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SD，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你啊。”郭老伯高兴着说，就像是遇着老熟人了。

“老伯，还真是巧着了。”俺笑着问：“林主任不知道他在不在。”

“出去了啊，开会去了，你找他有啥事啊。”老伯奇怪了，他当然不知道俺找林主任有啥事。

“老伯，是这么回事，俺两年前在这里干过，俺想着找他，再给找点事做做。”俺解释着。

“你在这还干过活，干啥了。”老伯来兴趣了，他想起来了：“小SD，这里的维修是你给搞的吧。”俺点了点头：“是啊。”“你不修车了，这么说你做小工程啦。”老伯问俺，感觉就是这么回事了。

“老伯，那地方早拆了，现在俺都快不认识了。”俺看着那地方在变化，太大了，往那一站还真给迷惑了。“是啊、是啊，我也去过那里，真的不认识了，原来住的地方我都找不着了。”老伯在回忆着，他住的地方早起上高楼了。

“后来俺去找过你，你已经给搬走了。”俺是去找过郭老伯，当然不是去喝铁观音的，俺就是想着老伯不平常，听听他的故事啊。那时候还有点空闲，俺星期天晚上去的，那里已经没个熟悉的人了，还真快啊，施工的队伍都住在里边了。俺想着老伯是见不到了，看来还挺有缘的，这不就碰着了。

“哈哈，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大儿子和我说，房子找好了，早点搬吧，我还是舍不得那个地方啊。”老伯笑着说，他对那地方还是有感情啊，挺留恋的。这个感情俺也有啊，在那边，俺好歹也住了一段时间了，谁能预料啊。

“老伯，你大儿子是干啥工作的啊。”俺就是随便了问问。

“郭长林，在市政府里边工作。“老伯随便的说着。俺的娘啊，郭副市长，俺电视里头经常见着，跟老伯还挺像的啊。俺不由得肃然起敬啊，面前的老伯就是不简单了。

“老伯，你儿子是市长啊。”俺这不是废话嘛。

老伯点了下头：“也是个大忙人啊，好久没来看我了，就搬家也没见着他个人影。”

“那是肯定的啊，老伯你几个子女啊。”俺还得问问清楚了，说不定还有个局长儿子啥的，市长俺是见不着他面，局长啥的可能还好找些。

“还有两闺女，就儿子最大了。”老伯说。老伯就一个儿子，是最大的，下边是两个闺女，没戏文了。

“我这个儿子，还跟我老不对劲啊。”老伯有些不高兴的说。

儿子和老子不对劲，很正常啊，儿子能耐大了，你老头子思想老化了，不是一个年代的，跟不上时代发展啊，思想当然就不一致啦，能和他说到一块去吗。俺想着就是这么回事了。

郭老伯的经历还真是神奇了，他年轻的时候，在俺们家乡还远了去的农村。有老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他现在的大儿子，郭长林副市长。俺想长林这地方是哪啊，听老伯的口音，不就是长春和吉林那地方嘛，郭老伯的老家，应该就在长春和吉林的交界处了。

郭老伯参加革命很早的，原先在北京搞地下工作，后来舍了家，放下老婆儿子，抛家舍业的，一路跟随队伍南下，出生入死，当时还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了，冒着枪林弹雨，玩了命的冲锋陷阵，要不是受了伤，掉了队伍，他还得往南方打下去，说不定就是将军了。

郭老伯作战英勇啊，死都不怕，受伤是难免的事情了。在淮海战役中，他已经担任副团长了，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受了伤，这次伤得还真不轻，左腿给流弹伤着了，当场就倒了下去，行走就困难了，在南京那边后方医院里，住了有一个多月，腿倒是没啥影响了，队伍却是跟不上了，后来就给留在了地方上。

郭老伯心里还念着队伍，要求前方去，也就来到了S市。看这样子，打仗是没他的份了，想着老家还有老婆孩子，他向组织申请回老家去，组织上没给批准。一方面考虑到前方战事形势，还需要他这样有冲劲的干部，另一方面地方上也需要，像他这样有魄力的干部。

组织上的决定，郭老伯必需服从啊，托人把老婆孩子从老家给带出来，儿子是带出来了，她老婆也不知道怎么就嫁人了。想想自己这一出来，转展南北，生死未卜，也没个信带给家里的，那就不能怪老婆个啥了。

既然出来了，再回去就没啥意思了，那就安心在这里扎根下来吧。后来老伯又成了个家，老婆是医院里的护士，小老伯五岁了，过世的还挺早的，俺在老院子里，见的黑白照片就是她了，她给老伯生下了两个女儿。

俺想郭长林当时没跟着来，或者跟了他娘的话，现在就不是啥市长了，说不定和俺一样，还在老家刨着庄稼，玉米地里掰着玉米棒了。不过也难说哩，兴许他在老家那地方，现在也可能是个市长了。

一个人的命运还真不好说啊，俺当时还真没给想着了，会混出个啥样来，这不俺自己都不敢相信着，混着混着还是个小老板了，不就是太小了点，得找点门路才对啊。郭副市长是不可能联系上的，俺找他根本就没个理由啊。老伯俺还能联系着，看样子这地方，还真得多来来，都是些老干部，老同志，论经验丰富，论资格老沉，俺得敬重他们，走过的桥比俺走过的路，不知道要多了多少。

老四来了一下，就没人影了，可惜的是，俺没啥才能的，来上个一千次，恐怕也不及老四来一次。或许一千次里边，有可能那么一次，有董阿姨，也不一定就是董阿姨，张阿姨，李大爷的都行啊，给俺联系个单位啥的，俺不就又有活干着了。

俺有想法了，郭老伯或许就有办法，他原来不就在城建局，离休下来的嘛，以前肯定还担任着职务了，等以后俺和他多聊着，把关系给处好了，指不定老伯就是俺的引路人啊，现在俺们就很谈得来，老伯也没慢待俺不是，俺这小茶盅也喝了好几盅了，小肚子还真有点涨了，得找个时间去解决下。

郭老伯好像还要聊着，但也沉浸在他的过去里，俺想他也累了，让他休息会吧，不该去再去打扰他，还是告辞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俺没找着林主任，俺还可以上他这来坐坐啊。

“老伯，俺就先走了，有空俺还来你这里聊。”俺站起身来。

“哦，不再坐坐啦。”老伯从回忆里醒悟了来，见俺要告辞。

“不啦，老伯，你息着吧。”俺礼让着说。

“那好吧，有空了来找我，我们再喝上两盅。”老伯显然有些累了，不过还是很热忱的。回忆是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他这个年纪的老人了。痛苦和辛酸的回忆，更让人感觉着累，好在老伯他不是这样子的，情况相对着有所区别。

“嗯，俺肯定还来。”还找俺喝酒啊，俺能不来吗。今天俺就是来对了，只可惜今天啥事都没办成了，就听你老伯说了些亲身经历。不过还是够神奇的啊，俺下次来就不是听故事了，俺得绕了圈的和你说，让你老给俺想想法子，是不是给介绍那么一、两个单位，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啊，俺得和这里的老同志都认识了，处好了干部群众的关系，就算郭老伯他不高兴帮俺，还有其他老同志不是。

俺想老伯也不会啊，看在俺们都是从北方出来，能在这里碰着的份上，多少还得照顾着俺点啊，俺还得让俺小SD的名声，在这里给传播了。俺这不是搞投机啊，也不是钻空子的目的，俺就是想着怎么才能干上活，让俺们摆脱贫困的。

劳动致富那才叫光荣，俺们有的是力气，时间对俺们也不是个问题啊，问题是有地方让俺们，把力气和时间，充分的发挥出去，换回应该得到的价值，去改变俺们家乡，目前贫困的状况。俺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老伯啊，俺要是真对你说了，你可别有啥疑惑啊，老家的情况，多少你应该知道啊。虽然你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住了，但你还念念不忘吧。

俺出来的时候，深情的看了看这个大院，多么亲切和熟悉的地方，曾经俺还在这里流过汗。那院墙米黄的颜色，虽然有些淡了去，但还是能够很清晰的辨别出，俺们在墙上刷得很均匀，俺还亲手给涂刷了，这里应该就是俺，当初迈开大步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