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收回空空如也的手,而慕凰夕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淋下,嘲讽一笑:“原来朕在里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君墨转身,如来时一般走远,而他身上那层温热退去,重新变成了那一个冷漠的君墨;慕凰夕袖中的手收紧,她现在心里很乱,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君墨背影中透出的孤寂似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小姐!”芸娘张开欲言却被慕凰夕抬手阻止:“你什么都不用说,让我清静一下!”
白衣一闪,慕凰夕飞了出去,不过却是君墨相反的方向,一路飞奔疾驰,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碎玉轩的楼上,心底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不放心玉非情!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她是欠了他们的么?
坐在房梁上任由冷风肆意的拂过脸颊,雪簌簌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都已经不想去管了,她倒是想着风冷吹去她的烦劳,可惜终究只能是想了!
一道嫣红的身影落在了她的不远处,一双如古井般的眸子复杂的看着她,最后还是缓缓的走了过来,好看的手轻轻为她拂去头顶的雪花,声音宠溺中带着无可奈何:“半夜跑来我这楼上做什么?”
慕凰夕木木的转头看着玉非情熟悉的脸,今日就是她让他伤心了,她以为他不会想见自己,所以并没有下去,可是现在他依旧如往昔一般的看着自己,她倒是反而不适应了:“你……”
“是想问我为何不生气么?”
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也差不多,所以慕凰夕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为了这个跑来我的楼上站了这么久?”
慕凰夕本想说不是,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以干脆僵硬着不动了。
而玉非情就将这当做了是她的默认,这么说来她还是担心自己的,或许自己得不到她那样的感情,但是他对她来说总归是特别的,不是么?曾经他自卑的不敢碰触这一份感情,而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将他爆发出来,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心他有些受伤,但是这本就是已经注定的答案,或许这样的答案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他不想让自己污了她的身子,就这样看着她幸福就已经很好了!这段爱情没有结束,但是他为自己争取过,所以他不会有遗憾!
轻轻的握住慕凰夕的手,似乎想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给她:“如果是你的选择,我会祝福你!感情的世界没有公平,只有爱与不爱,所以我不会生你的气!”
玉非情的理解让慕凰夕心中暖暖的,明白了自己对君墨的感情,自然就分得清自己对玉非情并非男女之情,他们之间少了一分爱意,但是却多了一分亲情,对她来说,玉非情比君墨更重要,至少现在是!
慕凰夕回握住玉非情的手张了几次口,‘对不起’三个字还是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转移话题:“他今晚过来找过我,可是我拒绝了他,所以……”
玉非情今日一直在屋内,并不知道封后诏书的事情,只以为是两人有矛盾了,抛开那份伤心,立刻关心起来:“你不是接受他了吗?为何又拒绝?”
“我……”慕凰夕突然不想说了,唇角弯起:“我今晚想喝酒!”
“我陪你!”他看出了慕凰夕笑意中的那一抹苦涩,想来她也是不好受,所以也没多问,但是他还是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玉非情这么容易看开不是因为他不爱,相反,他爱得很深,爱得深入骨髓,可以说他爱慕凰夕比爱自己还多;但是比起得到慕凰夕,他更希望她好,所以他尊重她,绝对不会因爱成恨,或者是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相反,他会一直看着她幸福,那样他就安心了!
玉非情亲自去将自己珍藏的酒搬了出来,找来两只青花酒杯斟满,将其中一只递给慕凰夕:“这可是我珍藏了好多年都舍不得喝的,你可有口福了!”
陈年老酒的香味最是浓郁,这还没下口,光是闻闻便已经醉了,慕凰夕轻笑:“你是想把我灌醉呢!”
玉非情没说话,只有仰头将手中的酒灌进嘴里,辛辣的味道里他倒是尝出了一丝苦涩;慕凰夕也仰头将酒喝下,她其实很少喝酒,辛辣的味道她说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内力可以将酒从体内转换,依她的功力她是想醉都难,但是今夜她真的想好好醉一次,看看能不能浇熄心中那股烦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灌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都似乎能理解对方,直到最后慕凰夕华丽丽的醉了,玉非情起身捡了狐裘为她披上,然后自己倒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夜色沉如水,斟一杯苦涩独饮!
慕凰夕是在玉非情的怀中醒来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慕凰夕微微勾唇,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玉非情呢!玉非情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虽然他有时候狠心手辣,但是他对她的时候多的是温柔和宠爱;如果没有遇见君墨,或许她会跟这个男子共度一生,但是世间没有如果!
轻轻的从玉非情的怀中起来,小心的将被子给他盖上,捡起地上的皮肤系上准备离开,刚刚走了两步,慕凰夕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熟睡的玉非情,走到床边,缓缓的俯身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无关乎情爱,却又出自真心!
直到慕凰夕走远,原本‘熟睡’中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眼眸精神如许,哪有半分刚刚醒来的迷茫?脸颊上的触感是那么的清楚,玉非情抬手覆上脸颊,仿佛那人唇瓣的温热还在:夕儿,这算是放手的馈赠么?
慕凰夕出了碎玉轩,此刻天色微亮,四处却已经被雪照成了白色一片,虽然是过年,但是外面天气太冷,所以此刻大街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慕凰夕没有用轻功飞回去,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在雪地里,浅浅的脚印一路延伸!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落在了慕凰夕的前面,单膝跪地:“主母!”
慕凰夕看着青戈,有些意外:“何事?”
青戈抬头看了慕凰夕一眼,似是自责:“昨日青戈冒犯主母,请主母责罚,但是希望主母不要因此而生主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