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雨阑巷!”叶莹冲司机道。
司机听叶莹的口气,知道这位五小姐心情又不好了,为免殃及自己,当下脚踩油门,开着车子飞速地往前驶去。
车子在雨阑巷附近停下,叶莹并未下车,只是吩咐司机:“你进去,将楚小姐请出来,就说我有事要找她。”
旧城区新开的一家咖啡馆内,叶莹一面喝着咖啡,一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楚维仪。说实话,这个楚维仪长得还挺美,玲珑剔透,明珠生辉。可是相较起来,姿色却还远不如苏盛薇,若论气质,那她就更是差了一大截!苏盛薇是才貌合一的女人,堪称完美,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见了还能不心动的。
这也难怪四哥后来变了心,对苏盛薇彻底着迷,完全将这个楚维仪抛之脑后了。
如果不是因为苏盛薇去见江城默,四哥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去找楚维仪吧?叶莹知道,四哥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苏盛薇与江城默的那段过去。如若江城默还是什么无名小辈也就算了,偏偏他现在是乾军的最高统领,是四哥的死对头,与四哥地位相当,两人势均力敌。
宛乾交战的这几年,外界纷纷传言,未来两人有可能划长江而治,平分这天下。
叶智宸从来都不服气,划长江而治绝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他是何等骄傲的男人,自然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还在乎着别的男人!
只能算这个楚维仪运气好吧?叶智宸与苏盛薇感情不好,她才能三番两次钻了空子。
对于叶莹找上门,楚维仪颇为惊讶,叶家的人向来不喜欢她,所以见到这位五小姐,她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忐忑。
“不知道五小姐找我出来,所为何事?”
叶莹用长长的指甲敲击着桌面,神情傲慢:“楚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就不与你绕圈子了。你与四哥的事,我都知道,我听说近来你们走的挺近,可是说到底,楚小姐没名没分,四哥在外头的情人又如此多,你不过是其中一位罢了。”
这样一番话,无疑刺中了楚维仪的要害,她脸色惨白,说:“如果五小姐找我出来只是为了奚落我,那我先告辞了!”
叶莹看着作势要站起来的楚维仪,嘲讽一笑:“哟,我这才说了几句,楚小姐就受不了了?就你这样,又怎能斗得过苏盛薇呢?”
楚维仪闻言一愣,她之前也听人说起过,这五小姐与苏盛薇不和,听她方才的口气,还真是有些端倪。试问,有谁会直呼自己嫂子的名字,语气还如此怨怼与不屑呢?
到了此刻,楚维仪倒是越发不明白了:“五小姐,你找我出来,究竟是要说些什么?”
“楚小姐到现在还没明白,我是来帮你的。”叶莹勾起阴冷的笑,说道:“我知道你爱我四哥,可是苏盛薇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一天不会爱你。眼下他与苏盛薇就要和好了,楚小姐如果再不想出点法子,那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你。”
说完这些叶莹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也就是过来给楚小姐提个醒,关键时候,我会帮你的。”
“等等,你为什么要帮我?”楚维仪在后面急急地问。
叶莹并未回头,唇角绽放出一抹冷笑:“因为,我也恨她。”
夜里,叶智宸又是待苏盛薇睡着了才回到房间,屋内只开了幽幽的一盏小灯,照着半屋晦暗。他缓缓地踱至床畔,她静静的睡着,五官宁静而又美好。
锦被上有隐隐的香气,像是花香,又不像花香,更不是熏香的味道。那香气陌生却又似熟悉,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他执起一缕她滑落在床沿的秀发,发间的香气更单薄幽远。
他本来已经是精疲力竭,这样怔怔地看了她一会,便转身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睡下,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十分沉稳,半夜里朦胧醒来,那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四周,仿佛一直透进骨子里。夜里极凉爽,有风自窗户里钻入,他在迷糊的睡意里突然叫了声:“盛薇。”
四下都是静悄悄的,黑暗里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只险些掉下去。他忘记了,自己睡的沙发,身畔不可能有她。
他扑了个空,连心里都空了一半。
他想起何继楠说的:“四少,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慢慢的就好了。”有无限的寒意涌上来,以后不会好,永远都不会好了。
正因为睡得不好,这天早上,他才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在她醒来前出门。盛薇起来的时候,看到那团蜷缩在沙发上的巨大身影,当即就是一愣。
沙发对他而言太过窄小,他睡得并不舒服,睡梦中清俊的眉宇是轻蹙的,黑翎羽般的长睫毛紧阖着,精致的五官轮廓,倒显得比平常温和了许多。
苏盛薇呆呆地看着他,温软晶莹的脸庞上盈满了讶异,他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睡在沙发上?
她是极聪明的人,下一刻便想到,一定是母亲逼迫他回来住的,他不愿受母亲的斥责,却又不想与她接触,于是就故意晚些回来,睡在这沙发上。
想来也真是唏嘘,堂堂的四少,向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盛薇想要走出去,终究有些心软,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从床上拿起一床薄被,为他轻轻盖上。
何继楠来得格外早,叶智宸还没下楼,他只好站在小客厅里等。只见苏盛薇从庭院里进来,后头跟着人捧着折枝花,苏盛薇是个极有品味的女人,喜欢插花,想来下人手中捧着的娇艳花束,她是预备拿来插瓶观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