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行人脚步匆匆,他们抬着的女子愀然无声的昏迷着,飘扬起来的长发绕过憔悴的身子,洁白的衣服上面,一大片的血迹染红整个后背-
精灵般的闪光不忍的落下帷幕,暗淡的夜明珠独自绽放溢彩,安神的熏香,袅绕着飘漓的缥缈,清醒过来的石磊弥蒙的眼眸,瞥见陌生的手,猛然一把抓去,却是恍然碰上了尘烟般的没有力量,原来那只手已经没有了,惝恍地震痛了心扉“小越女在哪里?”嘶哑的声音,疑惑地看着脸色骤然间发白的侍女“公子,奴婢给您换药”心头掠过阴云,莫非又是出事了?
他挣扎着起身,一阵巨痛传来,眼前是阵阵发黑的眩晕 “别起来,好好的躺着”小越女推门进来,看着试图起身的他,已经哭哑的喉咙,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呼叫,接连承受打击的开朗少女,顿失力量,她的眼前一黑的倒在了地上。
“小越女,你怎么了”石磊的心猛地抽搐起来,再一次的试图挣扎着起身 “公子,别动,那个姑娘我们会照看好的”跟随进门的几个侍女,赶紧将小越女抱到了隔壁。
究竟怎么了,姑娘在哪里,小越女为什么如此憔悴不安?石磊心慌地想着,方才的一阵发力,伤口再一次的迸裂,侍女长呼一声间,用着床头上的白布紧紧的压着那些喷出来的血“快来人呀,让御医来看看呀”清脆的呼喊声,隔着不远处的胡御医很快的走路过来---
今夜的洛王府邸,又是彻夜通明,进出蓉锦苑的脚步被刻意的压低,侍女们的脸色一个个的沉重苍白,娇柔的身子,怎能抵挡得住禁卫府的长棍!
零花格子窗畔,一袭落拓青衣,一卷书籍,摇曳的烛光下,狭长的眼眸,浸染担忧,她是如此安静的躺着,总是独自一个默默地吞下愁绪,这样的她同他又是何等的相像!
瘦弱的身子,就想是嵌在被子里面似的,看着她的伤口,那个心怎么就成了一瓣瓣的难受,思虑也不再受控制的只想要好生的抱着她,抚慰那种伤痛。
铁血无情的峥嵘岁月,何曾有过如此薄弱的纠结,他的身子猛地一颤,喜欢上一个女子,就是这样吗?或许他的心早就在几年之前,就沉落了她的身上,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洛王,战报”简练的话语,压低的声响,一声叹息,缓缓地步出门口----
静静的夜,翛然的春风吹开萧瑟的尘土,那扇未曾闭合的窗,让一双粗粒的手,小心的挑开,那是她吗?如此苍白的躺在床上?他的手颤抖着覆上日思夜想的眼眸。
“嗯----是谁”昏迷中,她看见了一袭白衣,临湖而立,想着曾经在暖被中的手,不曾忘记过的温暖。
“是我,让我带着你走”是凌霄然!她的眼眸沉重地难以张开,他的话语是如此的诱人,期许的自由在哪里?嘴角浅浅的上扬,微弱的声音却是如此清晰的响彻黯然的夜“不,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窗外的一袭青衣暗自沉吟,出鞘的刀闪亮刚毅,倾斜的弯月,小心的落在刀锋上,就要推门而进的身影,让修长的手轻轻一挥的阻止――――
“傻子,你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一天,你在担心石磊,小越女――还有我,是不是,我的命,早就给了你,就让我送你走,叶之陌就在长河以北,你去见他,我也放心了”沉沉的落在心头,少女缓缓的睁开眼眸,这个骄傲的男人,霸道的男人的眼眸是如此的绝然,可是――
“是,担心你们,留下来,也是为了他赎罪”鸿国未曾伤害过商道中的叶家,那些越来越开明的政见,也会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可是他却是凭着千百年之前的过节,让那些百姓深陷战火,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让她情何以堪,又让她如何的承受!
细语声曼曼,几道身影同时一震,她的心境是何等的博大!凌霄然更是出奇安静,沉吟片刻后,虽然难耐的心痛,可是她要做的事情他会义无反顾地帮着去做“好,我愿意陪着你一块”
“嗯”淡然的笑容扬起,只是秀美微蹙,脸上一片发红,她挣扎着起身“怎么了,痛吗”
“不是,你让小越女过来―――我想要―――”羞涩的红晕,在姣美的脸上化开成一朵最美的花。
“是不是你要――我抱着你去”脸色微变,看着她娇柔的眼眸,脸色憋红的羞涩,他紧张而小心的抱着她往后面走去
窗外,一袭青衣人终于释然的笑了笑,可是眼眸倏然一变,凝聚着泛滥的酸意“还不去找几个伶俐的过来,一刻不停的照看好她”
“是――”侍卫擦拭额头上汗水,后背依然湿透,半柱香的时刻,他站立在浩瀚的星光边,竟是经历了严冬到春天。
日子如梭,待着向凝可以走下床的时候,已经接近初夏,石磊也从消沉中走了出来,开始了练剑,少女捧着的清茶,脸庞犹如雨后的芙蓉花瓣的娇艳。
“凝凝,我来了”暗红衣衫,眼眸流动,胡乱披在腰上的头发,纷飞地摆动着,犹如出山的妖孽,朝着人世间而来。
“你――还不走开”小越女警惕的看着他,遇上他就没有个好事!
“告诉你们―――”夭离将随后赶来的石磊和发怒的小越女拉到了一边,一阵耳语后,见他们眼眸圆睁的看着他,更是得意扬扬地仰着头“你们说,要不要去看看”
“嗯”他们小心的看着向凝投过来的疑惑,重重的点头后,默契的退到了一边。
“你,又打什么主意?”还没有说完,就让他抱着朝着马厩飞去―――
禁卫军的教练场,禁军们一个个的哭丧着脸,那晚打过夭离后,他们的心就没有安定过,有时候,会在街头遇上洛王府的侍卫,更得面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眸,而夭离的伤口也早早的好了,这几天更是一直在禁卫府门口晃悠,引得大家更犯怵!
彩旗飘飘,一辆辆的马车,朝着教练场而来,更多的就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今日的教练场铁门大开,也无需盘问,就可以看见梦寐以求的战神,怎不叫人心动!
樊蒙天仰头,锐鹰般的眼眸小心地看着洛王,一向深居简出的他,竟然出现在如此热闹的地方,整个禁卫军除了那些当班值勤之人,基本上全体的出现在这里,而他的名号更是特别的被指出。
该死的夭离,又要想什么花招?那些细细碎语,还有花红柳绿的衣衫,一阵阵香薰的香气,让这个平日里肃穆的地方,平添了异样的氛围!
年轻的小将壮着胆子的朝着主观台走去,还没走上几步,就让魏其重重地栏下“还不去站好”粗重的吼声,依然不满的看着他。
“我要见洛王”樊蒙天更是诧异,魏其竟然也来了,也来凑热闹不成?那晚,他冲进禁卫府之后,差点就动手,若不是洛王的信使随后到的话,还不定闹成什么样!
“小子,回去,没见着姑娘刚来,想要打搅他们吗”顺着魏其的眼光,他惊讶的看见了洛王竟然起身,将那个白衣少女小心的扶坐到了竹椅上,手里拿着软垫给她放置在后背上,递上茶水,站立在她的身侧,低着头的说话――――
魏其笑笑的收回目光,猛地瞪着愕然的樊蒙天吼道“若不是姑娘的身子好了,小子看我不教训你,还不回去站好”
想要张口,战鼓声传来,那是集结的口令,他猛地一路小跑过去,却是看着那些小姐们竟是站立成了一排,手中拿着一朵朵桃花,红着脸的放在那些年轻英俊的禁卫军面前,他讶然不及下,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着。
初夏的阳光,拂开湿润的春意,清凉的微风,不带一丝的寒意,向凝一袭上等云锦纱裙,勾勒出纤细的身子,飘仙般出尘的气质,沉静的嘴角也是上扬成姣美的弧度,侧头满是好奇看着那些苦厄着脸的禁卫军,任由着那些羞红着脸的少女在他们面前摆放桃花。
“咦,为什么”她好奇的转过头去,强行带着她来的夭离也不知去向,扭头过去的瞬间,对上了始终在一边暗暗打量的眼眸,只是他瞬间的移开,恢复了惯常的淡定。
“桃花越多的人,就要出来比赛”柔和的言语,慢慢的解释着“今日是禁卫军和我们府上的侍卫比赛骑马”
“那要是输了的话,会怎样?”向凝的眼眸上弯,对上了一样露出笑意的眼眸,夭离的疯狂谁人不知道?
“自然是―――?”他的话语一顿,朝着她微微一笑的说到“――没有什么好事”
“你们在说什么?――给你花,看看那些傻大兵,你希望看见谁脱衣服,脱裤子”夭离忽然出现,暗红衣衫在阳光照耀的分外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