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主殿的门打开了,从门里跑出来一个只穿着白色中衣,一看就是刚刚入睡的女子,她赤足飞快的向传来哭声的偏殿跑去,身后紧紧跟着的侍女吓得是惊慌失措,不住的叫喊着:“仙妃娘娘!二皇子只是怕打雷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您身体要紧,感觉披上袍子再去也不迟。可千万不要着凉了!”
慕容纱月眉头一皱,因为她知道仙妃就是将来的太后月尚纤!
侍女不断叫喊,她却似乎听不见,担心万分的跑向偏殿。侍女也是焦急万分,只能拿着袍子跟在后面跑,要知道,在皇上心里,这仙妃娘娘不知要比那不受宠的二皇子要重要多少倍,如果她要是生病了,这紫云殿的所有奴仆都要大祸临头了。
慕容纱月也紧随其后想去看看究竟。
月尚纤推开偏殿的门,冲了进去,二皇子司徒璃叶坐在床上,依旧是嚎啕大哭,月尚纤看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一阵心疼,将他抱在怀里,“不要怕,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不要哭了。”
二皇子像是安慰,哭得更凶了,“母妃,母妃,就是在打雷的时候死的,我害怕,我害怕。”月尚纤将他抱得更紧了,“不用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的。”
二皇子像是受到了安慰,她的怀抱及其的温暖,就连自己的母妃也没有抱过自己,他从小都是母亲,养母,许多妃子争斗时用的工具,在遍体鳞伤的时候,遇见了这么温暖的怀抱,紧紧的缩成了一团,窝在月尚纤的怀里,睡着了。
门呼啦一声又被拉开,站的是夕国最年轻英俊的帝王,夕国骄傲,司徒越。本是英俊神武的他却已经全身淋湿,水珠从如墨般的长发一滴一滴的滑落,气喘吁吁,一看就是刚从御书房一路跑了过来。
月尚纤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右手食指放在了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司徒越看见她做了这个动作,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璀璨的眼睛闪闪生辉。没有进入屋子,只是懒散的靠在门框上,认真的看着她。
这时,司徒越二十九岁,她,十九岁,司徒璃叶,十岁。
也许司徒越是完美的,可以算得上是万中无一,可是就连慕容纱月都看出来了,月尚纤对他的冷淡,对他的疏离。
不知多少次了,看着这个男人无止境的付出,连慕容纱月这个不解情爱的人都有一些动容。可是月尚纤除了那一晚对他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其余都是不理不睬,不管不问。他送到汤倒掉,他送的首饰不看一眼,就连他说话她也不会搭理。就在不知多长时间的冷淡,这个原本骄傲无比已经放低身段的男人终于爆发了。
他在发怒,但是又不忍心伤害月尚纤,于是,他走了,再也不见月尚纤。
在深宫里,帝王的宠爱相当于一切,月尚纤的生活开始举步维艰。连司徒璃叶也跟着受苦。每天都有不同的嫔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鲜艳的红指甲划破过她的脸,膳食变得难以下咽,连紫云殿里的奴婢都跑得跑,走得走。
慕容纱月是局外人,可是心里却也是凉的,一如侯门深似海,这深宫就是女人的地狱,不论你地位的高低。
没过多久,这紫云殿里来了一位贵客,据说是二皇子司徒璃叶的舅舅叶将军。慕容纱月就坐在殿里,但是没有人能看见她,她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叶将军,这男人长的不算魁梧高大,只是身子硬朗些,倒是眼神里有股气势,他就那么不卑不亢的直直看着月尚纤。
“微臣,见过仙妃娘娘。”
月尚纤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叶将军是来看二皇子的,他马上就来……”
叶将军摆了摆手,“我不是来找二皇子的,只是想找仙妃娘娘谈一谈。”他只是打着见二皇子的旗号来看一看这养母而已。
月尚纤苦笑,“我知道我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二皇子在我这里就只是受苦,不可能有什么出息,改日我定然会去求皇上,让他为二皇子挑一位德才兼备的母妃。”
叶将军听完她的话有些动容,也知道仙妃一直对二皇子很好,视若己出。“微臣只是想说,您作为二皇子的母妃是我叶家的福气,您是一个合格的母妃。”
月尚纤对他的话有些惊讶。叶将军话锋一转,“但是,您也是最糊涂的一个人。”
这句话不可置否,她也认为自己很糊涂,不愿意争宠,不愿意讨好任何人,不爱皇上,不识抬举。
“您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不用我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有多爱你!他可以拿着足以统一天下的宝物去月国换你,一个毫无用处的月国皇女!”
月尚纤无话可说,她没有力气反驳这一切,“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我根本就不爱他,是他让我背井离乡,是他把我锁在我一生都想逃离的皇宫,你要我怎么去爱?”
“你没有必要骗自己,你只要骗过皇上就可以了。”
月尚纤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叶将军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骗人,去骗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您要想到,只要您在这宫里一天,就是所有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也许在您看不见的地方,皇上还一直保护着您,你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活下去了吗?不去骗他,可连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您决心去死就带上二皇子吧,若微臣没猜错的话,如果您死了,皇帝一定会让人为您陪葬的。”说完也不顾礼节,转身离开了,他相信这个人会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