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那个……”谢世良那只废手一指北方,正要回答。
突然!一道银芒猛地激射过来!
“噗嗤!”扎进谢世良的后脑上!顿时,飙出一蓬鲜血,一小截带血的尖刺从他眉心露了出来,他就这么指着北方,瞪着眼珠子倒下!
顺着杀人灭口的源头看去,那个黑衣女子去而复返!
“对不起,毒尊,这个人不能给你玩。”说完,她又转身,腾飞而去!
只是,临走之前,她那双露在黑巾外的眸子,盯着华长歌丑陋的胖脸,隐隐的,闪烁过几缕哀求和无奈,这宛若十恶不赦之人幡然醒悟,想要痛改前非的眼神,直看的华长歌狐疑丛生,不禁更加迷惑了……
“站住!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歹毒之徒,还我兄弟命来!”谢世平怒不可遏,无比悔恨不该救回这个受伤的黑衣女子,见她杀了自己兄弟,一个纵身,飞掠追去。
谢世平的轻功不差,这一点,早在那晚谢世平到达华家的时候,华长歌就知道了,但是,她确定,谢世平追不上那只鹰!
“爹!”谢澜匆匆看了华长歌歉意的一眼,然后,怕父亲有事,紧随谢世平而去。
华长歌没有阻拦,独自走向谢世良,仔细看了看那贯穿他脑袋的利器。
百足弩针!
又是这玩意儿!华长歌苦笑了,那个煞鹰帮大帮主的招牌武器——银弩,怎么是个人都能拿来用了?
正如之前所说,浩苍大陆大半以上的人都用刀,而且是天则门印证过的印证刀,极少有人用别的武器,打造偏门武器的铁匠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做一架可以束在手腕的精致小巧的弩弓了,想必能做这种弩弓的千万人难寻其一,而现在相继出现白舜、白旬逸和鹰用银弩伤人,他们哪找的铁匠啊?
除非一个解释,他们用的银弩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是一伙的!
华长歌低头看着谢世良,他的手还指着北方……
武雄城的北方——佑天城!
或者,天则门?
谢世良那未说完的话,到底想要说出谁的名字?
完全没有头绪,华长歌给谢家上下解了毒,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不太高兴地离去,好像没亲眼看到谢家被毒死一两个,她就心里不痛快一样!
纵然如此,谢家人也没一个敢对她瞪眼不满。
到了佑天城,华长歌本想回自己家去,可是一想爹娘逼她嫁给四王爷的事情,不禁打了退堂鼓,这要回去了,铁定被爹娘五花大绑了,然后等着她和四王爷完婚!
“自作孽啊自作孽……”华长歌叹了一声。
反正她已通过天则门的入门试炼,不如去天则门找四王爷,请他安排她住在天则门,里面有很多远道而来的习武者,住的地方自是不少,而她和四王爷有约,在天则门习武期间要负责日夜保护他,那不如就住在他的院里,方便行事。
恢复本身模样,天则门的守门弟子哪会不认得她?一听她来找四王爷,颠颠地去禀告了,不大会儿,便把她引了进去。
虽是夜,但天则门上山那条路,依旧通明!好像一道天梯,直达光芒耀眼的巅峰!
华长歌是第一次进天则门,脚下踩的道路无比宽阔,每一阶梯的两侧都燃着防风长明灯,直直的山路顶点,是一片繁密的灯火,但四王爷却不住在那拥挤处。
今夜负责守门的那个弟子带着华长歌在半山腰转进斜里一个小道,稀疏的树木掩映中,露出几点光亮,过了一个地界似的小石碑,便看到一座大气却不是太过富丽的府邸。
府邸门匾上无字,反而门的两侧挂着一幅字!
上首:“长风破浪会有时”,下首:“直挂云帆济沧海”。
字迹有些年头,显然不是近一两年写就,而一看到这两句,华长歌顿时一愣,这是她合着四王爷的琴声吟出的诗句啊,怎么四王爷的府邸外竟挂着这两句?
冥冥中注定的默契……华长歌失笑,习惯性地摸摸鼻子。
“华少主,王府的对面,是一片斑竹林,你不要随意走进去。”带路的守门弟子把她引到这里,转身指着来时那条山路的另一边,告诫道。
“好。”初来乍到,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华长歌还是知趣地点了点头。
守门弟子离开,府门内走出了东来。
“半夜投奔,无家可归啊你。”东来奚落了一句,脚没出门槛,就回身接道:“走吧,王爷都被你惊醒了。”
华长歌深感抱歉,可还是走了进去,不然能去哪?
王府内非常简单,院子里不种花,而是种着各种药草,有一些珍稀品种的,华长歌都叫不出名字来,可见四王爷的医术的确不是盖的!
进了房,没用等,四王爷楚涟川已穿戴整齐,刚刚走出内室。
“怎么,不敢回家啦?”许是他不喜人多,王府内只住着四王爷和东来,示意华长歌坐下,让东来去倒茶。
“王爷好像挺高兴的?那赐婚圣旨是你故意请来的吧。”华长歌斜睨过去,不过,却没多大怨念。
“是,怕太子为难你我嘛。”楚涟川也不拐弯抹角,微笑着承认。
华长歌当然知道他没恶意,不然早火了,叹了一声,道:“竭泽而渔!无路可退!”
“也不尽是,长远的考虑,我不是没想。”楚涟川高深莫测地一笑。
“哦?愿闻其详。”
“听说华家要重新开张华家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