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仿佛大了些,垂着篝火跳动着,火光照耀着的他的脸也跟着变得仿佛好看的不真实起来,温暖的光芒晶亮的跳动在他璀璨如黑曜石般的瞳仁中,一闪一闪,仿佛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石般撩人心弦。
脑海中突兀的跳出:貌美如花。四个大字儿来。窘了下,风瑶忍不住笑起来。淳西自然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只是认真的端起小锅,锅边有些烫,他放稳之后急忙捏了捏耳垂。
突然间有许多画面闪过,年少的黑发过耳的貌美傲娇少年和白嫩圆润笑的傻兮兮的少女,那时冬季来临之后,大街小巷间最香的莫过于烤红薯的味儿。为了博得美男一笑,她动请缨烤红薯给他吃,用跟筷子戳着红薯开了煤气灶的火儿放在上面一直烧,结果红薯没烤熟,筷子烧断了,红薯砸在火中央,她一看,嘿,正好,就跟放火炭中烤着不是一样儿一样儿么?
她蹲在那儿等着,他跑进去一瞧,瞧见灶上火烧火燎的,本有些气,听她那么一解释,似乎有些道理?总归好奇心最大,两个人傻乎乎的蹲在那儿。结果他家阿姨一进厨房瞧见不禁大喊起来,老爷子将两个家伙耳朵扯得老长,她吓得急忙溜回家去,他被父亲脱了裤子揍了一顿,杀猪似的叫。那些天,她看见他总有些心虚,看他总是第一眼瞄一下他的屁股,他别扭羞怒的瞪她。
兑了一些冷水,温度适中。淳西一手端着用纸巾包裹着锅把,坐到风瑶之前坐着的平石墩上面,风瑶仰面让在他双腿上,淳西手动缓缓将温热的水倾泻下来,伸手捋着她柔软的黑发,重点清洗那老鸟报复过的地方。
大约是温暖的水流让人很惬意,风瑶微微阖起双眸来,面颊温热,颇为享受的勾起唇角来,鼻间是他好闻的体味混着山间的青草香,很舒适……
淳西歪着脑袋静静的凝视着她,仿佛在用那柔和的眸光细细勾勒她的轮廓五官,又或者在思忆着什么微微半垂着眸,眼波流转间潋滟无双。
用预备的毛巾帮她将头发擦拭到半干,彼时夕阳西沉,漫天红云翻滚,橘红的光芒浸染了大半片天空,红日缓缓的落进了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深处,墨绿的山被晚霞和蒙蒙白色雾气笼罩着,犹若一片浓墨重彩的名家大作般,让人忍不住豪情澎湃。
山风咋起,吹着她的发律动起来,微凉。瞥见她颈部骤起的一片小颗粒,知是刚刚热水洗过,这会儿风一吹,多半是忍不住冷起来,怕她着凉,索性就用毛巾帮她头发包裹起来,像个帽子似地揪着。
弄完他瞧着她忍不住笑起来,胸腔一阵震动,她抬眸睨他,可爱的鼓了鼓腮帮子一骨碌爬起来,从包包内抽出她的毛巾,粉色的,跑到他身后警告他不允许动,旋即恶劣的笑着手中快速动作着将毛巾翻来叠去在他头上包裹着,特意弄了两个小咎咎,像个小媳妇儿似地。
做完这一切,她将他辇起身,自己像个大老爷似地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墩上,朝着他勾勾手指,颇为诱惑的指指自己的胸口,示意他婉约的倚靠着她。
他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不是说失忆了吗?之前都表现的挺乖巧的,怎么这会儿又突然泛起当年的‘吾乃大王’的强霸病来了?
见他不动作,她有些失落的垂眸,他立即投了降,受不了她那被遗弃的小狗儿似地哀怨眼神!
有些别扭的蹲下身,贤惠乖巧的将脸蛋儿倚靠着她的胸口,忽然间觉得其实这个受罪的姿势还是挺……
他蹭了蹭脑袋,她脸红了下,用手机狠狠砸了他脑袋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起来。
“害羞腼腆点儿哈!”她笑着说,一手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揽住他抚着他娇俏的面颊,背后是如海浪般绵延不绝墨黑的山脉,落日余晖的金黄浸着漫天红霞。
她那么大咧咧的坐着,紫葡萄似地大大双眸晶亮如夜空的星子,明明是可爱的娃娃脸,却满面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仿佛纵横天下的霸君,身旁含羞带怯的依偎在她怀中的美人儿姿色倾城,斜挑的凤目眉目含春,殷红薄唇勾起嫣然诱惑的绝美笑容来……真真是坐拥天下美人,羡煞天上神仙!
多年后,当主卧床头的神圣结婚照被某人偷偷换成这张‘光辉万丈’‘夫权丧尽’‘霸妻主义十足’的照片时,某个美人儿捶胸顿足后悔的揪头发表示万分抗议时,却被一大两小手脚并用的坚定否决并剥夺其半月发言权,才终于大彻大悟,他这辈子就是生来被她‘吃’的,吃的死死的!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晚上风瑶接到白浅浅从夏威夷打来的电话,大致内容就是邀请他们去作客。正好这段时间两人也是有空的,且回来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和这些朋友们一起好好放松放松,便答应了下来。
那边淳西边通知了毛达安祁业史林几人,安祁业第一反应便是,还是不去了吧?他跟那丫头不太合得来,犯冲呢!想到那天的情景,淳西撇撇嘴道:“哦,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你丫说谁呢!我怕她?我这是君子风度,哥们儿这叫大气!能跟那被美帝国资本主义熏陶出来的粗暴丫头计较吗?”一说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向来是招女人爱女人捧的,突兀的就被那丫头嫌弃成那样儿?
次日一早回去的时候,子佳已经准备好了早点,风瑶顺口提了下去夏威夷的事情,子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看看,到时候再说。风瑶便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