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的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有人轻轻道了一句:"回唐门了
"
真的......生气了呢......茶杏闭上眼。继续放纵疲惫侵蚀自己的意识。,茶杏不客气地瞪那开口之人一眼,伸手直指越允辞:"此事是真是假问越当家便可,这事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越当家,可是如此?"
越允辞毫不犹豫地点头:"不错。"
茶杏回头看看小扇和眸光变幻不定却无法出声的甚织筝,乖乖坐下,看他接着怎么圆这个谎。
"关于血族的事......只是谣言。"
"越当家怎么就敢肯定这是谣言?"
越允辞冷笑:"这个谣言原本就是我传出去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言一出,满场哄然。
茶杏微微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
小扇伸过手来握住他的手,让他再往下听。
"越当家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你可以问问当日夜袭领头那位,是谁在暗地里接应你们......铁筏帮帮主?"越允辞的声音猛地提高,场中众人都纷纷向他话中那人望去,只把那人望了个脸色铁青,面如土色。
众人见了他脸色就知道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既然血族一事只是谣言,那越当家此举所谓何来?"
"所谓何来?"越允辞反手往腰间一抽,宝剑指天,剑气照人,指腹细细抚着剑身,淡淡地道:"私人恩怨。"
"越允辞!你也欺人太甚!你一句'私人恩怨',几乎害我们做下不忠不义之事!"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参加夜袭的人,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不放,只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替死鬼身上。
甩脱小扇的手,茶杏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挡在越允辞身前:"我怎么不知道揽云庄有拜托阁下来替我们叫屈?"
"这......"
"就算越当家散布了假消息又怎样?就是有些人头脑简单不经查实就会当真!"茶杏不屑地哼声。
"我们......"
"不然就是你们居心不良,早就打着揽云庄的主意,想借此机会捞些好处!"茶杏的眼神冷冷地扫过眼前一群为老不尊的"武林前辈"。
"黄毛小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人上前,把他推开,指着越允辞道:"这人设计我们几大门派暗袭揽云庄,妄图挑起江湖争端,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不杀他何以平众怒?"
他一推,茶杏就势跌坐地上,一声不吭地由着冲过来的小扇把自己扶起来,拍拍衣摆:"这年头仗势欺人的到处都有!"
"茶杏,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小扇把茶杏拉后,让他别挡在越允辞前面。
"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得寸进尺,拿着鸡毛当令箭!"
那人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向玉楼风飐抱拳:"玉楼公子既然是本次大会的召集人,那么也该对此事有所表示!大家都知道玉楼公子跟越当家是多年知交,但玉楼公子不会因此而在行事上有所偏袒吧?"
玉楼风飐幽冷地勾勾唇角:"一人做事一人当。各位也要治在下同罪吗?"
"那哪敢,不过请玉楼公子表明立场,省得各位动起手来误伤了阁下。"
玉楼风飐冷冷地望来,将他的眼神逼了回去,看越允辞一眼,点头允诺:"此事是越允辞自作孽,玉楼家绝不插手。"
"好!有玉楼公子此言,在下就放心了......"
"喂!你有完没完啊?"茶杏不耐烦地挑眉,"就算人家玉楼公子要撇清关系不打算插手,本大少爷可没这么明大义懂事礼!越当家毁的是揽云庄名誉,怎么处置他也是揽云庄的事!"
场中人议论纷纷,对这少庄主的嚣张跋扈多少有些微言。
"我越允辞还没沦落到要揽云庄庇护的地步。"越允辞手腕一番,剑尖指着场中各人,扬眉道:"若是有人想要越某偿命,只管上前就是!"
"你......"茶杏几乎为之气结。这人究竟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好撇清跟夜袭揽云庄一事的干系?
"复少庄主的好意在下领了,请少庄主让到一边,免得刀剑无眼。"
茶杏跳脚地冲过去揪他的领子,却被小扇快一步拉住手,往后拖:"呆子!你当你现在还能动手么?"
茶杏愣神的瞬间被她拉开了几步。
而武林大会的场中央杀气腾腾,一触即发,却没有任何人有阻止的意思。
就在此事,一声尖叫声穿过人群,清晰无比地传到了越允辞耳里,令他猛然回头瞪着茶杏,一脸难以置信。
那是甚织筝的声音!茶杏也愣住了,对着越允辞连连摇头。
原本坐在一边的甚织筝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个中年汉子解开了穴道,拿在手里,且是一脸的凄楚哀怨。
"你想做什么?"茶杏走前几步。
"越当家的武功高强,在下不敢上前赐教,只望越当家自己将事情了了,免得大家伤和气。"
越允辞捏紧手中宝剑,脸色惨白。
玉楼风飐上前几步,皱眉道:"阁下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在下的表妹么?"
"传闻玉楼公子说一不二,在下就赌赌公子会不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玉楼风飐冷笑了一声,转过身不看。
那中年汉子扣在甚织筝肩胛上的手稍一用劲,她便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痛得变了颜色。
"阁下好手段,领教了!"越允辞握剑的手青筋爆起,"要我怎么了事?"
"越当家的性命是不敢了......至于其他......"
越允辞手中的剑缓缓移上肩臂,沉着脸问:"一只手可够了?"他按剑一压,剑身就陷入了骨肉里,血染白衣。
"不要--"甚织筝哭叫出声,越允辞的剑缓了缓。
而这时却有人喊停:"等一下!"是那中年汉子。
"不够?"
手中扣着美人的男子眼色越加狰狞:"右手。"
"......"清隽的面容也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
茶杏心里对甚织筝和越允辞有着一份责任,闻言也变了颜色:"你不要欺人太甚!"
"放开我!"甚织筝哭喊着挣扎,只无奈弱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中年汉子将甚织筝往前推了推:"越当家可以不同意......"
"好。"越允辞将剑抛入浴血的左手,指掌一压。
"越允辞......"一切像极了夕阳西下时的云霞,一片片染开。他原本是要保他平安,不是要他付出这种代价!
茶杏飞身朝那胁持者扑去,掌掌杀意。
"你不能杀我......"中年男子慌乱的声音未落,他的身体随着话音跌落在十丈开外。
茶杏抱住甚织筝,膝下一软,扑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回头望着小扇苦笑,这下完了,不死的话会被小扇念一辈子,死的话抱着别的女人死毫无情调可言......
场中的情形不是乱可以形容的。
有人还待说什么,小扇上前站到场中,面无表情地盯着血染的三人,声音出奇地冷冽绝决:"谁敢再为难越允辞跟甚织筝,就做好被揽云庄和四川唐门追杀的心理准备!"
"血族之事已了,各位请回吧。"玉楼风飐走进场中,抱起甚织筝,往后堂走去。
小扇的目光冷冷地转到茶杏身上,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
"小扇......"茶杏苦笑着刚要做解释,喉口的甜腥上涌,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茶杏醒来的时候,床边守着很多人,复半痕、枕烛、白珺,甚至还有千色神医。
"小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