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胆量将左颜青掳来,却没有胆量面对程竞风已不爱她的事实。
她将左颜青掳来不过是想将自己的伤口剥开给她看,让左颜青明白自己有多残忍,这样做对现实于事无补,可女人却发疯一样期望这样做能改变不可扭转的事实,左颜青深谙她的心情,可是无能为力。
“我也想将他还给你,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认识你们。”左颜青讷讷的看着天台那边的远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如果不认识程竞风,那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职员,拿着一个月两三千的薪水,等着自己二十五岁的到来,然后安安心心的相亲结婚生子,那样的生活或许平静的没有一点味道,但好过如今这惊涛骇浪般的汹涌生活。
“真的?”
左颜青听到,畲若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哽咽的激动。
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啊!要是竞风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这句话将她内心原形毕露的展示了出来。
畲若晴将左颜青归到了一条船上,同时也承认了程竞风已经不爱她了。
左颜青伸手拍了拍她的后颈,略微思索后,脑子里自动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当她吐出那人的名字时,畲若晴先是一怔,然后想尽了办法联系上了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陆安丞。
“陆安丞,你愿不愿意带着左颜青走……有多远走多远?”畲若晴并没有说自己是谁,劈头就给出了这个诱惑的条件:“左颜青现在在我手上,她愿意跟你一起走,你愿不愿意?”
畲若晴不知道早在两天前,左颜青已经给出了答案他。
陆安丞是多么聪明的人,畲若晴开口后,便猜出她出了事。
他没有急着给出答案,沉默了良久。沉默让左颜青内心焦躁不安,更让她内心泛出了歉意和自责。
总是在危急时才想到他,却在他陷入其中时无情的将他推开,他若是不再管她死活,也是常理中的事。
畲若晴等的焦急,连连催问了几次,最后一次十分不耐烦,抓着左颜青的手臂就是猛的一掐,然后将手机放在了她嘴边,让他听清她的痛苦。
于是左颜青听到了他的“好。”
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左颜青垂下眸后将手机伸手拨了开。
畲若晴在报出地址后,对陆安丞狠狠的威胁了一番:“如果你敢报警或是带人来,你就等着给她收尸!”末了,还加了句:“我不是开玩笑的!”
是,她不是开玩笑的。可那颗颤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出卖着她。
畲若晴没有一点底气,她的胆量全用在了雇人将左颜青劫来这个节骨眼上,将人劫到后,便显出了不知所措的局促感。
“你不会跟程竞风报信吧?”畲若晴纤细的身材在蓝天的映衬下更加的瘦长,那患得患失的猜忌眼神让她看去也更憔悴。
左颜青摇了摇头。
在她摇头之后,畲若晴便走了。她不会去找程竞风,因为她内心有鬼,根本不敢面对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无名恐慌和憎恨。她憎恨一切,却知道报复之后会害了自己,于是开了一个头不好收尾。
没等陆安丞来,她就走了。
左颜青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后,肩头传来一阵温热,有人将手掌放在了她肩上。
“你很美。”陆安丞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后由衷的赞美她。
那双清爽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给你画一画,你也美。”她还是红了脸。
抓着他的手臂准备离开这个风奇大的鬼地方时,他却停住,松开她的手后,走到了身后。
将遗落的头纱捡起后,她多少有些尴尬。
她是别人的新娘,却在危险时最先想到了他并且麻烦了他。
因为程竞风救不了她,如果畲若晴看见程竞风来,指不定会激动的带着她一起跳楼,陆安丞安宁,她相信畲若晴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
“去哪儿?”他扶着她下楼后,她问。
陆安丞可以带着她走,如果今天这个点这一秒钟他下定决心要带着她远走高飞,或许她会不问后果跟着他走,因为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感性与矫情。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冲动好比流星,刹那而过,你想不出它什么时候会到来,但到来时,没有理由的你会觉得它异常的美好。
陆安丞看着她片刻,而后不发一言带着她上了车。
当他带着她到教堂时,那里已经散席了,有工作人员在收拾那些还没来的及枯萎的玫瑰花。
“陆安丞,你累不累?”左颜青提着大大的裙摆,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呼吸也重了起来。
“要喝水吗?”陆安丞站在她身侧。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时,有片刻的失神。
男人的周身像罩着一层光晕,脸上的表情自然,像蒙了一层金粉,他从她手里拿过头纱,然后用珠花将头纱替她戴上。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水。”声音温柔的不可方物。
说完这句,没等她回应,他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他去哪里买水了,是不是迷路了,才让她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堂里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差一点点,她就睡着了。
“该死的女人!你是不是睡着了?”
一阵霹雳般火爆的声音从后脑门传来。
程竞风一脚踏进教堂,只看见了那飘逸的头纱,她的头已经滑到椅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