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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清宁跑出画廊,任由压抑不住的清泪流下。从此以后,那个地方,再也不是自己另外一个栖息地,没有如大姐姐般的关怀,也没有朋友的笑闹,有的,只有一个人的独孤。她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资格,再也没有任何的脸面可以去见水柔柔了,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再踏进那个纯净的艺术天地。

仰望着蓝天白云,如此的晴朗,如此的美好,为什么她的人生,却是一个又一个的黑洞,等着自己跳进去,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除了刺痛眼睛,却一点温度也没有,还是如此的冰冷,冷的她的双手,都开始颤抖,开始浮现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她的天地,何时,才能有真正的温暖。她要的不多,哪怕只有一丝的温暖都好。

但是没有,依然只有冷,冷入骨内的冷。

最后一眼望向画廊,再见,柔姐。

清宁头也不回的回到有妈妈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正就只有剩下妈妈一个了,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温暖。

才走近席家的大厅,就看到妈妈正在大厅内给老爷子按摩着太阳穴,神情一片祥和。

一切,似乎还是一样,没有变化。没有恐吓,没有威胁,没有危险。妈妈,好好的在这里。

“妈妈,您没事吧?”清宁冲了过去,大声喊道,吓了沈芳以及闭目的老爷子一大跳。

“宁儿,怎么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你看你惊扰了老爷了。妈妈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沈芳一脸的莫名其妙,女儿为什么一开口就问这个问题,将闭目眼神的老爷子也惊动了。

清宁看着安好的妈妈,松了一口气,感觉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清宁,发生什么事了?”老爷子也看出清宁的怪异,出声问道。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他现在才开始正眼对待这个从小就一直忽略的孙女,也在心里感叹,虽然名不正,但是从小女娃儿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聪慧懂事的女孩,一直都默默无闻,不像家里的两个,都让他们宠坏了,脾气更是跋扈。唉,都怪自己老眼昏花了,错失了如此的瑰宝。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

清宁看了这个开始对自己表达善意的老人,默默坐下来。

“妈妈,明天开始,我搬过去和南烈一一起住。”清宁讶异自己能够以如此冷静的声音说出来,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沈芳手抖动了一下,被女儿吓了一大跳。

“宁儿,您刚刚说什么?”抖动着声音,沈芳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的打颤,站也站不稳,第一次在没有人允许的情况下,坐了下来。

“我明天就搬过去和南烈一一起住。”清宁还是那个声调。

“妈妈没有听错吧,宁儿?你要跟南烈一,那个要你当他情妇的男人,到他那里跟他一起生活?”沈芳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昨晚,女儿还跟她说她拒绝了南烈一的要求,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说要搬过去。是不是发烧了。

沈芳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一片清凉。难道中了邪了?

“走,妈妈陪你到庙里去烧烧香。你这个孩子,肯定乱跑,让什么邪乎的东西缠上了,才在这里胡言乱语。”沈芳拉起女儿的手,就要出去。

清宁挣开:“妈妈,我没有生病,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不是情妇,是男朋友。我今天早上已经答应他了,当他的女朋友。妈妈,是女朋友,不是情妇。”清宁一再强调。

“可是你昨晚不是说,是他要你当他的情妇。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沈芳压根就不相信女儿所说的。她只不过早上跟着少爷出去一趟而已,为什么回来就变了样了。

“那是我错怪他了。”清宁开始编造出理由:“是我理解错了。早上他打电话给我,我到他公司去,他很诚恳的要我当他的女朋友。妈妈,我也答应了。”

沈芳拧起眉头,总觉得不对劲:“即使这样,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住。好的女孩子家,在婚前,一定要守身,即使是男女朋友,也不能越了底线。不管是什么,我不准。”沈芳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对女儿说话。才刚刚进门就说要跟男人同居,她纯净的女儿何时变的如此开放了?

“宁儿,看着爷爷说,南烈一,真的要你当他的女朋友,不是情妇。”一旁不出声的老爷子,开了口。如果是昨晚说的情妇,即使赔上整个公司,他也不会让席家清白的门声蒙上灰尘。

清宁清澈的大眼对上老爷子精锐的双眼,肯定道:“是的。我没必要骗你们。不然,你们打电话去问他。”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如此快,就住到一起。这样外人会怎么看?”清宁知道他们肯定会这样问的。答案,她早就想好了。

“妈妈,爷爷。”清宁第一次唤老爷子爷爷,这个老人,已经变了,值得自己尊敬。“你们也知道,他…….”清宁故作娇羞,欲言又止,仿佛热恋中的男女朋友。“其实,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这段时间,是我一直在跟他闹脾气,他才会利用别的女人来气我。现在误会解开了,他怕我又闹脾气,才会叫我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妈妈,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已经长大了,成年了。男女同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清宁故作一脸的不在乎。

“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交男朋友的。”沈芳疑惑。说实在的,对于女儿的话,她一点也不相信。清宁一点恋爱的迹象也没有,怎么那么突然就说两个人交往了很久了。

清宁咬咬唇:“你们也知道,他在S市的名气那么大。要是公开了,对双方都是一个困扰,而且之前,我还小。他怕我难做,也希望我将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所以,就一直没有说。现在我都要上大学了,成年了,他说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以后有个照应也好。”

“你不是一直在画廊打工吗?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会让你在外面打工?他为什么还要打压公司的业绩?”老爷子对清宁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太多的疑点了。但是这个孙女,她的眼神,直直的就看着他们,一点闪烁也没有,又不似在说谎。

“呃,他有钱是他的事,即使我是他的女朋友,我还是要自己赚钱。而且,是因为我生他的气,打了他一巴掌,他气疯了,才会失去了理智。现在已经不会了。”清宁发觉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越扯越远。

“那他的绯闻女人呢,解决了?”老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清宁,如果真如她所说,对于别的女人,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已经跟她分了。”清宁脑力闪过水柔柔苍白的脸色,闪过一道哀愁,这道光,却让老爷子误认为是嫉妒伤心的光芒,也想起宴会的时候,清宁被打,南烈一对清宁的维护和心疼。两个人的态度,如此的熟怩,不像陌生人,一向大男人的他,也从未如此对待任何一位女人,所以,让他开始相信了清宁的话。

“好了,如果关系正常,他如果要你跟他一起住,你就去吧。”如果真的可以有南烈一这么优秀的孙女婿,他也乐见其成,毕竟这么优秀的人才,八竿子也找不着。想不到这个孙女,居然是席家的贵人。以后的事,以后再做考虑,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

“老爷,这怎么可以,清宁还这么小。何况,只是男女关系,又不是什么未婚夫妻或者结婚的夫妻。女孩子婚前就同居,对清宁的声誉影响很大的。要是以后他们两个……”沈芳看老爷子居然同意了,急急的想要反对。

“阿芳,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老一辈,已经落后了。就像清宁说的,现在男女朋友同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清宁这么懂事,她自己会思考这些问题的。”老爷子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他不想放掉这么好的机会。即使两个人以后分手了,但是起码目前,清宁的身份,不是见不得人的情妇,而是第一个南烈一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光是这层关系,就可以让席家连带的沾光,公司,也可以脱离目前的困境。

“老爷……”沈芳一脸的着急,但是看到老爷子已经一脸的同意,她懦弱的个性,从来都不敢违抗老爷子的任何命令,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清宁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啊。

清宁看着妈妈,知道妈妈千万个不愿意,但是老爷子决定的事,谁也反抗不了,何况是向来就将老爷子命令当成圣旨的妈妈。

心底泛起一抹苦笑,这就是有钱人的心理,即使再亲的人,一旦彻上金钱关系,亲情,变的比纸还薄,不堪一击。这个老人,或许开始有心要善待自己,但是在如此的利益诱惑下,以他的精明,肯定也知道自己话里的漏洞,岂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只要关系正常,席家的名声可以清白,将来的事,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想起那纸合约和那张支票,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希望,依照他一贯的作风,不用三个月,自己就能得到永远的自由和平静。这副躯体,既然未来没有将任何一位男子规划进来,清白与否,早已不是问题,只要心,自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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