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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水溶按照玄泽的意思,先平了南边的事情,再去东边,但海国的王子和公主却不得不安排一下,以免再生事端。于是这日水溶设家宴,宴请海国王子与公主。

春意盎然,黛玉便把宴设在了后面花园子里的紫樱阁里。

紫樱阁是北靜王府后面花园子东南角上的一处,那里种了十几株东夷岛国上的一种花树,叫做樱花,春日浓浓,粉色的樱花全都盛开,繁华累累,浓香馥郁,此时正是最美的时候,况且海国的王子和公主已经离开他们家乡一年有余,此时定然也思念故乡,所以黛玉便选了这一处设宴,招待海国的这两位重要人物,想借此机会劝解二人回海国去。

巳时刚过,海国的王子千叶一郎和公主千叶慧子便带着自己的侍从随着水溶进了北靜王府。

北靜王府的管家在二门上迎接,然后带着众人一起到了后面的园子,在院门口立住,自有年轻的媳妇上来伺候,水溶便含笑往里让,一郎和慧子对视了一眼,便跟着水溶到了紫樱阁。

“好美啊。”慧子看见开满樱花的园子,便情不自禁的跑到樱花从中,一边开心的看着盛开的樱花,一边发着感慨,俗话说,水是家乡好,月是故乡明。此时的千叶慧子见了这满树的繁华心中的思乡之情更深。

“公主,想家了吧?”黛玉早就等在花丛之中,见慧子美丽的脸上带着憧憬,便知道她虽然身为海国公主,但也会想家。

“您好,夫人。”慧子见身后有人,忙站好身子,对这黛玉深施一礼。

“对不起,公主,这是我们北靜王的正妃,潇湘妃子,您至少也该称她一声王妃。”黛玉身后的一个年轻媳妇在边上礼貌的说道。

“啊,是慧子失礼了。王妃请恕罪。”海国的公主礼貌有加,谦虚恭顺,黛玉反而不好意思,于是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笑道:“公主不认识我,不知如何称呼也是有的,又何须赔礼。”

黛玉的手伸出去,握住了千叶慧子的双手,就这这握住的一刹那,千叶慧子看见了黛玉手腕上的冰魄软银环。

然而,黛玉本是有心试探,她在赌这海国的王子和公主根本不认识双灵环,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王妃,你这只手环……”千叶慧子一下子被冰魄软银环吸引,眼睛盯着它舍不得离开。这只手环太漂亮了,这简直应该说是天底下最美丽的饰物,无论是珍珠宝石,还是翡翠玛瑙,亦或水晶金银都在它的面前黯然失色。晶莹的手环清澈无比,正映着这春日的繁花,折射出无比绚丽的光彩,映在千叶慧子的眼睛里,那样的迷人,那样的魅惑。

“这是王爷送我的定情礼物,怎么样?漂亮吗?”

“真是好漂亮,慧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环。”慧子一边夸赞着,一边依旧盯着黛玉手腕上的软银环。

“慧子,你在那里做什么?”千叶一郎寻着樱花过来,看见自己的妹妹手拉着一个女子的手,正在那里感叹着什么。

“哥哥,我在同王妃说话。”千叶慧子听见哥哥的声音,忙放开了黛玉的手,转身走了几步,然后站在那里,恭敬的回答她哥哥的话。

“哦,王子,这位是我的王妃,皇上御封‘潇湘妃子’。”水溶在一边站着,一伸手拉过黛玉,对千叶一郎介绍道。

黛玉徐徐转身,微笑着对千叶一郎点点头,轻启朱唇,说了一声:“千叶王子好。”

千叶一郎便登时愣在那里,海国不缺美女,可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她看上去大改二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眉尖若蹙隐含点点清愁,秀目清泠更带脉脉冷淡,红唇一弯还有丝丝笑意,莺声燕语却是如沐春风。一身玉色春衫映在粉色繁花里更显遗世独立,淡淡冷香和着浓浓花气倾尽绝世风流。

水溶见千叶一郎愣愣的,便知道黛玉的容貌所震撼,这是常有的事情,水溶已经习以为常,于是轻咳一声,说道:“千叶君,宴席在那边,咱们上去吧,登临高处再看樱花,却更有情趣呢。”

“啊,好,王爷请。”千叶一郎回神,有一丝尴尬,忙回避着水溶的目光。

“王妃,我们也走吧。”千叶慧子忙挽住了黛玉的手臂,摆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却在不经意间反客为主。

黛玉淡淡一笑,看看一脸天真的千叶慧子一语不发跟在水溶的身后登上了紫樱阁。

只有四人在座,水溶含笑道:“这次小王设家宴款待远方来的客人,来,咱们先干这一杯,算是小王迟来的欢迎。”

千叶一郎忙举起酒杯跟水溶寒暄。二人一碰随即干了。

黛玉也不得不举起酒杯对千叶慧子笑道:“公主出来我朝,饮食起居可还顺心?”

“多些王妃挂念,慧子从小流浪惯了,到哪里都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千叶慧子高兴的举杯亦是干了杯中酒,而黛玉却不善饮酒,只意思一下便了。

水溶又请二人尝尝这天朝特有的菜肴,千叶一郎和他的妹妹倒也随和,尝了两样菜,又夸北靜王府上的厨艺。

一时酒过三巡,水溶便淡淡的笑道:“前日北蕃王子耶律鸿飞离去时,跟小王发了一顿牢骚,说是千叶王子的人夜袭他北蕃王子的府邸,还伤了他一个侍妾。口口声声要小王给他一个说法,还说不行的话,要去找我皇万岁评理,如今他父王病重,所以才没纠缠下去,不知这事千叶君知道不知道?”

“王爷不提这事,我们也不好提,因小王得到消息,说他耶律鸿飞同赤炎黑金环有关,所以小王才叫家人去找寻一下,无意伤他们,可是他的护卫死死纠缠,我们的人不得已才出手伤人,也不过是自保而已。”千叶一郎淡淡一笑,眼睛里竟有几丝不服。

“这是什么话,你的人私闯人家的府邸,难道人家的护院连说都不能说一句嘛?千叶君好霸道的口气!”水溶呵呵一笑,将这样的话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众人都没觉得怎样,只当他不过是说句笑话而已,但黛玉分明看见了水溶眼睛里的杀机,在天朝京都做这样的事情,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人家找事,可真是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海国,竟也能在北静郡王面前这样放肆,真是不知道东平郡王平日是怎么同他们交往的,竟把他们给宠到了这种地步。

“王爷不知,那天若是我们在他的府邸中找出了我们海国的国宝,只怕这事要另当别论了,不过是我们没找出来罢了。”千叶慧子娇声娇气的说道,一边还用她那娇媚的眼睛对这水溶眨了一下。

黛玉见了,心中顿时有气,眉头微微一皱,水溶忙接过话来,止住了黛玉:“公主这是什么话,好歹也是我天朝的京都之中,你们双方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们天朝万岁为难吗?”

“王爷,实不相瞒,我们对天朝皇帝的态度很不满意。”千叶一郎自顾喝了一杯酒,然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冷冷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倒是让水溶和黛玉有些意外。

“这话从何说起?”水溶微微一笑,一心要把千叶一郎的话都逼出来。

“我们来了这么久了,天天让什么东平郡王陪着我们瞎转悠,我们明明知道你们这里有个荣国府,现在叫做贾府,那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但东平郡王总是说那里的事情跟我们海国没关系。哼,怎么说就没关系?有没有关系,把那个秘密找出来,不就好说了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真的好冲动。水溶心中一笑,但面上却正色道:“都说那里有什么秘密,别说你们,就是小王,也纳闷的很,如今那贾府好歹跟我也沾着亲戚,若是真有什么秘密,我岂会不知?不过是传言罢了,二位何必相信?”

“传言?好像没这么简单吧?”千叶一郎不屑的一笑。

“那以王子的意思,该如何呢?”

“王爷既然说是传言,那应该证明给我们看看。”

“怎么证明?”水溶敛了笑容,眼睛里的目光带了一层寒霜。

原来的贾府再不好,那也是天朝的臣子,他们的府邸里怎样,也容不上一个异邦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况且,如今贾宝玉身为天朝一介将军,水溶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又如何面对天朝百姓?

“王爷何必动怒?我兄长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感受到气氛变化的千叶慧子嫣然一笑,对这水溶投去谄媚的目光。

原来那一抹清纯是装出来的。黛玉心中冷笑,又想他们兄妹这样一冷一热,一唱一和不知跟东平郡王打了多少太极,这一刻又来北靜王府卖弄。

“慧子,在我们天朝呢,男人们说话,女人是不能随便插嘴的,你与你兄长在我们天朝住了这么久,连这一点起码的风俗礼仪都没有学会吗?”黛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哦,是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来天朝这么久了,王妃还是头一个跟我说起这个的呢,是我冒昧了,请王爷和王妃不要计较。”慧子的脸上又是一片纯真,这伪装的笑容换得也太快了些。

“算了,反正今儿是家宴,王爷说那么多公事也没什么意趣,咱们不如说些别的。今儿我还准备了歌舞,不知远方的客人有没有这个雅兴。”黛玉一边看了一眼水溶,一边笑道。

“歌舞嘛,就算了,两位客人来自异邦,我们天朝的歌词曲调想来也听不懂,爱妃何不叫两个丫头在那边舞剑助兴?想海国王子剑术超群,或许可有些兴趣。”水溶淡淡一笑,把一抹杀气亦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千叶兄妹一听此话,顿时警觉,他们身后的护卫们也全身紧绷,这一点水溶和黛玉很明确的感受到了。二人暗暗的对视一眼,此时都有心打击一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于是黛玉一拍手,紫樱阁上便翩然落下两个俏丽的身影,二人全是浅绿衣衫,足蹬鹿皮小靴,腰缠湖绿丝绦,手持宝剑,对这紫樱阁上水溶和黛玉抱拳行礼,齐声到:“婢子见过王爷王妃,请主子万福金安。”

“秀萍绣鶕,你们两个将那一套落花剑法舞来,给两位贵客瞧瞧。”黛玉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表情。却把边上的千叶兄妹听的吃了一惊。

这落花剑术乃是海国失传已久的剑术,听说剑舞花落,威力四射,是一套很高深的剑术,失传很久了,如今没有人会舞。就是千叶兄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想北靜王府的两个婢子却能舞?

却见两个绿衫婢女抱拳行礼,口称:“遵命。”便掐了个剑诀,挥剑而舞。剑气所到之处,樱花纷纷而落,顷刻间紫樱阁前便犹如下起了一场粉色的花雨。

这两个丫头,原是黛玉出嫁时,老管家林忠指明叫随着黛玉陪嫁过来的四个丫头中的两个。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历,独在黛玉出嫁后回门的时候,林忠悄悄的对黛玉说了四个丫头的来历。

秀萍绣鶕二人,是林家负责药材生意的管事林岳东在东行海国的时候,带回来的两个小丫头,当时两个孩子只有两岁多的模样,当时跟一个老妇人在一起,那老妇人声称是孩子的奶奶,但是已经百病缠身,没有能力可以养活孩子,因要托付给大户人家收去做婢女,便在海边上插了枯草叫卖。

林岳东见有还几个海国人要买这两个孩子,无论出多少价钱,老人又都不卖,所以便上前问她怎么回事,老人听林家人是天朝口音,便笑道:“孩子便是饿死,也不卖给海国人。”

待问原因时,老人又不说,只摇摇头,眼中含泪,将两个孩子送给林家,又将一个油纸包递给林岳东,又嘱咐道:“这是孩子的父亲留给孩子的遗物,请大人等孩子长大后务必交给孩子。”说完老人便突然转身,投海自尽。

林岳东没有办法,只得带回两个孪生丫头,交给了林忠,林忠无意间打开油纸包,发现里面竟是一本《落花剑谱》。原想这是她们的父亲遗留下来的,因这两个丫头没花一文钱便带回来,老管家可怜她们孤苦无依,便叫家中的护院从小带着二人练习这套剑法,所以便将她们在黛玉出嫁的时候,陪嫁给了黛玉,原想着让她们将来有个更好的归宿,跟着北靜王说不定哪天能找到她们的家乡或者亲人。

不想后来这姐妹二人闲时练剑,被水溶发现,细问了黛玉根源,黛玉便如实相告,又说林忠后来知道这落花剑术乃是海国的剑术之尊,所以让她们跟我过来,原想将来还送他们回去。

今日的落花剑舞,正是黛玉和水溶特意安排的,落花剑术在海国失传,想必也有什么隐情,而此时让千叶兄妹见到这个,却不是为了两个丫头,而是水溶有心敲山震虎,用事实告诉他们,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不然单凭这两个丫头,便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人性的贪婪,此时却在千叶兄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看到落花剑术时,想到的不是应该收敛一些,而是有一次露出了他们贪恋的嘴脸。“王爷,确定她们舞得是落花剑术?”

“怎么,你瞧着不像?”水溶头也不回,继续看着偏偏落英中两个丫头游龙般的身影。粉红色的樱花纷纷如雪,浅绿色的身影闪展腾挪。很自然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千叶一郎无语,因为他也没见过落花剑术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既然北靜王妃都说是落花剑术了,又怎么会有假?

“王爷,这落花剑术可是我海国的剑术之尊,怎么王爷府上的丫头会舞?”千叶慧子一脸的纯真,却问到了问题的根源。

“既然你们说这是你们剑术的之尊,那你们作为海国王室之族,定然舞得比她们两个丫头要好,不如让小王见识一下,这海国的至尊剑术,如何?”水溶依旧不回头,他对千叶慧子那一张美丽的脸蛋没有一丝兴趣,所以懒得回头。

“哈,王爷真有意思,我们即便是舞剑,也不可能与府上的两个婢女对舞,王爷的意思,可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千叶慧子已然笑的很灿烂,又装出一派很单纯的样子,似乎她即便是说错话也是应该的,因为她很单纯嘛。

黛玉在一边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生气,却笑道:“不过是舞剑,又不是比试武艺,公主便是想对打,只怕我府上也是不许的。”

“啊,原来我又错了?多谢王妃提醒。”千叶慧子脸上笑容泛滥,一点也没有知错的情形。

黛玉面对这样的厚脸皮,真是后悔怎么会想到宴请他们。

“其实今天本王请二位来我府中小聚,是有几句私心话要传达。”水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耶律王子走时已经岁我们透露了他的不满,他虽然不会在我天朝京都对二位出手,但此时他回去后,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请千叶君提前给你父王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呵呵,多谢王爷提醒。”千叶一郎却笑道,“我与妹妹这次来天朝,是奉了父王的命令来找寻赤炎黑金环和冰魄软银环的,得不到东西,我们不能回去。家中之事自有我们父王料理,却很不与我们相干。”

“只是,你们确定你们认识那两只金环银环?”黛玉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

“我们不认识,但是那双环是我们海国的灵物,灵物见了主人,是会发出信息的。”千叶慧子自信的一笑,却把水溶和黛玉二人在心底笑翻。

“哦,原来是这样。”水溶不屑的笑笑,他们还在等着灵物对他们发出信息,他们连灵物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的宴席很精彩,千叶多些北靜王爷和王妃的招待。”千叶一郎似乎感受到了水溶和黛玉的不屑,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挑战,于是站起来,拉着妹妹告辞。

“既是这样,我们也不好多挽留,只是京都乃我天朝天子脚下,还请千叶君以后行事多注意分寸,若再有耶律王子那样的事情,我天朝可不敢保证千叶君的安全。”水溶淡淡一笑,亦站起来送客。

海国王子和公主的自负以及弱智,让水溶和黛玉相视一笑,他们要找的东西近在眼前,却都不认识,还大言不惭的说找不到双环誓不回国。

送走了二人,黛玉便回了听雨轩,这样的闲气以后还是少惹,今天有还几次都想出手,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王子,什么公主。但还是算了,雪雁有好久没带来消息了,不知南边怎样。

想想宫里的儿子,再看看眼前的女儿,黛玉的心里便又充满了幸福和希望。

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儿子吧,只盼着他将来君临天下时,能坐拥一片大好河山,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有的只是安居乐业,安宁和平。

这日黛玉正牵着女儿的手在园子里散步,一边给她讲《太白诗集》里的句子。二人边走便说,走的有些脚酸的时候,正好到了菊花亭那里,黛玉便带着女儿走进去。紫炅却指着天上惊喜的喊道:“母妃,你看,素玉和素问回来了。”

黛玉顺着女儿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只白色的雕儿在头顶盘旋。黛玉便伸手喊道:“素玉,素问,辛苦了。下来吧。”

白色的雕儿忽而的一下,便落到了黛玉身边的一块青石上,黛玉过去,在素玉的脚上解下了一个竹筒,抽出里面的纸片,展开看时,却是雪雁带来的好消息。

大理国流落民间的皇子已经找到了,才十二岁,雪雁正带着他往天朝赶,不久便会到京都。然后天朝便会出师,帮主大理皇子诛杀权臣,夺回王位。

黛玉高兴的看着湛蓝的天空,长处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妙玉姐姐,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一定会为大理立一个有道之君,还你和你母亲的清白。”

晚间,水溶回来,吃饭的时候,跟黛玉说了海国王子要求皇上下旨搜查贾府的事情。皇上很气愤,怒斥了他们一顿,说他们无事生非,造谣生事。海国王子和公主含羞而去,只怕两国之间的关系要紧张了。

东平郡王正在备战,皇上调了贾宝玉和柳湘莲过去相助。

黛玉却说了雪雁送来的消息,又道:“不必担心,南边的事情一定,咱们就去海国。皇上备战不会开战,如今这时候,咱们不开战,海国是不敢打的,他们如今没有打仗的资本。”

水溶却道:“物极必反,他们现在穷的叮当山响,打与不打都没有饭吃,说不定恼羞成怒,便会打起来,我们不得不妨。”

黛玉点头不语,心中对水溶的话很是赞同,明摆着,那天千叶兄妹已经到了无赖的地步,看来他们真的被逼急了。

紫炅在一边吃饭,一直听着父王和母妃的话,见二人都不说了,便问道:“母妃,你说那个大理的皇子回来咱们天朝吗?”

“当然了,雪姨和冯叔叔已经带着他往这边走呢,用不了多久,便会到我们京都了。”黛玉微笑着摸摸紫炅的头,又道,“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吃饭吧,吃饱了就去跟妈妈睡觉。”

“母妃,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为什么?”黛玉放下筷子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儿奇怪的问道。

“今天的《李太白诗集》里面的《塞下曲》还没讲完呢。”紫炅不乐意的说道,“母妃一看到雪姨的信,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紫炅乖,是母妃忘了,我们明天再接着讲,不好吗?”黛玉摸摸女儿红润的小脸,这小丫头从小就得理不饶人,颇有自己当年的样子。

“可是,母妃,你还没告诉我大理国的皇子他乖不乖?有没有紫昊乖?”紫炅撅着小嘴儿,再一次问道,下午的时候问母妃,母妃只含笑不答,让她心里很着急。

“大理国的皇子啊,母妃也没见过,等他来了,你自己问问他乖不乖,好不好?”这个小丫头,真是执着。黛玉没有办法,只得这样回答。

“好。”紫炅高兴的放下手中的勺子,一跳便下了矮炕,给水溶和黛玉行了个礼,说道,“父王,母妃,女儿下去了。”

“吃饱了吗?”水溶一边喝着小米稀粥,一边问道。

“饱了,谢父王。女儿告退。”紫炅又给水溶福了一福。

“去吧。”黛玉笑道,又对奶妈子说,“晚上当心风凉。”

奶妈子答应一声,便带着紫炅下去。

“你对女儿很宠,小心把她宠坏了。”水溶看着紫炅快乐的背影,对这黛玉笑道。

“我宠?我比起王爷来还差了一大截呢,王爷自己不觉得罢了。”黛玉撇撇嘴,又给水溶夹了一块炸的鹌鹑。

“明儿叫家人收拾房子,大理那孩子来了,定是要住在咱们府上的,听说他很小,才十来岁,能登基吗?”水溶担心的说道。

“不好说,先见了人再说吧,这也不是着急的事。”黛玉轻叹了一声,将饭碗放下。便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丫头递上茶,黛玉漱口。水溶也饱了,要茶漱口,媳妇上来,将饭桌撤去。又换了一张小桌上来,然后敬上茶。

“这几天夜里我听你总是睡不稳,可是有什么心事?”水溶看着黛玉歪在后面的靠枕上,便挨过去。

“唉,你说二舅舅府上真的有什么吗?怎么众人都这么重视?当初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非要我借给她银子赎回荣国府,那种神情好像回到了荣国府便可以找回一切似的。”黛玉的心事被海国的王子有一次勾起,原来只不过以为有些金银罢了,可是如今开来似乎不是。

“他们都说,荣国府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太庙宗祠的最里面,那里有护国神鼎,虽然护国神鼎是我天朝传世之宝,只有皇上才可以转动,可是太庙向来只有皇上和其贴身侍卫可以进去,连皇后都不许进,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水溶淡淡的说道,他根本不信有这么一条密道,若是真的有,那不是皇上的一块大心病吗?应该早就毁了,何必还等到今日,让西域和东海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里。再说,便是当日荣国公真的功勋盖世,皇家也不会把密道留在荣国府里,怎么说也应该是皇室血脉中才对。

“那么说,这护国神鼎,将来也会在紫昊的掌握之中?”黛玉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应该是吧,不过这只是传言,连皇上都一笑置之。”水溶笑笑,也歪在黛玉身边。

“但愿吧。”黛玉听了水溶的话,便不再多想。

第二日,黛玉便安排家人收拾书房,又叫人准备帐幔被褥衣服笔墨纸张等东西,全都一样样亲自看过了,才叫人放到小书房里。

屋子没几天就收拾好了,但是雪雁和冯紫英带着大理流落民间的皇子段焰辉进北靜王府的大门时,已经是炎炎夏日,一个多月以后了。

黛玉正在同紫炅将宋词,却听春纤急匆匆的进来道:“主子,冯少将和雪雁姐姐回来了。”

“真的吗?”黛玉听了,忙放下手中的书,便匆匆的下了凉塌。

只见雪雁已经进了门,在外间厅里见着黛玉,二人惊喜万分,相互叫了一声,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紫炅站在一边,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便跑出了屋门。

水溶今日没上朝去,正在书房处理公事,家人报冯少将回来了,水溶便忙叫请进来,冯紫英风尘仆仆,手中牵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布衣,也满是灰尘,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且带着冷冷的孤傲之气,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水溶忙站起身来,请冯紫英和那孩子坐了,又吩咐家人去准备洗澡水,让冯少将和大理皇子先去洗澡,然后准备酒菜,一会儿要边吃边聊。

水溶高兴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眼见着那个孩子不是池中之物,看来大理百姓脱苦海有望。这样一来,自己和玉儿的担心也小了很多。

水溶正来回走着,却见紫炅悄悄的在后门溜进来,两只大大的眼睛四处逡巡,似乎是在找什么猎物的猫儿一般。

“紫炅,你在找什么?”

“呃,父王午安。”紫炅只好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对着水溶乖乖的行礼。

“你不再后面跟你母妃在一起,怎么跑到父亲的外书房来了?跟着你的奶妈子呢?”水溶皱皱眉头,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宠坏了?

“父王不要生气,是紫炅不对,偷偷的跑过来,原本是想……”

“想什么?”水溶的脸上没有笑容,心中看着女儿乖巧的样虽然不忍,但总不能惯的她一点规矩也没有。

“想来看看那个大理皇子到底乖不乖。”紫炅小声说道。

“这个不关你的事,快到后面去找你母妃,晚上父王要靠你辛弃疾的词,听见没有?”水溶已然不肯露出笑容,想让紫炅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到处乱跑是不对的。

“好吧。”紫炅见房里并没有外人,便听话的从后门出去。刚出了后门到了院子里,却正好看见家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过来,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但已经绾起来用一根玉簪别住,一身雨过天晴色的茧绸长袍,腰里系着湖蓝色的宫绦,下边流苏一长一短垂在袍子角上,少年剑眉星目,白皙消瘦的脸庞,刀削般直挺的高鼻梁,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跟在家人身后,个子还未长成,但眼睛里却带着一股冷傲之气。

家人见了紫炅,便忙站住行礼,叫了一声:“郡主。”

“嗯,这个人是谁?”紫炅像模像样的站住,看着家人身后的少年问道。

“啊,回郡主话,小人不知,只知道他是王爷的客人,远道而来,王爷叫小的带着他去洗浴了。”

“嗯,你先下去,我有话问他。”紫炅一副大人的模样,支开了下人。

“是。”

“你,是不是叫段焰辉?”紫炅向前一步,站在少年的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少年段焰辉目光一紧,看着面前这个刚到自己胸口的女娃儿,那双骨碌碌直转的眼睛那样纯净,像丛林里轻灵的梅花小鹿一样可爱。

“哈,我自然知道,我叫紫炅,我们以后会是朋友吗?”紫炅自报家门,接着伸出小手。

段焰辉却没有伸出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有朋友。”便转过紫炅往水溶的书房走去。

紫炅怔怔的看着他清瘦孤独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中午黛玉留雪雁一起用饭,姐妹二人说了两个时辰的话,雪雁把在南边的经历捡着重要的都给黛玉说了,关于大理的风土民情,地理环境,她和冯紫英都做了细细的记录,在大理这两年多,她已经混的小有名气了呢,大理的百姓都叫她“雪神医”。

下午雪雁跟黛玉告辞,还要跟冯紫英回府上去,毕竟老将军冯唐还太太还没见着儿子。黛玉便送至门口,看着她往前面去了,才转身回来。

晚间吃饭的时候,水溶将段焰辉也带到了黛玉跟前,毕竟他每日有很多公事,这孩子在王府里住着,还要黛玉多照顾他,教导他。

段焰辉给黛玉行礼,以王妃称呼黛玉。黛玉见这孩子清傲的紧,心中也很喜欢。便叫紫炅出来,同段焰辉见礼,谁知紫炅过来了,一言不发,看了段焰辉一眼,便转身坐到黛玉身边。

黛玉生气的说道:“紫炅,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给你这位哥哥行礼?”

“母妃,他不是我哥哥,我只有两个弟弟,没有哥哥。”紫炅生气的说道,小嘴倔强的敲着。

“紫炅,这是什么话?这位哥哥虽然不是父王和母妃所生,但是以后他住在我们王府,你们就是兄妹了,我们北靜王府的郡主,连一点礼仪都不懂吗?”黛玉见紫炅耍小脾气,心中也纳闷,这孩子从来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对段焰辉这样反感?

“紫炅?!”水溶在见女儿没来由的发脾气,还当着外人的面,心中亦是很不舒服,一时冷冷的喝了一声。

紫炅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王这样呵斥自己,于是忙在黛玉的身边站起来,立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水溶和黛玉面面相觑,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

“紫炅妹妹,白天是我不好。”段焰辉突然开口,眼睛里依然闪着清傲的目光,似乎这一生道歉极为不甘。

“哼,你都说你没有朋友了,干吗还叫我妹妹?”紫炅小脸一扭看向别处。

黛玉轻笑,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见过了,看样子还闹了别扭,小孩子家家的,不过三日好了两日恼了,于是便也没放在心上,便叫下人传饭。

一时饭菜摆上来,紫炅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只喝了半碗稀粥便说饱了,下了椅子给水溶和黛玉道晚安,便退出去。

段焰辉有些不大自在,看看紫炅小小的身影出去了,总觉得有一丝不安,便悄悄抬起头,看看黛玉和水溶的脸色。只见二人像没事一样,黛玉依旧给他夹菜,还问他这饭菜合不合口味等语。

于是他忙低头吃饭,三下两下便扒完了碗中的饭,放下饭碗,简单的说了一声:“王爷,王妃,焰辉饱了。”

“好,那你先自便,若是想睡了便叫家人带你去睡,若是不想睡,可以随便逛逛。只是别走迷了路,让藕官儿跟着你吧。”黛玉抬头叫过来藕官儿,吩咐她跟着段公子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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