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与人近身打斗时,出奇不意的来这么一招,效果必定不错!这么一来,就算没有称手武器,在斗法上也不会处于劣势了。她满意地收掌,冰刺骤然碎成无数冰渣,散落在风中,与阳光辉映,一时光彩夺目,晃花了人眼。拍掉手上剩下的冰屑,她再次深吸一口气,飞身出了竹林,走向阳光下宛若水晶宫的断情殿。
一夜的修炼,不但让她修为精进,也让得她对昨天突来的消息有了新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无需为了紫月清风剑而靠近澹台明月,正是无事一身轻的时候,与其烦恼一些无能为力的事,倒不如赶紧和新鲜师父套近乎,看能不能弄点实在的好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一路走进断情殿,来到澹台明月的殿室前,轻声问:“师父在吗?”
门内没人回应。
她早有所料,也就无所谓,又朝着里面说:“师父早上好,我没什么事,就是来问声好,然后就照您的吩咐去偏殿看书去!”
说完,她等了一会,门内仍然没有声音传出,刚想转身离开,可好奇心一时发酵又让她折了回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伸手推了推,不料竟然把厚重的殿门给推开了一扇。
诶诶?原来美人师父夜不闭户的?转念一想,岛上就他和她两人,闭什么户?好奇心大发之下,她一边用手捣着口鼻,一边蹑手蹑脚地闪进门内。
澹台明月的寝殿内,一如断情殿的其它宫室,空旷,清冷,没有一丝人气,却是窗明几净,十分整洁清爽。此时殿中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窗户投在白玉地面上,泛着柔和的玉光。方离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一种既兴奋又害怕被发现的微妙心情充斥着全身,使得她的表情丰富极了,活像一只闯入无人粮仓的小老鼠。
她在偌大的外间溜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半天不见澹台明月的身影,便悄悄走向里间,在外间和里间相接处的帘幔边停了下来,小心的将脑袋探了进去。这一看吓了她一跳,澹台明月正盘膝坐在冰魄寒玉床上,恰恰和她打了一照面。
她反射性地缩回头,靠在帘幔后,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秉息凝神,等待里面的人兴师问罪,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间有声音传出,便又好奇地探头看一眼,然后赶紧缩回来。如此三番,里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难道师父在入定?如此一想,她胆子肥了不少,再度探头看,却见澹台明月盘膝坐在冰魄玉床上,双手在身前结成一个古怪的印结,周围灵气在游走间汇入印结之中。这回她敢断定他在入定了,也不再蹑手蹑脚,拿开了捂着口鼻的手,堂而皇之地走进屋里。当然,入定中的人也是会被惊醒的,她也不敢真弄出太夸张的声响。
然而,当她来到床前时,却发现了不对劲。澹台明月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俊颜上,正浮动游走着一缕缕黑色魔气。那一缕缕魔气躁妄不安,似要钻进他的口鼻肌肤,却被他体表薄薄的一层仙灵之气阻挠,两气在他脸上浮游拼杀,久久不见消停。
方离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魔气是墨千华留下的!和墨千华相处了大半年,她敢说,全修仙界的中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身上的魔气。为何师父身上会有魔气?难道半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中受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可是出席门派大比和拜师大典时,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她哪里知道,像澹台明月这种修为到达了颠峰境界的修士,只要不是致命的伤都能完美的掩饰过去,若不是在特殊时刻,他断然不会让她见着这种情形。
魔气和灵气不断地在澹台明月苍白的脸上激烈撕扯,也使得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痛苦神色。这一点痛苦的神色出现在其它人身上或许没有什么,但出现在像他这样无悲无喜的人脸上,却是让观者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方离怔在原地,看着他脸上渐渐泛起的汗珠,有些心疼,却不知能做什么。白泽的声音却突然钻进她脑海。“小师妹,快出来!主人正在关键时候,你不要打扰他!”
回望冰魄玉床上的人几眼,她慢吞吞转身往外走,小心的掩上了殿门,抬头就见白泽蹲在屋檐上看着她。她问:“师父是不是在正魔大战时被墨千华的魔气所伤?”
“是的,墨千华的魔气,跟寻常魔修不同,一旦受侵很难驱出体内。”
“师父是不是伤得很重?”
白泽摇头:“这事只有主人知道,你也别问了,快去看书,一个月后检查不过关,你就知道错了。”
白泽显然不欲多说,但方离不理会,继续问:“这样子不管,师父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放心,主人又不是一般人,区区魔气奈何不了他的,你快走吧!”
“好吧!”觉得再问也没有结果,方离终于迈步离开。
来到偏殿藏书室,一踏入门,她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书籍吓住了,这么多的书,师父为什么没告诉她要看哪一本!
“难道是要我一个月内把这些书全看完?还是要我自己挑一些来看?”她一边嘟喃一边走到最近的一排书架前,取了一本翻看,下一秒就果断放下那本古朴又厚重的书,从另外一排抽出另一本较薄的书。
可这次,没坚持两秒她又弃了,不死心,又跑到更里面的一排书架前,翻开了第三本书,同样,没坚持两秒就弃了。然后,第四本,第五本……果断放下第十本时,她忍住了抓狂的冲动,一屁股坐在白玉地面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