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泡泡,”罗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冷峻,还粗犷有型:“我们谈谈。”
瞧,来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气节是什么?气节是个屁。看着妈妈在那要弄死人的医院折腾,她能气壮山河地拒绝罗大总裁的人道主义援助?
看见妈妈被绑成粽子一样,毫无尊严地挣扎,她能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地拒绝罗大总裁的好意?
看见妈妈跟那些五花八门的精神病人恐怖地关在一个房间,天天听那些鬼哭狼嚎,她能笑嘻嘻地挥霍她那点可怜的小自尊,对罗大总裁说“不”?
显然,不能,她还没拽成小言里的女主范儿。现实太骨感,她太悲摧。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懂。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她也懂。她抬起头,目光定定的:“你说。”
罗战玩味儿地看着她隐忍的表情,那表情真他妈欠揍,好似他罗战是个趁虚而入的渣男,立马要准备将她打包上床。
最气愤的不在于此,而在于她那种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就算他要她上床,她也无话可说。
靠!真他妈操蛋!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没品的饥饿男?
“今晚去我家。”罗战摸摸邪气的下巴,眼睛有笑意闪过时,不再凌利,幻化成桃花眼。
不整治收拾这妞,怎么对得起她这欠揍的表情?
“……”果然!宋飞鱼就算再有心理准备,真正听到时,却还是轰然耳鸣。
狠狠磨牙,默了。
如一只老实又听话的流浪小狗崽。
她放眼望去,草坪大大的,绿油油的,白色别墅干净整洁,华丽舒适。每个病人占一整栋,每栋房子里,都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有专业的治疗仪器。
护士那么温和,不是冷冰冰的面孔,说话细声细气,从不吼人。还温柔地边陪着聊天,边替病人剪指甲……宋飞鱼想,如果她是这里的护士,也能无比温和,无比有耐性,因为面对的,不是病人,是钱,金灿灿的钱。
钱是万能的主。
这是真理。
宋飞鱼再一次被钱万能了。她以为从此再也不必踏进罗家,以为再也不必面对罗副市长。可当她再一次踏入那栋气派的别墅时,她的脚步沉重得迈不开腿。
那晚罗老爷子去部队了,要晚些回来。
罗战照例带着她,去罗老三那儿吃饭。一整晚,罗战就对着两根木头,饭吃得闷声不响。
罗老三睁着那双漂亮得堪比漫画小王子的眼睛,盯着宋飞鱼,看她吃得无比艰难,苦巴巴的的样儿:“不好吃。”不是询问,是总结。
事实上,他一口都没吃。
宋飞鱼醒悟过来,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帅哥正等着她挟菜呢。她狠吸了口气,笑嘻嘻的:“好吃,吃这个。”她替他拈了一个鸡腿。
“不好吃。”罗老三很有逻辑思维:“你都没吃。”
好吧,她拈了另一个鸡腿,破天荒地想起罗战:“你吃不吃?”只有两个,金主在上,是得先问人家的意见。
罗战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连说话都节省了,只是微一摇头。
宋飞鱼咬了一口,作出一副好吃的样子,眉眼弯弯的。事实上,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想着一会儿那啥的破事,她心里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