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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苍白的手狠狠用力,捏在手里的只团成了白色粉末从指缝中散落下来。“蒙哥汗,要是你敢动我娘一根寒毛,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祁便猛烈地咳了起来,刚刚一用力,他的伤势还是复发了。

“阁主……”跪着的男子想上来搀扶,却被祁抬手挡住。

“我没事。伊伊是不是回去过?”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是,夫人病了,小姐担心就回去探视了。”

“知道了,下去吧。”娘相思成灾,身子骨不是很好,经常生病祁自然知道。这也怪不得伊伊,她也是心疼娘。

想用我娘来换凌霄?蒙哥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凌霄还有你的命都是我的!

天出奇的静,没有一丝风,连闷热的有些压抑,似乎连树上的鸣蝉都倦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唱着,没什么精神头。

“殿下,您回来了?”小李子正在打盹儿,脑袋拄在手上,摇摇欲坠,忽然听见了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果真是祁,脸色是病中的惨白,气息似乎也有些不顺,额上沁出的细细汗珠,在蒙昧的烛火下晶亮一片。

“殿下,您先休息,奴才去给你端药去。”扶着祁,看到祁的病态,小李子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安来。

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陛下明明说了殿下要静养,殿下却非要出去,这不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吗?

“不用,扶我去书房。”

“唉。”祁待宫人向来宽厚,可是他的意思也从来由不得人忤逆,小李子虽担心,却也不敢不从,扶着祁进了书房。

推门进去,隐隐花香夹杂着淡淡墨香迎面而来。如水月光从窗子中泻了进来,月光所到之处,都是纯净且带有少许凉意的白色。

“呲”一声,小李子点燃了书桌上的烛,火苗跳动着,整个书房瞬间明亮起来。

窗前,有一盆一尺高的碧绿小花木,远看除了繁盛的绿叶之外再看不见花朵。是米兰,花香的来源。

“殿下,很晚了,您还是歇了吧。”

淡淡地笑着,祁指了指那青花笔洗。“小李子,往笔洗里倒少许清水,再去磨点雨前云雾的粉来。”

清澈晶亮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着熠熠的光辉。小李子不禁楞了一下。早知道殿下的五官长的比一般女子都清秀些,可是,现在的殿下看上去,不免也太清秀可人了,纯净的不似这万丈红尘中的俗物。

“……唉,奴才这就去。”一溜烟,小李子跑了出去。

精雕细刻的花梨木盒子,上面镶珠嵌玉,只是,这盒子再珍贵,也只能是抬高里面盛放的那一抹殷红的举世无双,无与伦比。

“咔嗒”一声,翡翠搭扣轻轻翘了起来,盖子刚刚抬起一条细细的缝,一股旖旎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掩住了旁边的米兰。

“殿下,水来了,雨前云雾也磨好了。”笔洗里加水想必是殿下要挥毫泼墨,可是将这么好的茶叶磨成粉又是为何呢?心中不解,小李子也不敢问。

细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捻起那一抹殷红的粉末,轻轻的用指腹碾了几下,殷红的屑落到了笔洗里,洋洋洒洒。平静的水面突然微微地晃了起来,泛着猩红的光,耀眼,诡异。

“殿下,难道您今天要用胭脂做画吗?”话出口,小李子就已经后悔了。这么奢华的盒子岂是用来装胭脂的?

可是那殷红的屑,又分明就是胭脂啊,而且是上好的极品胭脂。只有上好的极品胭脂才会有这样的色泽,这样的香味。

祁却并不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看着笔洗里殷红的屑上下翻腾。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对于眼前的情景,小李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殷红的屑,像是妖冶的妖精一般,在水中舞动一番之后,竟然形成了一层红色的浮油,浮在了清水之上,微微晃着,在跳跃的烛火中泛着猩红的流光,诡异,耀眼。

“小李子,今夜,我画一朵凌霄花怎样?”自顾自地捻过笔,祁微微扶住衣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红油,眉微微蹙着,似在构思,构思画一朵最传神的凌霄花。

“好啊,凌绝顶大人是出了名的大画家,而且最擅长画凌霄,殿下曾进跟凌绝顶大人学过画,想必应该很得凌大人真传。”盯着眼前的红油,小李子很是好奇。

“是啊,老师最喜欢凌霄花了,以至于,自己的女儿都起名叫凌霄。”说完,沉思了一会儿,凌霄花最美的姿态在祁的脑海里显现出来。

狼毫刚触及红油,那猩红的流光就漾了起来。寥寥数笔,一朵嫣红的凌霄花便浮在了清水之上。淡雅的青花做背景,更显那猩红的艳丽夺目。

“好,殿下,您画的真好。”小李子俗人一个,自是不懂画,却也被那红晃了眼。

“直绕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修明。凌霄,就算再倔强也比不过参天大树。”幽幽地说着,祁将狼毫搭在了笔山上。

端起茶,轻轻嘬了一口,祁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那猩红灵动的水上凌霄,眸子中笑意轻轻泛着,却不再清澈。

“殿下,这是雨前云雾的粉。”小李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祁神态的变化。

“雨前云雾,甘而醇,只有这种茶才能配的上它。”

绿色的细末从指尖滑落,飘进了笔洗里,挥挥洒洒。

绿色的粉末覆在红色凌霄上,凌霄竟成了墨色,片刻之后,那墨色的凌霄瞬间如天上的浮云一般散去,化成了棕黑色的粉末,徐徐沉到了青花笔洗的底部。水,却依然是那么清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渐渐的,那旖旎的香味和茶的芬芳都退却了,入鼻的只有窗前米兰的暗香。

“唉,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的情景,小李子甚是诧异,嘴张的大大的,几乎整个人都要掉进笔洗里去看个究竟。

淡淡地笑着,祁端起已经凉了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世上,稀奇的物件多着呢。”

“那倒是,自打跟了殿下,小李子见识长了不少,认识了很多以前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这都是托殿下的福,沾殿下的光。”

笑而不答,祁放下了手中的白瓷。

凌霄,就算你倔强又怎样?

到最后,你还是要回来找我!

到最后,你还是我的!蒙哥汗的命,也是我的!

一片寂静中铁链相碰的声音传来,窝在一边的凌霄很是不悦,皱着眉,眼睛却依旧闭着。“我不吃,拿走!”

轻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来人身体并不好。

凌霄抬头一看,是祁,没有戴面具,脸色还是很苍白。

“你还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放我走?”别过头,凌霄不再理会祁。

“凌霄……”这分明是祁的声音,不是寒冥阁主!珠玉相碰,清脆好听。

凌霄不敢相信,靠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你又想做什么?蒙哥汗呢?”

双眸璨若晨星,祁的脸看上去青白纯洁,像是枝头的梨花。“凌霄,我来看你。我要放你走。真的。”

全神戒备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这分明就是她所熟识的祁,可是为什么心中这么不安?凌霄已经不甘心相信眼前的人了。因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真正的他,是那个阴鸷狠毒的寒冥阁主还是眼前这个纯净少年?

“凌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奕,对不起蒙哥汗。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娘。我希望她能幸福快乐。”清澈的眸中闪烁的光芒让凌霄渐渐不知所措,心防一点一点的坍塌。

“你娘?德妃不是在你十岁那年就死了吗?你能为死人做什么?”

看着凌霄渐渐敛起自己的凌厉,祁的心里冷笑了一声。“我不是德妃的亲生儿子。德母妃,根本就不能生育。说德妃是我的亲生母亲,其实只是一种遮掩,遮掩皇族的丑闻。”

“你不是德妃的亲生儿子?”

“不是,”淡淡地苦笑一下,祁的清澈眸子中闪烁的淡淡哀戚让凌霄的心防轰然坍塌了一大片。

“你还记得薛茗兰吗?以前,我和你一起在你父亲的画卷上看过的。”

不知所以地点点头,凌霄的眼睛始终注视着祁的眼睛,可是那眸底还是如此的清澈,找不出一丝丝的阴狠与欲望,只有淡淡哀伤缓缓流过。“记得,她曾经是名噪一时的名妓。我爹爹也曾对她一见倾心。只是,无论爹爹怎么追求,薛茗兰始终不为所动,我爹爹才娶了我娘。但是,我知道,其实,我爹爹心里一直想着她。”

“对,薛茗兰是二十年前名动一时的绮红楼头牌。二十年前,为了看她的绿腰舞,京城里万人空巷。所有的王孙贵胄都对她趋之若鹜。虽然出身青楼,薛茗兰却有自己高洁的心性,对那些用钱砸他的王孙公子不屑一顾。”

“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当时就算是出十两黄金也未必能见薛茗兰一面。要想见她,必须是文人雅士,或者是心性高洁的人。可是这个和你身世有什么关系呢?”祁哀戚的神情已经完全击溃了凌霄的心防。

看到凌霄的已经完全没有戒备,祁的心里却更加冰冷,表演也更加卖力。

“薛茗兰不喜权贵,不慕富贵,却对风月场里的生涯感到十分厌恶,她一心只想洗净铅华,找一个良人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

二十年前,薛茗兰去庙里上香的时候,有一个穷酸书生上去搭讪。薛茗兰通音律,善歌舞,最喜精通音律之人。那书生偏巧精通音律,尤其擅长作曲。和薛茗兰甚是趣味相投。很快,两人便私定终身。

薛茗兰原想用自己的积蓄赎身,然后和那书生双宿双飞,白头到老。后来,薛茗兰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穷书生知道后,就将薛茗兰从绮红楼里接了出来,为了销毁自己和妓女来往的证据,那个书生让绮红楼就莫名着火,一个不留。”

“你是说二十年前那场火是那个书生做的?可是绮红楼这样的地方,平日里龙蛇混杂,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要想除了整个绮红楼还让人查不出来,这可不容易啊!”

心里还是冰冷的嘲笑,祁的脸上却还是凄然地笑笑。“因为那个所谓的穷书生其实是皇帝,我的父皇。”

“他是皇帝?”凌霄一脸惊讶。

“是。薛茗兰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最痛恨权贵鱼肉百姓。当初父皇火烧绮红楼的时候,他都不敢告诉薛茗兰是他做的,只说是绮红楼是意外起火。

后来薛茗兰被皇帝安排到皇家别苑,几个月后生了个儿子。

由于薛茗兰是妓女,当时,父皇刚登基,龙椅还坐的不稳。登基时又倚重了皇后的家族力量,所以他不敢得罪皇后,不能把她娶回宫,她的儿子当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父皇就把这个孩子交给了不能生养的德妃抚养……”

惊讶让凌霄的脸都僵住了。“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孩子!你的亲生母亲是薛茗兰。”

点点头,祁又接着说道:“是,我就是那个孩子。后来,皇后嫉妒我娘,设计让人劫走我娘,并造成她坠崖身亡的假象,让父皇以为娘已经死了。其实我娘被皇后送进了女祠受尽折磨。

后来,我娘找了一个机会混在杂物堆中逃了出来。

皇后见德妃受宠,父皇和德妃又都宠我,就在十岁那年让人毒死了德妃。在同一年,她让人在我的马上做了手脚,然后我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腿,伤了肺。那个时候,父皇让人送我去佛光寺修养。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我娘,和她相认了。”

“佛光寺?京郊的佛光寺吗?”

“是。我娘一直深爱着父皇,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每隔三天她都会去一趟。后来她听说二皇子去养伤,就找了机会和我说话。她说她是我娘,我不信。可是后来,她却清清楚楚地说出了我身上的胎记和痣,让我不得不信。太医说我的腿好不了了,其实是治的好的,只是皇后授意他们不能给我治疗。

我师父,也曾经救过我娘的命,也曾仰慕我娘,武功盖世,医术了得,是寒冥阁阁主,莫利。在佛光寺养伤期间,因为腿上疼痛折磨,我日夜哭嚎,娘的心都碎了,她就跑去找师父给我治疗。

后来,师父来了,我的腿被他治好了。只是肺伤华佗在世也治不了。再后来,师父过世,就将寒冥阁主的位子传给了我。”半是演戏,半是真,祁猛烈地咳了起来,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药呢?你的药呢?”凌霄赶紧上去在祁的胸膛上摸出药瓶来,倒出几颗药来,喂祁吃下。“坐下,祁,赶紧坐下。”

喘了好一会儿,祁才停下来。因为剧烈咳嗽,青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显得有生机多了。“谢谢,凌霄。后来,回宫了,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不得不装做是一个瘸子,而且尽量不出现在公众面前。

我娘一生痴爱着我父皇,至死不渝,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见我父皇一面。可是只要皇后在宫里一天,我娘就不能名正言顺地见我爹,凌霄,你明白吗?”

宫中的尔虞我诈,凌霄怎会不明白?对于自己心爱男子的思慕之苦,这几天来她也是一清二楚了。一闭上上眼睛,眼前就是蒙哥汗的高大身影,深邃棕眸,每天度日如年,自己这么几天就忍不住了,可见薛茗兰的二十年是多么难熬!

“我明白。”

“凌霄,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伤害了你,伤害了奕,可是我娘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放过她。”紧紧地攥着凌霄的双臂,祁的清澈眸子上已经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如果你们要报复,就找我吧,放了我娘。无论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我只希望你们能放了我娘。”

祁的话让凌霄一头雾水。“祁,你说什么啊?我……”

“蒙哥汗劫走了我娘,他说用你换我娘。等一下就去交换。凌霄,我求你让蒙哥汗放了我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人将自己骗的很惨,几乎造就了自己一生中所有的苦难,可是,看着眼前凄楚,哀求的他,凌霄的心再也狠不下来。

深吸一口气,凌霄缓缓站了起来。“你娘,我们自然会放,可是,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好自为之。还有,放了凌云。”凌霄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她可以不恨祁,但是她也不想再见他。明明是仇人却恨不起来,凌霄很是看不起自己,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好,凌霄,你说的我都会做到。”

凌霄,对蒙哥汗,你心软,对我,你还是心软。可是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你们都只是我的棋子而已。

“凌云!”寒冥阁的人牵了一个六岁孩童过来,凌霄一看正是凌云。

好久不见了,凌霄又瘦了很多,凌云几乎认不出来,凌霄去抱他的时候躲躲闪闪,过了好久才认出来。“姐姐……”还没说完,就泪眼汪汪地扑在凌霄肩上。

祁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小孩子,凌云还是这么白白胖胖,好像还长高了。

想起了上次的手指,凌霄慌忙查验了凌云的手,十指俱全。凌霄惊疑地看向了祁。

面露愧色,祁的头低了下去。“我已经对不起凌家,又怎会真的剁了凌云的手指呢?”

上次自己是在北番,凌云却被关在京城,来回路途太遥远,自己随便砍了个小孩的手指,然后做上胎记,想凌霄一时痛苦也不会仔细查验。还好上次没有真砍,否则这次还真的难应付了。

不再说话,凌霄抱起凌云就出了牢门。

已是深夜,暑意早已退去,徐徐晚风带来阵阵凉意。天上孤星伴着明月,轻云缭绕后的明月竟有几分寒意。

护城河边,三人两马。两个高大的男子巍然伫立,戒备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中间的妇人在徐徐冷风中似乎有些寒意,明月洒在她脸上,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可是在这张绝美的脸上,却是忧心与伤痛。她也一直看着四周静静的荒原,全然不顾乱发贴在脸上。

远处,两个亮点出现了,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大。马车的辘辘车轮声打碎了四周的寂静。

“蒙哥汗,来了。”

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蒙哥汗的英挺剑眉却拧的更紧了,寒冥阁主诡计多端,深不可测,他始终无法相信他会就这么乖乖地答应交换。

顺着马车的方向看去,薛茗兰的心也提了起来。劫自己的人虽然对自己有礼有节,可是毕竟祁得罪了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弄的不可开交?

祁和这个异族男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结?难道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近了才发现,祁亲自驾车。

车帘掀开,凌霄抱着凌云下来。祁和凌霄站在马车边,不再动。

“蒙哥汗,按你说的,我一个人来的。凌霄姐弟我带来了。你放了我娘。”看了一眼薛茗兰,发现她安然无恙,祁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娘,你先等一下,我这就来接你。”

“祁儿……”

原来祁就是寒冥阁主!尽管一早知道祁不简单,但是知道他是寒冥阁主还是让蒙哥汗多少有些吃惊。看来这个寒冥阁主更加阴险了,竟然能装出一幅善良的样子骗到所有人。

“凌霄,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一手扳过薛茗兰的肩,稳稳地控制住薛茗兰,蒙哥汗警惕地问了凌霄一句。

看到薛茗兰被控制在蒙哥汗手里,祁有些紧张了。以他的伤势,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蒙哥汗和也和的。尽管蒙哥汗也受了伤。

“我没事,我这就过来,你也放了她吧。”说完,凌霄便抱着凌云朝蒙哥汗走去。

凌霄一步步地朝蒙哥汗走去,蒙哥汗却并不放手。看到凌霄离蒙哥汗越来越近,祁有些慌了。“凌霄……”

没有回头,凌霄定定地站住了,背挺的直直的。“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虽然被抓了,但是凌云从来就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坏人就是祁,看到要和祁分别,不谙世事的他,还天真地跟祁挥挥手;“祁哥哥,再见。以后,你要来我家玩,一定要来。”

祁也挤出了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

“凌云,以后不要再叫他哥哥,否则姐姐会生气。”说完,凌霄继续抱着凌云朝蒙哥汗走去。

“没事吧,凌霄?”蒙哥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凌霄。摇摇头,凌霄看了看蒙哥汗身边的薛茗兰。“放了她,我们走。”

蒙哥汗有些犹豫,马车边那个看似单纯善良的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在确保安全之前,他不想放了薛茗兰。

看到了蒙哥汗的犹豫,祁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他是在赌,赌凌霄会让蒙哥汗放了娘,赌蒙哥汗会听凌霄的话。可是只要是赌都会有输赢,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自己会赢。

“凌霄……”珠玉相碰,清脆中带着哀婉,让凌霄的心咯噔一下。

“放了她吧,我们这就走,离开这里。”

看到了凌霄眼中的坚定与决绝,蒙哥汗心里打定了主意。

迅猛地在薛茗兰的胸前点了两下,薛茗兰就瘫倒在地上。

“娘!蒙哥汗你……”祁想冲过去,却被蒙哥汗手上的弯刀给挡了回去。

不再理会祁,也和迅速接过凌云,上马离去。蒙哥汗也抱着凌霄上了马,策马而去。

见他们都离去了,祁赶紧冲到薛茗兰边上。“娘!娘!”仔细查看一下,发现只是被点了昏睡穴,需要费点力气解穴罢了。

蒙哥汗,在娘的面前,我不能让人伏击你,这次算你走运!可是你还会来找我的!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简陋的小屋里,烛火摇曳,满室昏黄。室内,散着浓重的药味。

昏睡的人手指动了动,守着的祁赶紧轻轻地唤了一声。

“娘……”

莫伊正好端了一碗姜汤过来,坐在床沿上要喂薛茗兰喝下。

在祁的搀扶下,薛茗兰缓缓地起身,轻轻推开莫伊递过来的碗,一脸担忧地看着祁。“祁儿,你告诉娘,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劫了人家的妻子?”

从莫伊手里接过碗,祁轻轻吹了吹然后舀起一勺喂向薛茗兰。“娘,你刚才吹了冷风,先喝碗姜汤吧。今天的事情等一下再说。”

“我不喝,你告诉娘实话。”薛茗兰已经开始有些愠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娘,你先喝姜汤吧。要不又该着凉了。”见薛茗兰不依不饶的,莫伊赶紧替祁解围。

看都不看莫伊一眼,薛茗兰一直盯着祁,愠怒,心痛,担忧全都在眼中汹涌。“祁儿,你说!不要骗娘!”

“娘,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江湖上的事。娘,您不用操心。”

“好,江湖上的事娘不懂,也不想懂。但是娘希望你不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你为了娘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娘宁愿你什么都不做!”

“娘,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娘不用操心。他们,本也不是什么善类。做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尽管祁说的信誓旦旦,但是薛茗兰总是觉得隐隐不安,可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黎明前最沉的黑暗。屋子里的那尾昏黄烛火在灯台上不断地跳动着,屋子里忽明忽暗。

喝完姜汤,薛茗兰用手绢印了印嘴角的残迹,双眸闪烁地看着祁。“今天,你父皇来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应该是的吧?娘很感激你……娘这一辈子都想再见他一面,没想到真的能再见……”渐渐的,薛茗兰的声音哽咽起来,双眸上的水雾更加晶亮。

看到薛茗兰的欣喜,祁的心里也很是安慰,淡淡一笑,清亮双眸中担忧若隐若现。“娘,您高兴就好。”皇帝根本就不是娘心中的形象,以后娘发现了,情形又会是怎样?

现在,他已经开始有些阴阴后悔。

相思,是苦,一寸相思一寸灰。等待,是长,遥遥无期,也许心中的影像早已模糊,可是那份执念却永远不会老。

也许,十八年的痴痴守候,沉痛但也凄美。

可是,如果,见到了等待的人,却发现他不是自己心中的影像,娘会不会痛不欲生?毕竟十八年的守候,十八年的等待成了东去的江水。

不见,心中尚有一个影像支持娘走下去,见,或许再无继续下去的理由。

他,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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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八岁起被他囚禁,羞辱、折磨接连而至,当她成功出逃竟发现有了身孕!】她恨他——这狂妄的男人夺走了她的一切,更毁了她的生活他要她——谁让她先招惹他,他要用她的身体来发泄满腔的怒火那蚀人心魂的一夜注定是她此生都逃不开的劫数四年前,这个恶魔以撒旦之姿强要了她成为她心中隐藏的秘密,无法摆脱的梦魇四年来,她沦落为他的禁脔,他的玩物★★★尹盛集团的继承人,金融界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狂傲、霸道、冷血、掠夺仿佛是关景泽的本性谭亦悠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苍白的看着手里的验孕棒,鲜红的二道横杠刺痛了她的神经。“拿掉!”关景泽冷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他是你的——”谭亦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又何偿想要留下?!“那又如何?”讽刺的眼神像要把她看穿。★★★她的婚礼上,他的到来打破了教堂的气氛看着他一步步向她逼近,谭亦悠心乱如麻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他仍是狂傲霸道,邪魅无比勾起冷笑,他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你逃走,我就找不到你?关景泽能满足的了你被我开发过的身体吗?”耳边传来众人的窃窃私语,谭亦悠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知道,她完了——曾经梦魇记忆涌进脑海,鲜血淋淋她改头换面,只为可以避开这个主载黑暗世界的男人如今,她还是躲不过他他缓缓逼近,眸子里的恨意令她不寒而颤:“你不该和他结婚,更不该利用我去报复关景泽,既然你敢这样做,就要付出代价!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好熟悉的一句话,曾经有两个男人对她说过,到底,她这辈子是谁的?【主要人物】男主,关景泽,狂傲、霸道,腹黑冷血,是尹盛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女主,谭亦悠,性格倔强,只憧憬与心爱的人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诱你爱我,爱的交锋无非爱恨,爱莫能弃【看文须知】1、情节发展需要,可能与简介稍有出入,出入不大,但必定更加精彩,敬请期待!2、本文为豪门言情文,YY成分居多,为了情节需要,不严谨之处切勿追根寻源。3、本文有点小虐,女主不柔弱,喜欢的朋友收藏+票票,鲜花、钻石,以示支持,不喜欢的绕道。◇◇◇◇◇◇【完结文】《黑道总裁》《苦恋》
  • 吻上不乖妈咪(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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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杨小妃当了五年的单亲妈妈,一直以为孩子他爸早去跟阎王喝茶聊天了,所以很痴情的为他守身又努力的带着孩子,根本没有想嫁人的意思。哇靠,有没有搞错,连孩子都要绑架——啊!?想救孩子的话,必须要去诱惑她从小就认识的竹马?有没有搞错啊!?什么?绑架孩子的是孩子他老爸!?哇咧,不会大白天见鬼了吧!?什么?绑架孩子的原因是要报复她,报复她当年害了他......!#@%&......她真的很想骂人,拿孩子威胁她,哼,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管了!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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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不为妃:皇上,离我远点

    别人穿,她也穿,为毛别人不是皇后娘娘就是千金小姐,悲剧的她居然却沦为乞儿,上天不公哦!哼!她也要霸占个王爷,怂恿他去夺皇位,捞个皇后头衔过过瘾......
  • 谁的青春仓皇结

    谁的青春仓皇结

    惶惑与不安,喜悦与明媚,共同构成了青春的双翼,因此我为此书,划分出四段旅程,淡蓝溪,橘红舟,青色果,明黄岸。每一段,都有它饱满而丰沛的色泽,当舟楫划过,抵达岸边,忧伤的少年,便完成了一生中最铭心刻骨的蝉蜕。
  • 骗局

    骗局

    一部中国式的《阴谋与爱情》,一部现实版的《楚门的世界》,一部男人版《回家的诱惑》,一部演绎情场与商场的“现形记”。
  • 大漠魂

    大漠魂

    这是优秀的作品。蒙古文化和汉文化的熏陶,当我阅读郭雪波小说时,而又醉心于蒙古族原始宗教——萨满教文化所崇尚的的崇拜大自然的宗旨;后毕业于内蒙古蒙文专科学校和中央戏剧学院文学系,成熟的风格,曾在内蒙古社科院文学所任助理研究员;现任职于北京华文出版社副编审、编辑部主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被作者的写作技巧,中国环境文学研究会理事。出生在野性蛮荒的科尔沁沙地的库伦旗;从小受喇嘛教文化。,简洁洗练的文字和这部小说的艺术再现能力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