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是真的不知道为何玄家会发生那样的惨剧,可在瞥见玄墨的神情后,便颓然地放弃了解释,心里的苦涩泛滥开来,却依旧坚定地将目光锁在玄墨身上,不愿意移开分毫。
他的确没有想害玄墨的弟弟和父母,甚至以礼相待,小心翼翼,希望获得他们的认同。但是他的努力丝毫没有作用,玄墨的家人在得到冥炎可能复生的消息后,意图阻止他和玄墨在一起,甚至还想着给玄墨报信,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将他们软禁在叶家别院中。叶桓原想着等婚礼结束后,取得玄墨的谅解,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应该有着几分胜算。
照如今看来,他们已经遇害了,应该是叶家内部出了叛徒,所以给了他人可趁之机,他种的因,才有的这样的果,无怪玄墨会将恨意转嫁到他的身上来。
玄墨见着叶桓的反应,再一次,露出一抹冷笑,将口袋中的一块叶家令牌掏了出来,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紫檀木的令牌上面出现了数道裂纹,边角处甚至露出了原来的木色,足以见得玄墨的力量有多么惊人。
叶桓也不躲藏,任由令牌跳起,砸到他的手侧,留下一道淤痕都浑然不觉,依旧定定望着自己眷恋一生的女子,难掩着自己的哀恸,以至于忽略令牌上的一行烫金小字。
叶桓记忆中的玄墨,一直很冷,只有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才会露出真实的性情,他也曾经拥有过那份特别,只是随着冥炎的出现都慢慢地消失殆尽,连话似乎都不愿意与他多说。
一直两人都清清淡淡的,微微一颔首便是打了招呼。哪怕是某天夜里他忍不住趁着玄墨因为思念冥炎在练功时走火入魔,占了她的身子,玄墨也是一言不发,冷眼斜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之后,包括怀有身孕,他的逼婚,他软禁了她的父母,都未曾使玄墨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眸子里散发出了的寒意越发的森冷,以至于他每次靠近都会有从心肺到骨髓都有冻结的感觉。
她该是恨他的,但像今日那般的激烈从未有过,在东西砸来的那一刻,叶桓竟然有种异常真是的感觉。至少,他终于不用面对她那终年不变的寡淡表情,至少看到了她生动如许的一面。
不过,叶桓却忽略了,玄墨是不可能拿没有用的东西砸向他,只顾着贪看她此刻的容颜,竟有些痴了。半晌之后,叶桓方才回过神来,徐徐说道“墨儿,欠你的命我来还,叶家产业任由你处置,只是我的母亲和弟弟,还有爷爷一直待你至诚。那些不相干的那些叶家之人,麻烦你留了他们一命。我知道我是奢求,但我也知晓,墨儿,你终究是善良的。至于你腹中的孩子,墨儿,你能否生下他?哪怕……你不告诉他我是他的父亲也可以,因为,我终究是不配。”
叶桓说完,偷偷地瞧了眼玄墨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有着小小的希翼,很快又放弃了。
叶桓了解玄墨,家人的重要的胜过了一切。这也他会打她父母和弟弟的主意的原因,那是她的软肋,可以迫使她嫁与他的唯一方法。
如今,那些人因他而死,他根本不用妄想再有可能站在她身边,看着孩子慢慢长大。
不过,此生能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是足以。
毕竟,他和她,有着一份可以维系下去的血缘在了!
“呵呵!”
玄墨听了叶桓的话,再一次笑了开来,只不过这次带着几分悲鸣,甚至显得疯狂起来,就在叶铭担心地以为玄墨是不是癫狂了的时候,一个明朗的声音响起,宛若利剑划破长空,“叶铭,你仔细看过那令牌没有?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叶家么?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使你没有囚禁我的父母,今日这婚礼也不可能举行!因为叶家有人不许,玄家和冥家昨夜突然被大量死士和丧尸围攻,死伤无数,数百条性命丧于一夕间,用你一个人还得了么?”
“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
“叶桓,你不用装成这般无辜,动用到你们叶家的死士和丧尸,你会不知道么?就算你是被蒙在鼓里,冥青呢?你又做何解释?你竟然残忍到废去他一身灵力,甚至打散了他的魂魄!”
“我……我只是想阻止他让冥炎回归,结果他不肯……”
叶桓有些怔愣,不明白昨夜里玄家的死士和秘藏的丧尸为何会出动,对于冥青的所为,他或许还存有愧疚,但是玄墨给予的其他罪名实在是让他不解。
冥青是玄墨的亲弟弟,也是冥家的圣子,具有让家主回归的力量,在一定的时候能够打开每个界面相互之间的通道。他毁了冥青便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成年,因为冥炎一旦回来,即便是玄墨已经嫁给他,他也无法留住。
可是他只是废去了冥青的力量,并没有打散到冥青的魂魄,因为他知道冥家和冥界有关联,若是在家主消失的情况下,后果就是会给冥家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间接影响到玄家的出使灵医任务。
究竟是谁在陷害他?又是谁在背后策划了一切,让他浑然未觉?
叶桓面对着玄冥凌厉的眼神,被迫得一步一步后退,脑海里不断回顾叶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渐渐的,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人。
猛然间,他转过身子,去探寻那块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字,叶氏方玉。
顿时,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明朗了,但是他自始自终都难以相信待他如亲子的继母会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