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达抿唇笑笑,摇摇头,低头轻声问道:“你确定就是她了?”
沈嘉星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瞄了眼女宾座位上清雅的女子,“你说岑雅?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毛达蹙了下眉,“她现在叫岑雅?哦……没。我有什么意见呐。喝酒喝酒!”
现在?毛达虽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沈嘉星却是格外注意,伸手拦住毛达手中的酒杯,“说清楚点儿?你以前认识她?”
毛达放下杯子,咂咂嘴,“没,见过几次面儿,不算熟悉,所以就问问,没什么。”
“哦……她确实改过名字,以前好像叫静雅吧?跟着她妈嫁去了美国,嫁了个华裔,就改了姓名。一开始见着她吧,我就觉得自己跟着了魔似地,就想着,沈嘉星,你浪荡了这么些年,落脚点儿终于出现了。哎,所以那句老话怎么说的,风流不羁的人不是太花心,而是没有遇见那个可以让他停驻脚步的人呀!”沈嘉星不无得瑟的卖弄着文艺细胞。
“但愿她也像你一样认真。”毛达叹口气儿嘀咕着,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酒,瞄了眼被各家夫人们热情环绕说笑的齐子佳,瑰丽的面容带着浅浅得体的微笑,大约感受到被人注视,子佳抬眸看去,于毛达对视了一眼,轻柔一笑,若春花绽放日间,纯美非常。
毛达垂眸,又转头看向前方,见祁业同淳西及沈家老大都起身朝着他们这边儿走了过来。祁业边走边同两人说着什么,神采飞扬的,让他操劳了一个多月的疲惫烟消云散了。不用说,必定是得到赞许了,这小子才会这么精神抖擞,得意非常的样子。
风瑶没有跟着过来,似乎被老爷子留下陪着看戏了,一个小孩儿孤零零的坐在威压十足的正前方,倒也一副认真看戏的模样儿,小老人儿似地坐装着燕尾服四平八稳的坐着小凳子靠着老爷子,偶尔低头侧耳倾听着老爷子说话儿,点头轻笑的侧脸让人仿佛看见了多年前那个被齐家霸王奶奶宠上天护在心坎儿上的齐风瑶,谁都不怕,谁都敢打,信心而明媚。
也许老爷子让她陪着自己坐在那儿的目的也是为了帮风瑶立威,很明摆着告诉众人,齐风瑶还是那个齐风瑶,仍旧是他齐易宠爱的孙女儿!
上面人心里有数,可下面的人呢?譬如那些星光闪耀贵气逼人的夫人千金名媛们?风瑶当年离家不正是因为这些闲着没事儿,明明并不知情却说得比谁都真的女人们吗?
可以想象,宴会之后,这些人当中很多并不会去注意风瑶此刻的位置,即便心知也只会说一句,那是齐家看着她可怜而已,她们要捧的讨好的自然是真正的公主齐子佳了,尤其是家里有儿子的,岁数相当的,更是格外的卖力贴近子佳,想要拉近关系博得亲近,最终联姻成功。
毛达将杯中的酒喝光,起身准备离席,撞上安祁业,被他笑着骂了句。
“抽根烟去?”毛达伸手捣了捣安祁业说道。
本想说没空,忙着呢,瞧见毛达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安祁业顿时上了心,哥俩一起吃喝玩乐这么多年,等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都不为过,各自的心性也都清楚的很,毛达虽然偶尔脾气有些冲,可却也是几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人儿。
这阵子他忙的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大家见面次数不多,可现在静下来安祁业也不难发现毛达似乎有事儿,事儿还不小。现在的样子,大约是准备跟他聊聊心里的事儿吧。
收敛笑意,点点头,哥俩一齐离开了热闹的酒席。
金黄的光芒透过镂空花纹木刻宫灯照射出来,在墙壁上印出一幅寒梅图,花瓣飘零,意境深邃。
熏香在鼎中袅袅升腾,姿态妖娆的飘渺,消逝。整个空间被熏染出淡淡的香味儿,很舒适并无丝毫刺鼻呛人之感。
不过这并不是大家闺秀的闺房,而是浮沉的一间洗手间内。
洗手台旁边有一副紫檀嵌青玉雕夔龙纹桌椅,两张靠背椅中间一张方桌,摆着玉石雕玩意儿做装饰。外行人都知道光光这一套下来就价值不菲!
毛达总觉得,祁业这人有怪癖,他的洗手间浴室之类的地方永远是花钱最多最奢华的地方,浮沉中洗手间的装饰细节方方面面都是他设计完成的,一点儿瑕疵不容许,倒反而大厅什么的他却放手让设计师去做,一点儿都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在外面的别墅山庄也是这样子,走进去整个客厅都平凡的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清汤寡水的样子。别墅中最大的房间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他的浴室,那叫一个豪华,晃瞎人眼,主要是差异太大让人一时无法接受这是同一栋房子里面的。
每次问及,安祁业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摇头晃脑,这种属于思维意境方面的感觉,不能意会不能言传,无法解释。不过淳西总是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心理有毛病!女人太多,自己都嫌弃自己脏了,想洗的舒服点儿让心理觉得自己干净!
大约也是这个原因,安公子从不带女人回去,只和女人约会或者去她们家里,从十八岁开始就如此,还没有哪个女人能破了他的规则。
“我昨天看见吕娆了。”毛达吐了个烟圈,漫不经心的说。
安祁业挑眉看他,哦了声,不解他干嘛突然提起这个来?找他过来神神秘秘的将洗手间检查一遍关门沉默了半天就是为了跟他说一个女人?
“她问我你身体怎么样了?”毛达继续说道,抬眸睨了安祁业一眼,询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