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味儿卖完了,穆大娘便拉着姐弟俩去了收绣品的店,绣品店的老板娘倒是个实在人,穆大娘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所以老板娘也没有过多的刁难,便将她所带的绣品收了下来,而穆大娘收了钱以后,也在这个店里再添置了一些丝线。
穆水谣终于明白,这个时代的绣品实在是不值钱,因为穆大娘绣了这么多,加起来也只是几十个铜钱而已,但是穆大娘还是很乐滋滋的数着铜钱。
“娘,咱们也该去买些东西了,要不然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了。”穆水谣看着旁人一大包一大包的往车上扛,便对旁边的穆大娘说道。
穆大娘点了点头,家里许多东西都要添置,不管怎么样,有了钱添置东西的时候也就有底气些:“娘要去店里采买东西,你带着虎子到处走,这是给你们的钱,要是想买什么就自己买,到时候买完了以后,就到刘婶子那个摊子上集合,知道吗?”
穆水谣和虎子点了点头,便到处乱逛了起来,虎子馋那些小吃,穆水谣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爱吃穆水谣也掏了钱给他买了,现在已经快要临近中午,所以街上的小吃也越发的勾人馋虫,有许多的人已经坐在面摊上面吃起面了,而肉包子的香味儿,更是时不时的再勾人魂似的。
“姐,上次娘买的那个肉包子给我吃,可好吃了呢。”虎子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包子,鼻子吸了吸一股陶醉样儿。
穆水谣正想回一句,便听到了让她熟悉的声音,是从酒楼里面传出来,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这个世界上除了村子里熟悉的人,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那种低沉的华丽,听起来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穆水谣往声音的地方望去,一看到靠在窗前的那个人时,瞳孔一缩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的纸扇,但很显然她的人早已被炎耀发现,他看着她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嘴角早已勾起一抹笑,原来小猫装的本事儿也挺高。
现在炎耀的身份就如同个炸弹一样,所以穆水谣想要尽快的远离他,所以她拉着虎子,买了他喜欢的肉包子后,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家专门被棉被的铺子,她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拿出来,这份银子或许要当作救命钱了,幸得现在还有钱可以花。
回了刘氏所在的那个摊位,穆大娘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一看到他们俩个人,立马将地上的东西提了起来:“要回去了,要不然就得晚了,刚才我看到永叔了,他就在镇外的那棵大树下等着呢。”
刘景书两兄弟买了纸笔,也马上回来了,并没有过多的在集市上逗留,刘氏挑来的番署还有一些没有卖完,但是她脸上也没有忧色,反正没卖完的就自个儿吃。
“刚才我去那果脯店的时候,可把我给挤坏了,要不是我身大力大,那些人可真得把我挤到外面去,下次再来集市的话,可得再早一些,要不然真得要弄到晚上才能回家了。”
穆大娘他们听到刘氏的话,都乐呵呵的笑起来。
出了镇,永叔的马车就在那里等着,那马很是壮实,被永叔喂得十分好,那皮毛光滑的样子,跟路过的那瘦瘦的牛,完全成了衬托之比。
“嗳,在这里呢,往哪里看咧,赶紧的,这天肯定马上又要下雪了,下了雪这路就不好走了,虽然我这是马,但我也舍不得它冻呀。”永叔嘴里喷出一口白气,抖了抖肩膀,将布帘子拨开,催着他们赶紧上车。
穆水谣他们也没有客气,既然来之前就已经说明了,现在敢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刘氏把空的蒌筐往车顶上一甩,直接把永叔给气着了。
“唉哟,大妹子,你可得小心些,这马车的顶可不是石头做的,这要是弄出个刮痕来,那可得多难看呢。”
永叔爬上了马车,摸了摸光滑如新的车顶,看到没有刮痕才放了心。
马车不大,塞了六个人后更显得挤了起来,幸亏穆水谣和虎子很瘦弱,随便往哪里塞都能够进去,但是刘氏这份量大,刘景书和刘景渊又是男人,总不能跟穆大娘他们挤在一起,所以只能够分两边,一家坐一边。
“今儿个咱们也算是做了一回富贵人,谣丫头你倒是真有办法,永叔那个人可是倔得狠,他就把马车当他媳妇儿了,要是有人伤了他这马车,他都能拿刀给人拼命。”刘氏扬着眉头,往手上呵着气。
虽然马车里面挤,但是总比在外面走路要好多了,马车里人一多,空气也就渐渐暖和了起来。
“有一次,有人想砸他马车,我出手帮了一下,所以他很感激。这次他愿意,也是为了还人情,这天越来越冷了,娘,呆会儿到了村口,咱们去买几捆柴回去。”
穆水娘嗳了一声,算计着兜里还有多少个铜板。
马车行到半路,天上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穆水谣看到马车墙角一个斗笠,立马递了出去,对永叔说道:“永叔,下雪了,斗笠给你。”
在外面驾车的永叔听到她的话,立马伸过手拿住,反手就将斗笠戴在了头上,路上的行人都再抱怨着雪来得太快,今天的雪比往常的都大,穆水谣掀开了小窗上的布帘,看着后面在白雪在越见模糊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了,不知道等会儿路会不会好走。”穆大娘忧心着。
马车里人的眼睛,看到的是外面模糊的脸,而外面的人看到是马车那浓厚的黑,就像是一把巨型的伞一样,在雪白的世界里无惧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