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红袍教主性情利爽,笑的方式非常狂野,却是给人特别雅致的味道。
他说的不紧不慢,而华长歌一听他话,差点跳起来,惊道:“你追……啊,四帮主带人夜袭天则门了?”
“确切的说,是袭击四王爷。”
“他们怎么敢!”
“有人偷偷放行,就有人敢来捋虎须。”
“那你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华长歌瞪他一眼,蹭地冲出房门。
“喂,急什么!我能悠闲地和你说话,不就证明四王爷不会出事吗?”柳千影不满美人丢下他,提高声音叫道。
“我怕另一个人伺机行动!”华长歌匆匆回道。
柳千影眸光一动,却是呵呵笑出了声,嘀咕道:“再怎么行动,也无法伤了四王爷,因为他……咳……哈,有意思。”
外面院中,异常寂静,无月照耀,仅有几个防风长明灯幽幽挥洒着黯淡光辉,院里种植的药草发出各种混杂的香味,这种气氛,祥和中透着诡异,因为,太静了!
夏季,本该夜有虫鸣,可惜,今夜全无。
华长歌孤零零地站在院中,她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在步步逼近!
站了一会儿,她神经高度紧绷,脚下慢慢挪动,朝四王爷的卧房靠近。
突然!一缕破空声起自右耳边!
“铛!”
华长歌毫不犹豫抽出了黑月寒匕,轻轻一挡,半截东西掉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冷声哼道:“又是百足弩针!”
又一缕破空声来自原处,华长歌正要再挡,而那射来的百足弩针却偏斜了位置,从她眼角外闪过寒芒,直直扎破一间房的门板,里面,顿时传来一声闷哼!
杀人灭口!里面的是白天抓住的那个刺杀楚涟川的蒙面人!
华长歌眸子一眯,两把黑月寒匕交叉在胸前,护住要害部位,戒备地侧过身去,不出所料,第三根百足弩针又是冲着她而来,“叮”一声刺在她的武器上,无力地折断,掉下地面。
来者发了三针,两针的目标是她,这不由得让她意识到那人连她也想杀!
只是,看到了发针之人后,她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白旬逸!
她曾放言,这个会是她毕生宿敌的男人,就淡然地站在黑暗里,一双眸子冷静地望着她,没有仇恨,没有意外,甚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他就是好像一滩死水一样站着,世间没有什么能荡起他的涟漪,就是这种感觉,令华长歌发自心底的胆颤!
“是你!四帮主?”
“我不是。”白旬逸开口了,这是华长歌切了他某处后,两人第一次说话,按理,他该怒火中烧上去直接灭了华长歌,但是,他没有,他的声音平淡的如同空气,吸上一口,反而叫人情不自禁地胸中冻结!
“那你来……”
“杀你!”仍是平淡的口气,可那两个字却满是杀戮!
“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来杀楚涟川的?不,我只是协助四帮主灭口,然后,杀了你。”白旬逸平平举起了手臂,一架银弩在他腕上,对准了华长歌。
华长歌一笑,“可你弄错了顺序,你第一针就想先杀了我。”
“无关紧要,只要目的达成就行。”白旬逸慢慢扣下了机关,这次,迸射出的是无数百足弩针,他要杀死华长歌的决心,可见一斑!
万事有利必有弊!百足弩针单一发射,射程远,力道猛,但是一下子射出这么多,声势是有了,可射程一般,力道嘛,也大大衰减!
华长歌所站的位置,已经相当靠近楚涟川的卧房,侧过身后,白旬逸发出的百足弩针是正对着她和楚涟川卧房的,如果她飘身上了后面的房顶,躲开这些百足弩针不成问题,但是,射程再受限制,想要射穿楚涟川卧房的门,伤及里面的楚涟川,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华长歌没有躲!
身形一动,黑月寒匕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乌芒,疯狂地迎向这漫天而来的无数弩针!
但闻“叮叮叮”声不绝于耳,黑月寒匕,华恒锐称它为天下第一利器,果真不是虚衔,两把黑月寒匕,如同两轮黑色月牙,不断舞出神秘的乌晕,好像在华长歌手中铺开了一张比夜空更加纯黑的幕帘,凡是接触到这黑幕的百足弩针,全部毫无悬念地断裂、解体、破碎!
“礼尚往来!”华长歌扫落最后一根百足弩针,“咔擦”一声,将黑月寒匕组合成寒弓,左手一晃,在寒弓间拉开一根金色弓弦,同时,金灿灿的箭矢成形!
“嗖!”
弓弦现,金箭出,华长歌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练,拉弓射箭的姿势不需前期铺垫,蹲身瞄准的动作也不需浪费时间,好像轻松写意的就把这一箭射了出去!
目标——白旬逸!
“原来那夜杀了煞鹰帮二帮主的人,你用的就是这个。”白旬逸望着她手里的奇怪弓箭,恍然大悟,面对这一箭,他轻蔑地撇了撇嘴,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应付——躲!
不错!箭直直射来,没有吹毛短发的武器与之匹敌,只好躲了。
箭是不会拐弯的,他的确只需要往旁边挪一挪,就能躲过去。
然而,他错了!
看到他躲的位置,华长歌拉开弓弦的姿势不变,第二支金箭飙射过去!
“该死!不用松手射出吗?这是什么弓箭!”白旬逸这才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沉着冷静瞬间破功,不得已,狼狈地就地一滚,堪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