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录到此没有了下文,方离握着书本的手陡然一松,《大荒录》掉落在地,她的身体也软倒在冰魄玉床上,骤然失去了知觉。而在她完全失去知觉之后,一团团紫色光芒在她心口时隐时现,仿佛一个紫色的心脏在跳动。
“小离……”澹台明月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他略微有些冰冷的怀里,在他干净清冷的气息包围下,她的神思迅速清醒。“师父,我……”她刚刚又看到了无数画面,可睁开眼来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张口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澹台明月冰凉的指尖轻触过她的脸颊,拂落她眼角温暖的水珠。
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在昏迷中流泪了,赶紧用手背胡乱抹着小脸,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师父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为师提前赶回来了。”他在回重华山的路上,发觉有人动了大荒录,这才提前赶了回来,一进寝殿却看见她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胸口紫色光芒隐现。思及此,他的目光移向她的胸口,从来都是清明无波的紫眸,突然蒙上一层迷茫的雾色。
方离用手挡着胸口,不知他的目光意味着什么,悬着一颗心轻唤:“师父?”
一声“师父”,让得澹台明月眼中的雾色退去,恢复了清冷透澈。他扶她坐正了身,轻问:“你在大荒录上看到了什么,为何昏倒?”
“我看完了六界大战那一卷,突然脑子里一片混乱,浮现很多陌生又模糊的画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方离回忆着当时,唯一的不同是,在藏经阁那一次她手一碰触大荒录就头疼得死去活来,这一次却是看完之后头才隐隐作痛。“师父,大荒录里是不是封印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才会这样?”
这个问题,上次她就想问了,可惜当时无人能问。
澹台明月手一招,将大荒录招回手中,轻轻抚着书页说:“你现在看的这本大荒录是为师的手抄本,并无任何封印。”
她追问:“那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她执着的表情,略微一怔,而后缓缓道:“只有一个解释,这本大荒录关系到你的前世今生。”
“可师父说过我的前世今生一片混沌?”
“没有人的前世今生会真正一片混沌,大荒录就是一个契机,让你可以通过它一窥前世今生之谜。”澹台明月说着将《大荒录》交到她手里,“这本书就送与你参详。等你修为更高,能看清脑中的画面,便能参悟玄机。”
修为越高,就越能看得清楚吗?方离拿着《大荒录》低头寻思,末了,却把书塞回他手里说:“如果只是关系前世今生,那我不看了!我对我的前世没有兴趣,至于我的今生,应该是我自己创造的!”
澹台明月望着她好一会儿,站起身道:“也罢,你若还头晕就回房去躺会。”
“是!”
目光娇小的身影离去,澹台明月却是拿起了《大荒录》若有所思,再次掐指推算。方离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可在看到她身上的紫光后,他却对她的前世今生越来越疑惑。
离开澹台明月的寝殿后,方离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抱着墨千华送的巨蛋发了很久呆。昏倒时脑中那些陌生而模糊的影像被她踢出了脑海,反而关于上神碧落的记载让她印象深刻。
离火来到她身边,问她:“干嘛了,又被你师父骂了?”
“离火……你知道碧落上神是为了什么才堕天成魔的吗?”
它偏头思考了一会才说:“老子只知道他杀了很多神和仙,差点让神族灭绝,后来被祈颜那个自恋的男仙还有其它神仙引去了无妄海封印。”
方离闻言又是怔住了,怎么又和祈颜扯上了关系?祈说过紫月上神是他的好友,推此及彼,碧落上神是否也曾是他的好友?所以他才知道紫月的剑可以杀碧落?可真这样,当年为何没杀成?
离火又说:“碧落这家伙真倒霉,老子被封印在人间之前,好歹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够了,他却一辈子守着那鬼地方天涯海角,最后还弄得被封印在无妄海底千万年不见天日!”
方离问:“无妄海不是在仙界吗?他为什么又会在人间?”
“七年多前人间天降异象,海水逆流,老子感觉到有强大的存在降临人间,也许就是他吧!”
“七年前?”方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是说那次灵蕴山连续七天七夜地动山摇的事?”
离火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地问:“除了那次还能有哪次?”
她抹了把虚汗,很想说那次正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过,最终问出口的却是:“你确定那时出现的‘强大’存是墨千华?”
“那时天象带有浓重魔气,十有八九是他,不过天象的最后却出现七彩祥云,老子也看不出门道!”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当时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只碧落一个?”方离对自己穿越当天发生的事印象很深,那时的异象让她想不通,可如果真有另一个强大的存在和她同时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一切就得到了解释。
“是有可能,但会是谁?”
“你不是神兽吗?我只是个筑基八层的小修士,你问我,我问谁啊?”她两手一摊,轻松岔开话题。
离火歪头寻思不到答案,打关呵欠说:“算了,怎么样都不关老子的事,老子只想恢复真身!”说罢头藏进翅膀里,蹲在她肩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