都有些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云芷抬起头,越过人群,看着不远不近的宁逸辰,云芷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宁逸辰,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云芷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能沉默。

宁逸辰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云芷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知道她心里有他,他就够了。

“够了,雪儿,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王妃。”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尹沐寒终于爆发了。要是别人,尹沐寒早就派人将他抓走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是赋雪谷的谷主,是宁逸辰,一个让尹沐寒无法动也不能动的人。

云芷没有理会尹沐寒,静静地走向宁逸辰,隔着几步的距离又停了下来,缓缓道:“还君明珠双泪垂。”

这时,众人不解地看向云芷。宁逸辰也是疑惑地看着云芷。宁逸辰很清楚自己并不曾送过什么明珠给云芷,这其中有什么是他还不知道的吗?宁逸辰垂下眼睛,暗自思考。这时,云芷又走向尹沐寒。

“尹沐寒,你知道生命自由孰可贵吗?”云芷依旧是笑着的,“你不知道,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芷儿,你要做什么?”宁逸辰终于感觉到云芷的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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