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纱月内心一颤,她看到了违背世俗的东西。司徒璃皇,他的情愫,他的认真。
也许这殿中鱼水之欢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的音符,他没有逃避,但能感觉心在被凌迟。这是不允许的感情,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他的身上。
慕容纱月怒了,这是什么鬼回忆!先找到那魂魄,一定把他痛扁一顿,这样自己也不会这么心疼,这么憋屈!司徒璃皇的身体忽然向后倒去,慕容纱月下意识的去扶他,却扑了个空,可没想到接触到他的身体自己竟然有了反映,手上出现了刺眼的白光让她头晕目眩。
可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另外一副景象!刚刚见到年轻英俊的司徒越已经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病入膏肓的司徒越。月尚纤依旧美丽动人,拉着她的手,一直底念,“不是我,不是我。”
司徒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不怪你。”而后就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慕容纱月有些不敢相信,这司徒越对月尚纤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不怪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谁?”
竟然有人能看见她,不用说,一定是她要找的魂魄,捏紧拳头,早已下定决心,先揍一顿再说,可一回头看见的却是漂浮的司徒越。
本来要打上去的拳头怎么也出不去了,她对谁都下得了手,但是对这个人下不了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司徒越语气很冷,慕容纱月见惯了他对月尚纤的温言细语,却还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果然对别人就不一样啊。
“我是来救太后的,你再这样把她困下去,她会死的。”慕容纱月摆了摆手,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意。
“原来如此。”司徒越面容不像记忆中浮现的英气勃发,而是忧郁迷离。“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是想在看一眼她而已。”
慕容纱月并不相信他的话,“你若是反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朕反噬?我死前便发现司徒璃皇是那个不肖子给我下毒,那时候,朕就可以杀了他!”
慕容纱月已经不在乎那些前因后果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司徒越会变成反噬之魂。也许是因为……
“执念,是执念让我吞噬了司徒璃皇的反噬之魂,让我一直可以看着纤儿,就这样看着她好好活着我就很幸福了。”
慕容纱月没有想到,司徒越的执念如此可怕,“那你反噬司徒璃皇也是在所难免了,不是吗?”
司徒越自嘲的笑了笑,“朕没资格,朕输了,输给了那个小子。”随手一指,慕容纱月竟然发现了月尚纤头上隐藏的一缕银色发!那白发与那日雨中慕容纱月看见的,司徒璃皇头上的银发,位置是一模一样!
原来她已经开始变老,只不过司徒璃皇太过年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而已。可是这个司徒越,他竟然在弥留之际发现了一切。
是上天的恩惠,为他拨开迷雾,还是上天的惩罚,撕裂这美丽的谎言。
“朕没有杀他,是知道如果他死了,纤儿的日子不会好过,而且会心疼难过,就算朕再难过,也不会让她难过的。”
“不是没有想过去反噬,可心太软果真成不了大事,我无法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最爱的人,让她伤心。”司徒越不知不觉中,把“朕”字改成了“我”字。
“你走吧,一切都会回归原点。”司徒越摆摆手,他不在乎慕容纱月是谁,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到头来慕容纱月什么都没有做,一切本来就只是虚惊一场,“值得吗?”慕容纱月终于问出了她的不解。
司徒越的身体越来越淡,像要是马上消失一样,轻叹,“爱,都是值得,我把一辈子能给她的好都给了她,我就没有悔恨了。”
爱,都是值得的。慕容纱月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对司徒璃双的感情了,是爱吧,会为他伤心难过,担心焦虑,不顾一切,是爱吧。既然是爱,那她又有什么犹豫呢,就把自己一辈子应该给他的好都给他吧,为救他,她无悔。
这幻境终归为虚无,回忆也罢,执念也好,爱恨情仇转头空,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呢!
慕容纱月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牛莫笑和华蓉关切的目光。
给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站起身,“没事,搞定!”说着还打了一个响指,牛莫笑飞快的走上前去,用拳轻轻的打在慕容纱月的肩膀上,笑着说,“真有你的!”
慕容纱月得意洋洋,看了一眼快要逐渐苏醒的月尚纤,“华蓉姑姑,我们就先告辞了。”
华蓉迷惑不解,“您不等太后娘娘苏醒后再走吗?”
“不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说完给牛莫笑递上一个眼神,牛莫笑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华蓉见她去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忽然跪下,“华蓉谢谢您对太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华蓉无以为报,若以后用得着老奴的地方,老奴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纱月摆了摆手,“姑姑言重了,就此别过。”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
牛莫笑见她离去也不跟了上去,而此时床榻上的月尚纤已经慢慢转醒,似乎也感觉到救她的人是谁,刚要说话,口中却是干燥,不停的咳嗽起来,华蓉听到声响喜出望外,大声喊道,“太后娘娘醒了!太后娘娘醒了!快传太医!”整个寂静的坤月宫又喧闹起来。
慕容纱月与牛莫笑含着笑,飞快离开了这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