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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S市火车西站行包仓库,俺去得多了,人头就熟悉了。那几位当班的同志,都叫俺小SD,俺也知道今天这班的老李,小沈,还有那位开票的女同志叫黄英,人张得挺漂亮,白净的肤色,身材也不错,穿着那身制服,挺神气的。俺又给想入非非了,办正事要紧。

老李说:“小SD,你老板做大了,得请客啊。”瞧这拉了一车又一车的,俺手上还有两单子哩,可是货还没有到,估计得明天才到。俺哪像个小老板了,俺清点着货说:“老李大哥,你别拿俺开玩笑了,俺这是挣个脚力钱,不是老板。”“小SD,你这一个月多少钱。”老李问俺。

“不多,也就五六百吧。”俺和盛老板讲定了五百块,看这情形还可能加个百儿八十的,说这个数字也差不多吧。“嘿,他娘的小SD,你这工资不低啊,都比我还拿多了。”老李来话了。看他那情绪,好像不是假的,有那么股子牢骚话。“李大哥,你咋会比俺少着,你这不是拿俺开心嘛。”俺才不信他。

“小沈,你给说说,我诓他没。”老李显然是要小沈给说话。

“小SD,老李说的没假,我这一月就这么点。”小沈说:“这么几张青皮,一月就给打发了。”

看样子还真是了,俺心说瞧你们穿的还挺像回事的,咋就这么点钱啊,你们老板也太抠门了。

“听见了吧,我这点钱还不及广场上那几个小流氓了。”老李气愤着说:“春节倒倒票,一年就不用给干了。”

“没见小平头、红鼻头给抓了。那倒票犯法,抓得紧了。”黄英插了句说。啥小平头、红鼻头的,俺可不认识,他们干啥的,应该不会是好事。

俺想着那个眯缝眼肯定是一伙的,要不问问:“广场上买带子的那几个是吧。”

“这是卷毛他们,迟早得进去。”黄英想都没给想就说了。

“卷毛这小子捞得还顺手啊,听他说去年就有两万块进账了。”老李知道点情况,估计还认识卷毛了。俺还当多少了,不就两万嘛,今年俺干好了,也能挣得了这个数啊,看老李说的,没底气了,俺还是赶紧送货去,干完了就是钱,卷毛他们干的是违法的事,挣的能踏实吗。

青皮是啥,不就是一百的票面吗,俺感觉这钱真给方便了,拿个十万八万的还挺省事的。

老四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旧的放音机,放了好多的磁带在边上,那阵子老四还真没闲着,边听着音乐,边干着活,还挺悠闲的,根本就看不出这家伙,半夜不睡觉,跟做贼似的,白天还有这个劲头,俺搞不懂,也看不明了,这呆子把音乐当饭吃了,音乐就这么神奇了,让人不睡觉都行啊。

老四去了郭老伯那个演练团,就这么拉了拉二胡,把这帮老同志给惊讶的。有个姓董的阿姨,和老四拉上话了:“小伙子,你的二胡拉的好棒。”

“阿姨你给夸了,谈不上了。”老四还是谦虚着。

“我想给你介绍个地方,你有没有兴趣。”董阿姨说。

“这个。”老四不明白了,但估计是介绍工作吧,可老四除了修个车,还没啥技术,这还能干啥。

“就你那二胡,我给你找个地方去拉,会有人喜欢的。”董阿姨说。

“哦。”老四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是啥地方,会有人喜欢拉二胡的。

“我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搞了个音乐制作什么公司,我具体还说不清楚,你明天打我家里的这个电话,我约他和你认识下吧。”董阿姨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了电话号码。老四拿在手里看了下,就随意的放进了口袋里。

作为老四来讲,本来就是帮郭老伯的,来应付下也就算完事了。郭老伯却塞给了老四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老四说什么也不肯拿的,老伯说:“你拿着,如果我们这次能拿个奖励的话,还得给你奖金。”

老四蒙了,这算咋回事,修一天车还挣不来这个钱,他开始感觉到了,口袋里的电话很重要,他在把钱放进口袋里的时候,重新捏了捏那张纸条,那张留着电话号码,董阿姨给他的纸条,在口袋里放着。他庆幸刚才没有不小心,一个疏忽没给装进口袋,明天一定打这个电话,老四有点自信了。

老四的车摊闲置了,俺开始觉得,白天少了个伴,没有了音乐了。那个音乐其实还很好听的,俺不可能感到厌烦的。

老四在的时候,什么曲子都有,总该有一段曲子,是俺应该喜欢听的,俺记得还跟着哼哼了,是什么俺真给忘了。好在老四还住在那里,俺晚上没少去,蹭他个晚饭是理所应当的。

老四告诉俺,他现在东方音乐人制作公司,收入是按演出的情况,再按比例分成的。暂时在旗下的一家音乐茶楼里,那个茶楼档次还挺高的,来的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客人,他给来的客人拉些点的曲子,还有几个音乐的同行,在一起轮流着表演,老板还给底薪,先在这里练着,估计还得做些别的演出,可能还要去广州、BJ等地。

甚至全国各地都去,香港、新加坡也有可能俺听得眼睛都瞪大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原来就是这么个回事。

四嫂子比俺还高兴的同时,幽幽的,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老四他成功了,男人成功的背后都有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她了,四嫂子那份不安的感觉,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了。

老四这个呆子,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全然旁若无人的,展现着他美好的未来。他有点音乐家的风范,俺感觉到了,又一个瞎子阿炳、不,应该是莫扎特、施特劳斯这样的伟大音乐人物,在俺小SD的身边出现,简直就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就快发生了。

老四他会成功的,这点俺不会怀疑,他本来就是个怪人,俺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他,这家伙就是个陌生人。老四啊,你还是那个老四吗,俺迷茫了。

老四的车摊真的闲置了,这个本来就是俺的摊子,不应该是老四的,俺可以继续做这个生意啊,俺又多了个修车的行当,没啥不好的。俺当然为老四高兴才对啊,他不用再半夜骑车去踏菜了,四嫂子那个摊不知道还摆着吗,俺咋就给忘了,晚上去蹭饭的时候,当个事给问问也好。

老四还没有回来,都快6点多了,俺进去的时候,四嫂子正在做晚饭。俺知道平时这个时候,应该都坐下了,四嫂子有些漫不经心的,见俺来了才打起了精神:“小SD,你咋才来啊。”

俺问着:“四嫂子,老四还没回来啊。”

“这两天他很忙的,茶楼里晚上客人多了。”四嫂子回答着,把炒好的一盘菠菜放在了桌上,上面还有一盘蔬菜,是清炒萝卜。就这两个蔬菜够吃了,俺也不指望老四会回来吃饭。

俺扒着米饭,问四嫂子菜场的情况。四嫂子说:“你四哥叫我别摆了,我想着多少还能赚点,没舍得。”

“那这菜谁给去运啊。”俺问道。

“老四他忙了,当然顾不上了,我自己也能行。”四嫂子没觉着啥难的。

“要不俺给你去,装它个两车回来,慢慢的卖。”俺想着也是帮她。

“傻兄弟,你以为这是大米啊,蔬菜得新鲜,不新鲜的就卖不出去了,要不价钱就便宜了,亏本还不如不做了。”四嫂子笑了。

俺那也是想着法子,蔬菜这行当,俺就不懂了,坐了会闲聊了,见老四还不回来,俺就走了。在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四嫂子,从她的眼睛里,俺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她在想着心事,很忧郁的那种神情,可能她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老四这家伙,俺越来越妒忌你了,命运可能跟你,开了个不小的玩笑,但还是宠幸了你。

俺有某种预感,只是俺也不希望是真的,但愿不是真的,戏可能在开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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