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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忧作以终老 (5)

早已失去了平衡的小船再经不起任何跌宕,猛地在波浪里蹦了一下,清执怀里的人吃力的举起手来,朝怀桢挥了挥:"柳公子......你......你往后坐......"

怀桢不知自己怎样挪到的船尾。

"没事的......公子......还死不了......"听见人喘息着安慰,这才发现自己呆若木鸡的脸上居然已经泪如泉涌,怀桢忙擦了擦,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探身向前,却当先触到一手**。他不敢去看,也不敢看那伤者的眼睛,只能直直的望着前方,说道:"对......对不起......"

清执则望着对面的同伴,看那双月牙泉似的瞳里光影破碎,似再无法凝回,心里一抽,却不知虽未泪流的自己也已然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只听见关节开合时骨骼的摩擦声,而就在这时,却见对面的黑眸骤然一缩,眸光中似乎有白影一闪,他急忙扭转过脸去--

背后的船头上,已空无一人。

有什么,终于顺着涨得酸痛的眼眶鼻管留下,流到口腔里,尝到满嘴血腥,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像道闪电样穿过脑海,待反应过来,已然太迟--

还未回首,便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了人一身。

清执猛地回头,船尾已然空空荡荡,只有红色的水波中央似乎闪过一圈涟漪。

"怀桢--"他嘶声大吼,这才知道方才那白驹过隙的一个念头是--

怀桢!

怀桢!

怀桢!

不单是他,连受伤的军士也挣扎着撑起身子,四下里寻找,终于看见几尺之外,隐隐的,波纹里似有一片白云,忙定睛看去,终于看见一个头颅冒出了水面,赶紧一面拉了清执来看,一面大喊:"柳公子,快上来--危险--"

水里的白影却置若罔闻,反更快的向对面的空船方向游去。

"柳公子--"见他不肯回头,军士忙转向清执,"柳公子水性怎样?"

少年讷讷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那人会不会游水;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跟着那人来到这里;不知别人是怎样能狠下心来造这样一场杀戮;更不知会在这一瞬间连那个人也失去......

彻骨的寒意像是一柄匕首刺进人的心底:这世间,竟又是这般冰冷荒芜了......

自己就快要冻僵、冻死了吧?

可竟还是那么清晰的能记得,上船之前自己的话语--自己对那人说:"你去,我就去。总之,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是啊,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在这我们所不能懂得的残酷的成人世界里,唯一能相濡以沫、互相取暖的,便是同样天真的同是少年的你。

于是,那初春的澜江水也变得并不冰冷了。

清执一头扎了下去。

浮桥横江,血火激荡中,渺小得仿佛只是江上一道浅淡的波痕。却有那么多的战士涌上前去,依次踏上那临时搭成窄小的浮桥,川流不息的人影像是成群结对的青蚨,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行,不顾不管,哪怕是一头撞进那岸熊熊的烈焰--因为,他们追随的乃是永难磨灭的血印,是他们的袍泽兄弟用鲜活生命铺就的征途。

更多的火光在对岸明灭,是终于强渡上岸的靖难军前锋正炸毁沿江的火炮,此起彼伏的巨响里,铁片、碎石,以及分不清归属的血肉,一齐腾起在那弥天的烈焰里。

兰王手中的鼓槌仍未停息。

每一个通过渡口走上浮桥的战士都会忍不住瞥上一眼:只见兰王整个人已然为汗水湿透,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像是浸在水里。可他手下的鼓声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声声如惊蛰时的炸雷,惊破了苍穹,也惊破了严冬。于是从此,便能再无回顾,一任前方的血火在行进的步伐中,渐渐染红他们的兵戈、甲胄和战旗。

一道蜿蜒的火龙跨天堑而去。

他们身后,战鼓似乎永不会停息。

却在这时,突然有人逆流而动,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从前进的同伴中艰难挤出,奔至兰王面前跪下,喘息道:"王爷,二位公子落水啦!"

鼓声,却仍未停。

等了会儿,报信的兵士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看见兰王墨玉似的眼似浸在冰里,心不由一沉。

之惟却恍若未觉他人的注视,只不断大力敲下,仿佛自己已化成那一对用尽全力撞向鼓面的木槌。即使此刻,他已听不到鼓声--

是啊,鼓槌怎会听到自己发出的乐音?它们只会感觉到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似已震裂骨骼,震碎心魂。

四肢百骸无一不疼,依稀是疼痛让人的感官格外灵敏--竟能那么清楚的看到对岸的火光、江中的血浪;能那么清楚的听到彼岸的嘶喊,此岸的死静......

不是说心清净者,所谓色声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皆是泡影空花露电,连山河大地,都是生灭幻景?却为何明明已心如水、魂如冰,也还是能触那血肉分离,闻那撕心裂肺,感那通彻骨髓,觉那万念俱灰?!

可再痛,也不能停下。

只能像扑火的飞蛾,撞进那熊熊的烈焰,扑向黑暗中觅最后一丝清明。

幸好,举世暗沉中,始终还有一盏心灯长明。

恍惚有一脉莲香,似佛前圣光,穿越往世今生。耳里飘来谁音调温润,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痛--

"指在笛上,心便在笛上。人就是笛,笛就是人。"

不是不明白这乐人合一的境界,只是,请原谅:至今仍未能将这正果修成。

还是不能平复那所有的挣扎,不能摁住那颗快撕裂成碎片的心,原来,这么多年风霜过去,心中都还住着那一个不愿长大的少年,渴求着冰冷世间残存的一点一滴温存。

永不能忘的,那时春雨那时风,那时少年悄悄藏下的梦......

少年?!

人们看到兰王像是从梦境里惊醒似的,猛然转眸,眸光如电:"他们两个怎么了?"

回话的人不自觉的一抖:"回王爷,二位......二位公子混入了渡江军中,据摇船的兄弟说,是柳公子为救那黄老先生而跳下了水,清执公子也就跟着跳了下去,至今......至今还没能找到他们......"

之惟翎眉一蹙,胸中似有冰裂,心弦却忽一松。没有丝毫犹豫的,立时下令:"派人去找!不管要多少人多少条船,都必须给本王找到他们!"

"是!"军士忙领命而去。

一直站在他身后指挥作战的冯纬忽然走上前来,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又紧抿了嘴唇。

之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停下了手中鼓槌。

所有的鼓手已都不自觉的停下手来看着他,留在这岸的将士们也都转过眼来看着他,似乎连对岸肆虐的血火也都在看着他,之惟抬起了鼓槌,忽然感到重逾千钧。

紧握的手背上已爆出了青筋,用尽了全力,却偏更清楚的知道:即使再怎样用力,自己也再敲不出方才的鼓声。

冷月破云而出,照得人一身清明。

良久,兰王之惟将鼓槌放在了鼓面上。

鼓声终于停歇,在清醒来的时刻。

少年蓦然睁开眼,阳光透过帐篷洒了人一脸,刺目,却温暖。忽想起了什么,他撑坐起身,也来不及看清身边有没有人应答,便急急问:"怀桢呢?"

"柳公子早醒了,在外头......"负责照顾的军医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那名为兰王义子的少年跃起飞奔了出去,一如前头那个不听人劝告,硬边咳嗽边掀帘而出的身影,不由笑了笑:还真是两个孩子啊。

帐篷外,阳光已然洒满大地,晴空无垠,山河寥廓,眼前奔涌的澜江如一线流金。

江风里,雪色衣袂飘拂如一只独栖的白鹤,却垂着它高贵的头颈。清执走了过去,轻轻叫了声:"怀桢......"一声既出,竟觉胸口一疼。

柳怀桢转过脸来,"清执。"弯着那两钩新月,向他笑了笑,"我们还在江这岸呢。"

他当然知道,眼前依然横陈着那浩淼江流,这意味着:昨夜的一江血火已随恨水东逝,对岸雄关依然峙立如旧、完好无损。

晨风清新,新绿葳蕤,明明彼此都还好端端的站在对方面前,却是谁也无法觉得高兴。

昨夜经历的一切仿佛只是个噩梦,可为何醒来了,反痛得更深?

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来握住了对方的,一点点微温燃起在皆是冰冷的小小掌心。

沉默中,怀桢咳嗽了两声。

"冻着了?"清执便问。

怀桢甩开了他手:"才没有!"却不争气的,咳得比刚才更厉害。

"二位公子,还是进帐来吧,外面风大,别再受寒!"军医忙在帐前招呼。

清执老实,见那素不相识的人面上露出担忧神色,心里一暖,便不由生出几分愧疚。

怀桢却不管,将他袖子一拉,道:"去瞧瞧咱们救命恩人去。"

清执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拖走,听得军医在后头直跺脚:"柳公子,你别走啊!王爷说他待会儿还要过来呢!"

身边柳大少爷很大声的吸了下鼻涕,清执忽然明白了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

稍一打听,便在伤兵营里找到了他们的恩人--正是那划船的军士,不顾身上伤痛一路划船追着二人,又拼命的叫喊,这才在波涛中一直未曾丢失二人的踪影,才让后来奉王令赶来的众人及时将两人救回。

最心高气傲的柳公子低眉穿过一路呻吟哀嚎,径直走到帐角的担架旁,深深一揖:"柳怀桢拜谢大哥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倾命相报!"

清执也随之行礼。

原伏在担架上的军士忙撑肘想起身,不意扯动背伤,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脸上却是笑笑的,还微有些红,连声道:"这是哪儿的话!都是应该的,你们也是救人,我也是救人......"说了一半,忽想起不妥--两个少年舍命相救的百岁老人,最终还是沉入了江流--便尴尬的挠挠头。

琥珀瞳中迅疾流泻出黯然之色,世家公子却似已若无其事,清浅一笑,扶那军士半坐起身,自己也在他病床旁坐下了,问道:"还未请教恩人大哥的尊姓大名呢。"

"什么尊不尊的!我叫应五,就是朔方应家小五的意思。"

话音刚落,便引得四周哄笑,伤兵们纷纷苦中作乐的取笑起同袍:"应小五,你别立了点功,就人话都不会说了!""小五这是要高升咯!""五儿,高升了可别忘了弟兄们啊!"

一笑之间,惨淡之声顿散,血腥之气也似消弭不少。

他人的乐观终于感染了愁云惨雾的二人,清执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其余闲杂人等也在三人周围围坐了,听应五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情形,一时紧张,一时放松。一段血水挣命里的经历竟像个故事似的,惹人或笑或叹,或喜或悲。

"二位公子还真是胆儿大呢,这么冷的江水,要我可不敢往下跳!"评论的人自己却断了只手臂。

"都像你似的孬种!"嘲讽的人炸伤了一双手,却向两个少年竖起仅存的大拇指,"公子们好样的!"

"去去去!就你胆儿大,往人家炮膛里钻,要不是我手快,你现在能只缺几根指头?!"

"敢情我也得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啊?啊不,应该是您--羽林卫陈小瑞大人!"

"嘿,既然你这么诚心,我陈瑞就却之不恭啦!"

一旁那些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也都在笑,让人心里一阵阵的涩,却也不由得一阵阵的热。

清执听见怀桢终于问出了其实他也想问的话:"应五哥,打仗的时候,你怕吗?"

应五嘿嘿一笑,清执注意到这紫膛脸的汉子也有着洁白的牙齿,回答:"说实话啊,上战场前是有些怕的......"

四周随即响起一片嘘声。

应五忙接下去道:"你们不是啊?!别都装得跟铁石心肠似的。这战场上得越多,打仗之前就越怕。你想想啊:管他认识不认识的,每上一次战场,就必定少掉几个,每次最后,都只剩我一人孤零零的回朔方......"他忽然开始哽咽,"上头四个哥哥,打没了三个,还有一个......守灵水的时候少了一双腿......"

四下陡然就静了。

应五死命憋着眼泪,上下牙齿都开始打颤,继续道:"大哥其实可以不用去灵水的,王爷说了'五留'--他都四十二了......可他说......他说:怎么能忍心亲兄弟一个人上战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再说,我们好歹有俩兄弟呢,总比人家独一个的强......"

四周已经有人开始抽噎。

"所以说,哪有不怕打仗的?"应五倒反开始笑,就是比哭还难看,"可是,谁让咱是当兵的呢?!咱干的就是这一行啊,领了朝廷的饷,受了主帅的恩,就得知恩图报不是?要是你也说不去,我也说不去,那谁去保家卫国啊?!流血牺牲,那是我们的本分。要是我家里人也像澜州那些人似的,为我战死沙场而哭哭啼啼,那真是丢死了咱当兵的人!"

话粗理不粗。的确,这世上有些行业是独一无二的。它是行业,却又不能仅仅视为职业--如治病的大夫、教书的先生......还有,普通的兵士。其实他们和那些最位高权重的人一样,身上都担着人命之责,都得时时付出代价,常常摸摸良心。

话是如此,可是又有谁想过:这凉薄的世界又给了这些人什么?有谁像崇敬那权势一样尊敬过他们;有谁像追名逐利一样追随过他们;甚至,有谁在酒足饭饱安康喜乐之时,会想得起他们?

所以,即使再明白那些道理,也总还不免要上下求索,苦苦追问--清执酸胀的眼里映出凤眸里的火花--"可又凭什么呀?他们凭什么就能让你们去拿血拿命效从?他们又为你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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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祈家福女

    祈家福女

    资深殡葬师魂穿异世成了人人忌讳的棺生女,避世十五年重回祈家,她是该报怨?还是该创造自己的幸福小日子?灾星?福女?姐自个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