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院落中,只有我形单孤影般的站立着,通透的烛光中,摇曳着风的影子,房间里面传来了她小声地抽泣声,似乎在埋怨,又似乎数落,总之那两个我所认识,却未必熟悉的他们,却是诺诺之声,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告白,而我愤然离开,却是没能看见窗口上悄然站立的倩影,没能看见那个深深眷顾着的目光。
走了,就那样果断地走开,不带丝毫的留恋和期许,这样的女子我不能接受,我烧毁了据说是她留下的刺绣,重新翻建了凝宫,将一切有关她的遗留全部地毁去,滚烫的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是我对那往昔岁月的了结,也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我开始整顿军务,政务,关心民间疾苦,治理南边水患,北边的匪患,夜深人静,华灯初上的时候,也会走进嫔妃们的后宫,很快就有了我的子嗣,我大肆宣传,将消息传递四方,更是大肆赏赐身怀龙种的妃子,她们互相争宠,使劲各种手段,应承着我的冷淡,更是将眼光瞄向皇后的座位,可是我始终没能应允,冷眼观看,后宫就是那没有硝烟的战场,只是没有得胜之人。
一晃又是一年,我以为已经走出了她的阴影,恢复了本该属于我的生活,凭着坚韧的心,可以将一切忘记,可是隐居在框谷的爹爹传来了病危的消息,我火速赶往那里,没有想到刚进山门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她,依然是一身白衣,像是幽谷的兰花,只是看见我之后,她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身隐去。
仓叔高兴说,他悄然回到叶城,给老家的人上坟,没有想到会偶遇凝姑娘,她是回到叶城,看望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据说他们是因为欺诈,锒铛入狱,即将问斩,想来是料理后世------说着,他哀声叹气地接着说道,凝姑娘真是善良呀,那些哥哥们,对她连个女仆都不如,还特意赶来给他们妥善安葬――――凝姑娘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受苦了,凌霄然那个混蛋是彻底的改变了,如今是看着姑娘的脸色过日子,简直将姑娘宠上了天,没有想到他还能如此痴心――----我耐心地听着他的唠叨,仓叔年纪大了,前言不搭后语之间,总算是将事情讲完,原来身处叶城中的她听说我的爹爹病重,立刻地跟着仓叔来到这里,原来她真的会治病,还小有名气,有些人说,无论任何病症,只要在大沽城中的善堂,总能得到她很好地医治病症,再说这样的绝世佳人,看着也舒心,病自然就愈合了,很多人恭敬地称呼她为蝴蝶夫人。
山庄中,幽静的道路上,长着许多自然生长出来的草药,她就在那里采集草药,而我远远地看了许久,她变得更是翩然出尘般的绝美,那双空灵般眼眸中,洋溢着幸福的甜美,眼眸交汇的一瞬间,我痴了―――-原来,过去的一年,我只是在顾装坚强,只是在强逼着自己选择遗忘,可是喜欢一个人,可以到心里,到骨髓,甚至可以到灵魂深处,喜欢她,已经是身不由己的事,更是无法忘情的痛,我不能做到忘记她。
可是,故作骄傲的我还是对着她冷冷地下达了逐客令,希望她尽快地离开山中,我不想再看见她,灵秀的眼眸中,划过受伤的痕迹,只是她低着头,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心痛难耐,浑身无力,无法控制的心痛,摧残了我整个的灵魂,浑然出窍之间,我彷如置身半空之中―――
随着她的离开,山庄中变得安静异常,我看着仓叔愤怒而来,他含着泪水,摇头之间冲着我狠狠地说道,你这个绝情的孩子,因为缺少一味药,凌爷亲自赶往叶城,天色已晚,竟然让姑娘趁着夜色离开,实在不该―――
我故作镇定地听着,独孤地站立在山头上,看着仓叔巍然一叹地不再说话,蹒跚的脚步缓缓地走开,也带走了我那颗骄傲的心,看着她的车马离开山庄,可恨那别离的脚步,总是如此匆匆,总有个声音在我的心头上沉重地说着,不要走,不要离开
很快,仓叔扶着可以下床的爹爹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只是同我说了些家常话,之后,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我,很长时间过去了,他悠然一叹地说,永远忘不了,当年的我离开叶城前往海岛时候的那个伤心的眼眸,也是一个父亲对于孩子内疚一生的沉痛,让我离开挚爱,让我背负上沉痛的枷锁,长长的叹息过后,爹爹继续说道,其实他并不喜欢我的娘亲,怎奈家族之命无法抗拒,懦弱的他痛失了一生的挚爱,那个女孩至今住在他的心头,从没有离开过一天。寂寞伴随之下,想着她的音容笑貌,也就安心了,路的尽头,期望来生能够再见。
我看着父亲伤心的眼眸,动容地说要去寻找那个女子,可是父亲苍然笑笑地说道,那个女孩已经离世很久了,再深的想念也无法同逝去的岁月抗衡,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明白了也就晚了,凝姑娘是个好孩子,必然是有着莫大的苦衷才会接受那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没有想到―――
我即刻追了出去,千里马带着我很快地来到了框谷外头,风中传来了刀剑的打斗声,我的心倏然一凉地加快了手中的马鞭。
原来是江湖仇杀,帮派之间的斗殴,阻断了前方的道路,而她竟然无惧身边的刀光剑影,给那些受伤的江湖人士包扎伤口,面对着粗粒的手,面对着不善的打量,面对着粗俗的呼喝声,面对着那些毫不讲理地数落,她始终淡然面对。
额头上的细汗,使得她分外妖娆妩媚,那双轻柔的手,我只希望抚慰我的心,时光纵然可以流逝,可是心底深处,总有那么一丝情怀无法磨灭,我释怀了心中的芥蒂。
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就这样地过着平凡的日子,也许身处权利的漩涡,而她就是我心头上的一抹最初的感动,我还是将她抱到了一边的山岗上,无论在哪里,身处何方,我只在乎她,除了她,我不能有任何的情义,我不能离开她,纵使失去了生命的力量,我也要追着她往海角天涯―――
景洛竟然微服私访来到这里,手中的红色的瓶子如此炫目,说是吃了之后,丫头的病就彻底好了,令狐炎的药本就是三瓶,只是夭离放弃了,他更是期许来生,他说这一辈子,遇见丫头太晚了,丫头的心里没有他,希望下一辈子,谁也不能同他抢――――
他满是宠溺地看了一眼脸色微怔的她,柔和的言语,犹如山边轻软的苏叶,凝凝,现在是春天,我就在夏天的时候来接你,孩子我会好好地看护好,不用担心。
我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春天的时候,我的傻丫头就会来到我的身边,那晚,我喝下药水,胸口处的红心那样的醒目,丫头的命就是他们救的,也等于是救了我的命,不是吗?
我将她带往了山顶处,那边有着一栋小木屋,建造框谷的时候,我曾在这里住过,而我就在那里强行要了她,不停地在她的身上索取着那种刻骨的放纵,看着她由开始的抗拒变成迎合,眼眸中的情意渐渐地释放出来,简直是溺毙了我的心。
她的身子,让我发狂的喜欢,直到夜幕深深,我才从昏迷着的身子上离开,小心地捧着她,小声地说着想念的话语,清水浸润般的眼眸,依然是羞涩难解,而我脱口而出的“傻丫头”更是让她倏然一震,我说无需服用那忘情水的解药,我也能想起她,更是忘不了她。
回到宫中的我们,如胶似漆,如影随形,没有片刻的分离,除了我上朝的时候,即便是处理政务,她始终在我的身边陪着,白塔中一应俱全,我们就像是身处在世外桃源般的惬然。
那些妃子们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趁着我上朝的时候,来到了白塔下闹事,口口声声地骂着荡妇,不顾廉耻,水性杨花,狐狸精―――-犹如市井泼妇,这些都是铁鹰他们事后说的,而我的丫头始终冷静面对着无端挑衅,跟随而来的几个凶悍的内官,还有宫女拿着绳索想要捆绑的时候,铁鹰愤然跃向那些人,瞬间全部斩杀,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而我也下旨将她们连降三级,只是比起那些宫女稍稍高一级而已,自此之后,她们再也不敢前来闹事。
我想要给丫头册封后位,只是她红着脸地拒绝,说是喜欢人们称呼她为蝴蝶夫人,虽然勉强,我还是答应了,只是希望她能够怀上我的孩子,穆赫国的未来君王,只能是我的丫头所生。
等到孩子长大成人之后,我就带着丫头,到海外的岛屿中安度余生,给我的傻丫头无尽地呵护,无限的柔情,日子匆匆,弹只一挥间,那些温情的画面,彷如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