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好估量。”卿离缩缩脖子,自己也搞不明白干嘛就会心虚。
“好,你按照自己的实力估量对手,因为你底牌多。可是万一对手也有底牌呢?那时你又该如何应对?还意气用事的定下生死挑战契约……”
卿离小声嘀咕:“才不是意气用事呢。”
圣天太子叹口气:“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能不能为关心你的人多考虑考虑,即使相信你,可还是会担心。”说着又递过一块鱼肉。
卿离乖乖接过,乖乖吃肉,乖乖不再开口,对于一个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人,难道你还能吼回去说,我自己有分寸,你担心个屁啊。反正,卿离是干不出这事儿的。
圣天太子反烤着另一条鱼,语气淡淡道:“卿离,你这般无所畏惧的横冲直撞,我很担心。”
他如此坦白,卿离脸上的温度蓦然上升,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得更加乖乖的,低着头,吃鱼肉。
圣天太子也不再说话,只专心烤鱼,仔细剔鱼刺。这样的静默让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叫做暧昧的因子,卿离浑身跟猫挠似得难受,只得没话找话:“嘿嘿,话说,那天公主殿下问起,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说完,卿离忍不住在心中鄙视自己,这种话题可真俗!
“墨羽,顾墨羽。”
“咦?不是叫圣天太子么,我还以为你的名字会是什么什么圣天呢。”
“那是封号,不是名字。”
“嘿嘿,我就是一文盲,您可别介意啊。”卿离磨磨蹭蹭的用树枝在地上画圈:“那啥,我先去领悟一下,你随意啊。”
逃,逃,逃!逃个屁啊!重新冲回大石上盘腿坐下的卿离,再次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后,才开始入定,感悟刚才战斗所获得的心得。
她这一入定,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天空中留有几朵染上了橘红色的云彩,几只白色的鸟儿停在溪水边梳理身上的羽毛,时不时的抖两下,扬起无数细碎的水珠,闪闪发光。
顾墨羽将另一条剔好鱼刺的鱼递给她,居然还是热乎的。卿离也不客气,虽然两人这样独处感觉不坏,但总觉得心里慌慌张张,连话都有点不会说,还不如干脆吃东西,不说话。
两人就那么并肩静静坐在大石头上,倒也十分和谐,如果忽略掉狼吞虎咽吃鱼肉的某人的话。
“你慢点,小心噎着。”某妖孽话音刚落,某人就伸长了脖子,使劲的砸胸。
好不容易把堵在喉咙的鱼肉顺下去,露在面具外的小脸已经涨的通红:“乌鸦嘴!”
顾墨羽一边从善如流的点头,一边笑着温柔的替她顺气:“是是是,是我不好,我不好你就不会被噎着了。”
卿离泪眼汪汪的转过脸,面对某人温和如繁花盛开的笑容,可怜兮兮的指控:“你这分明是在嘲笑我无理取闹。”
“你想多了。”顾墨羽继续笑眯眯的安慰。
“你还狡辩。”卿离继续声泪俱下的控诉。
“听话,乖。”顾墨羽安抚的顺着某人炸起的毛,顺便十分顺手的将某人高高竖起的头发解开打散,流水一般披泄而下。
某人不服气,继续瞪眼。
顾某人最后无奈叹气:“想屁股开花了是吧?”
“我威武不能屈!”卿离捂住屁股跳飞三丈远。
“过来。”
“不许打屁股。”
“好。”
卿离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干毛要怕这妖孽啊!
当清晨的阳光洒上这座古老而热血的城市时,沉睡的万事万物开始苏醒。刚抽搐嫩芽的柳树迎风招展着翅膀,‘吱吱吱’欢快鸣叫的雉鸟踮着嫩呼呼的小腿渴望着鸟妈妈喂食,摆摊卖早餐的老伯一边擦着额头汗水,一边将擀好的面饼放进油锅里,一匹拉货的瘦马不小心脱了缰,在街道上撒丫子欢快的奔跑,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但是,这样的祥和持续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打破了。
一夜的沉睡并没有将佣兵们内心对于今天这场比赛的期待给压制下去,反而越发的高涨起来。许多人早早的起床,不仅早饭没吃,连从街上跑出城的速度都好似后面有恶鬼在追赶一般,如此这般,仅仅只是为了先到达今天的比赛场地,好占据一个绝佳的观战位置。
这些还是因为昨天比赛结束没能抢到就地扎营休息机会的佣兵们,而那些直接就睡在平原上等待今天这场比赛的佣兵们甚至彻夜未眠。虽然提前占了位置,万一早上醒晚了被人挤开了可怎么办,那岂不是要错过佣兵界这么多年来难得的一场大战,绝对不能!
有过路的商旅和吟游诗人不明原因,见众人都如此兴奋,忍不住拉住一人询问:“一大早,各位这是准备赶着去哪儿啊?”
那被拉住的佣兵有点不耐烦:“如今蒙那尔城虽不知道有少年天才挑战佣兵界第一强者,你们今天刚来的吧,哎呀,快放开别拉着我,我赶着去占位置呢!”
佣兵一挣脱,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估计他平时作战也没这么块的速度。果然,兴趣是激发一切潜能的最基本前提。
那些过路的商旅吟游诗人们也被这前所未有的高涨情绪所感染,三三两两的跟着大部队也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