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发现,就在她躺下的时候,窗户外的空间微微扭曲,一名披散着长发、背负墨色古琴、身穿黑色广袖长袍的男子大扭曲的空间中出现。银月清辉洒在他身上,映出男子一张没有表情的俊颜。他透过窗户看了蜷在床上的小身影一眼,然后转身,仿若闲庭信步似地踏空离去,所经之处,空间仿佛受到了强大力量的挤压,皆显出轻微的扭曲波纹。而就在无声无息间,他的身影渐行渐淡,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翌日清晨,方离起了床,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带的精神也十分好。她在客栈里饱餐了一顿后徒步出城,到了城门外才招出梭罗花,往西方千里外的仙灵山飞去。
景州城离仙灵山有一千多里路,她用一般速度飞大约两个时辰就可以飞到,但对于一般筑基修士来说,却需要从太阳初升一直飞到太阳落山。聚仙会明天开始,她完全可以下午才出发,但她比较喜欢早上出来,空气清新,飞起来比较舒服。
一路飞来,她看到一波又一波的筑基修士,有的三五成群,也有的像她一样独来独往。她虽然没有上去搭讪,但从他们飞行的方向猜测,绝大部份人都是去参加“聚仙会”的。
大约飞了一个多时辰,在甩掉了数十波人后,方离放慢了速度,觉得一个人在天上使劲往前冲也不是那么回事,索性就让梭罗花慢悠悠地往前飘。就这么飘了一刻钟,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伙人打得热火朝天。她本欲绕道飞走,却一时被好奇心驱使,在身上祭了一道隐形符,悄悄飞近去观望。
那伙人一共四人,正两两对战。一名善用水法的年轻美貌男子和一名使用火法的马脸男子对阵,后者操纵着火法不停的进攻,前者却一直用着守势,几乎没有出手攻击过。而另一方,一名手握黑色宽剑的阳刚青年男子,和一名双手握剑的赤衣刀疤男子短兵相接,拼的是剑气和身法。
这时,阳刚青年一剑逼开赤衣男子,倒飞一丈,说道:“左师兄,大家同门十多年,何必一见面就处处杀着?”
刀疤男说:“萧莫寒,你劫七少爷私逃已经是死罪,家主有命格杀勿论,若你识相交出七少爷,看在同门情份我可以放你离开!”
阳刚青年萧莫寒将黑色宽剑护在身前,说:“不行!少爷资质上乘,假以时日必成大道,家主想把他送给无双真人当炉鼎换得她的庇护,根本是杀鸡取卵的行为,师兄若真为南宫世家着想,就放我和少爷离开!”
左姓男子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威胁道:“家主的决定,岂容你一个外门弟子来置喙,把七少爷留下,留你狗命!”
“决不!”萧莫寒不为所动,侧头对那使水法的男子说,“逸,快走,这里我挡着!”
七少爷摇头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他们要的人是你,只要你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左姓男子听得不耐烦,对使火法的灰衣男子说:“洪师弟,莫和他废话,我来对付他,你速带走七少爷走,必要时用符咒!”说着一掐指诀,祭出一把飞剑,攻向萧莫寒。
萧莫寒挥起黑剑,激出一道霸道的剑气。剑气和飞剑在空中交汇,发出当地一声锐响。灰衣的洪姓男子见状也不再多言,捏起法诀,在身前祭起五颗火焰球,再一挥手,火焰球疾速飞向七少爷。
七少爷在身前凝起一道水幕,堪堪将火球挡住。岂料洪姓男子还有后招,火焰球之后又朝他射出三道符咒。他不得不扬起宽袖,激出三道水柱迎向符咒。
符咒和水柱在空中相遇后,骤然爆开来。第一道符咒将水柱冻成冰柱,第二道符咒随之爆出青光,生成绿色藤蔓沿着冰柱快速蔓延至整道水幕以及后面的七少爷,第三道符咒金光一闪便在七少爷周围形成一个光罩将其困在方圆之内。七少爷见状又惊又怒,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洪师弟见成功制住他了,得意地笑道:“七少爷,就算你是筑基中的高手,也挡不住三道灵虚符的威力。告诉你们无防,二家主已经亲自率众追拿,你们想要顺利参加聚仙会是不可能的!”
萧莫寒本来和左姓男子战得难分难解,一见七少爷被制,立即弃对手于不顾,挥剑冲将过来,朝洪姓男子劈出一道剑气,接着护在七少爷身前。
左姓男子大喝一声:“还有余力顾及别人!吃我一招!”
他掐诀,将一道符录化成无形,往飞剑上一抹。飞剑顿时亮起一道金光,夹着风雷之势哧哧作响。他操纵着飞剑朝萧莫寒打出一道带着雷电的剑气。萧莫寒回剑欲挡,不料剑气太过霸道,直接冲开他的剑,击在他的胸上,将之击飞出去。
七少爷见状喊道:“莫寒,别管我了!否则二堂叔来了谁也走不了!”
萧莫寒被击飞数丈,险些从空中掉下去,但仍勉力稳住,咳出一口血,复又飞回七少爷身边说:“我绝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炉鼎!”
他暴喝一声,往手中黑剑喷了一口血,掐诀默念,再次激起剑气。吸了血的黑剑剑气比原先涨大数倍。他大喝一声:“乾坤一击!”
剑气带着浓浓煞气朝离得较近的洪姓男子扑去。后者猝不及防被劈个正着,在空中后退数步,虽然最终稳住了身体,胸口却裂了一大道血口,鲜血喷涌而出。
第一次坐山观虎斗,方离本来还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见着这血腥的场景,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