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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戴笠与“四大金刚”的恩怨 (1)

戴笠发迹后,江山人精于算计、善于驾驭人的能力在他身上显露出来。军统局里,尽管江山籍的特工很多,可在危险的岗位上,多半还是由其他省籍的人担任。在他的大牌特工中,有四个干将,俗称军统“四大金刚”,能力超群,出生入死,甘效犬马之劳,为军统历史书写传奇的一页。他们都不是江山人,却与戴笠有着天高地厚的情谊。戴笠如何利用恩威并重的“家法”,让他们为他效力呢?可以说,戴笠颇具独特的笼络方式,尽显江山人的精明……

“替身金刚”的归宿

在“四大金刚”中,王天木毕业于东北讲武学堂,后留学日本,获取明治大学法学学士学位。在1915年时他担任浙江高等监察厅厅长、驻外使馆秘书。可是,他却加入军统,成为戴笠的手下一员大将。抗战初期,这个东北籍人与一群爱国青年学生结拜为十兄弟,成立抗日锄奸团,专门针对日伪上层人士开展暗杀。曾任督军张敬尧、“维新政府”的外交部长陈箫等卖国贼全都死在他组织的暗杀团枪口下,一时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响。

对于这么个“腕儿”,戴笠另眼相待,不仅寄予厚望,还有心与王天木结成儿女亲家。王天木女儿长相漂亮,而且受到很好的教育,戴笠几次见到她,甚是喜欢;王天木也有意巴结戴笠,想把女儿许配给戴笠的独生子戴善武,戴笠欣然同意。后来,因戴善武心高气傲,没有看上姑娘,坚持要自由恋爱,这门亲事自然未成,戴笠因此事对儿子耿耿于怀。戴笠与王天木之间的关系,比军统中其他江山籍的人要密切得多。王天木的妻子与张学良夫人于凤至为干姐妹,这也让戴笠插手东北提供了便利条件。

王天木与戴笠长相肖像,虽然两个人口音有异,但是长相、气质、身高与五官上,极像亲兄弟。

王天木具有北方人的直爽、守口如瓶的性格,敢于为长官承担责任,深得戴笠的看重。况且军统从事的特工专业,真可以说“搬着石头过河”,很多人执行特工任务没有经验,摸索着来。王天木向戴笠提出了很多建议,深得戴笠赏识。王天木担任华北站军统负责人时,平津地区的情报网络全由他负责布置与掌握,他精明能干,华北区的成就突出。当时华北地区政局不稳,总有汉奸出来闹独立,但是王天木掌控局势游刃有余,较稳妥地处置一批汉奸,对日伪人员震慑很大。但他手下的特务有的是地痞流氓出身,致使军统在百姓心里形象很差,简直如一群黑道恶魔。1934年初,北平站的特工把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的小孙女绑架了,意欲勒索10万元!军统特工为什么有那么大胆量?原来,靠张作霖起家的汤玉麟虽然身为热河省主席,任人唯亲,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早就引起蒋介石的反感了,只是碍着张学良的面子,并没有撤他的职罢了。军统北平站的特工发现,只要把汤玉麟的宝贝孙女绑架了,他会肯花钱赎的。

果然,他们把汤玉麟的宝贝孙女绑架后,令这个守财奴焦急万分,经过讨价还价,减免一半,以五万元赎金成交,才放回他的孙女,王天木从中也捞到了好处。事后,汤玉麟发觉是军统人干的,到蒋介石那里告了一状,蒋介石立即责成戴笠查办此事。其实这件事一出现,戴笠就知道是王天木一伙所为,当时军统经费紧张,基层的站更是捉襟见肘,戴笠责成王天木办这个案子,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因为热河事变,日军侵占热河,汤玉麟弃城而逃,引起蒋介石的不满,这宗绑架案调查结果也就拖黄了。这样,王天木一伙愈加胆大妄为,他和天津行动队队员王大虎,到北平逛八大胡同的妓院,行为嚣张,结果王大虎与妓院老板发生冲突,将老板打死。他俩把尸体搁进箱子里,用黄包车拉走了。这件事暴露后,“箱尸案”轰动一时,军统在民众心目中形象一落千丈。蒋介石大怒,下令严办。戴笠这次没有办法替王天木隐藏罪责了,结果胡大虎被捕,经过军事法庭审理,执行死刑,王天木被判处无期徒刑。抗战开始,军统借口启用专业特工为名,释放了王天木,这显然是戴笠网开一面的缘故。

“七七事变”后,王天木担任了军统华北区负责人,他戴罪立功,杀掉几个著名的汉奸,还曾试图在上海刺杀汪精卫,他的制裁行动在上海影响很大。1939年他被调任上海站任站长。此时,上海军统站被汪伪的“76号”彻底破坏,由王天木去重新收拾残局,可见戴笠对他寄托多么大的期待。王天木长期在北方工作,与上海新组建的军统特工相处不融洽,手下人也不听他指挥,工作很被动,王天木除了借酒浇愁,再就是让一位女特工陪伴他,当他姨太太,闲逛上海大街。此刻,军统上海区的陈明楚被“76号”逮捕后叛变投敌,并供出上海军统特工站的头头王天木。王天木没有逃出丁默邨的手掌,他很快被捕入狱了。

丁默邨、李士群和王天木都是军统的老同事,王天木被关押几个星期,享受到优待礼遇,吃的、住的和贵宾一样,没有遭受刑讯逼供。过了几天,王天木却被莫明其妙地被释放了。戴笠怀疑王天木投敌叛变,下令尽快杀掉王天木,并由上海军统站布置行动。当时军统行动组成员获知王天木、陈明楚那天晚上到惠尔登舞厅去跳舞,上海站的军统行动组派出几个枪手,守候在舞门前,其中有王天木的司机兼保镖,计划由他刺杀王天木。舞会刚散场,王天木去上洗手间时,枪声响起。王天木因为躲避及时,逃过一劫,结果与他同行的陈明楚被击毙。据军统内部人说,枪手曾经给王天木当过保镖,得到过他的好处,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不忍心杀死王天木,结果王天木才躲过了暗算。

但这件事,给王天木极大的刺激,他在戴笠面前无法得到信任,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只有投奔“76号”,甘心堕落。这样,上海军统机关面临被汪伪“76号”彻底破坏的危险,而王天木与戴笠由“亲家”变成仇家,终于分道扬镳了。李士群目的就是要在军统内部制造矛盾,迫使大批特务反戈。王天木出任76号的高级顾问,也出席了汪伪召开的所谓“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被指定为中央委员。1939年10月,他担任特务委员会委员兼特工总部第一厅长。肃清委员会成立时,又调他担任该会委员,兼“和平救国军”副总指挥,后来又升为总指挥。

1939年9月27日,军统在天津地区27岁的负责人曾澈在天津被捕。次日上午,日本宪兵袭击了军统在天津的办公点和藏身处,抓获了不少特工,其中有天津站负责人陈资一。曾澈、陈资一两人不肯屈服,立即就被日本宪兵队枪决了。紧接着军统青岛站的头目赵刚义投降。11月15日,赵刚义带领日本宪兵在青岛大肆搜捕。军统青岛站的代理站长交出了特工名单、地址和电台。11月24日,军统在北平的办公处和电台陷入敌手,副区长周世光被杀。日本宪兵对张家口、察哈尔、绥远、丹东、内蒙古等地进行了疯狂的搜捕,国民党情报员、积极分子、游击队长纷纷落网,电台被毁。军统在敌后的情报体系几乎损失殆尽。当时舆论一致认为这都是王天木投敌造成的。

但时至今日,关于王天木是否真的投降“76号”还是一个疑问。虽然说,为了报复戴笠处死陈明楚,在1939年末,“76号”特工将三名军统上海站的成员拖出去枪毙,王天木投敌叛变似乎成为铁证。可是当汪伪政权垮台后,追究汉奸的罪责时,王天木并不在黑名单上。随着解放战争帷幕拉开,蒋介石败逃台湾后,王天木也知道自己留在大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携带着家眷去了台湾。毛人凤并没有追究他的叛逆行为,最终王天木在那里安度晚年,得以善终。

由此,关于王天木是潜伏在“76号”汪伪特务机关的军统特工,还是因为被捕叛变,史学界有多种说法。军统里出现的叛徒,大部分又被行动队暗杀掉,而王天木公然叛变后,戴笠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可以断定,其实军统搞的“苦肉计”,确保王天木能够获得“76号”的李士群的信任,达到分化瓦解“76号”的目的。

“黑道太岁”赵理君

在戴笠的“四大金刚”中,下场最惨的是赵理君。这位军校五期政治科毕业的年轻人,有着复杂的社会背景,他曾经是上海地面的阿飞,加入军统后,心狠手辣的他,主持一系列的绑架、暗杀活动,被人称为“追命太岁”,正是他那种叫真的劲头,最终惹上了杀身大祸。

赵理君是陈恭澍的同学,他在1927年参加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他逃回家乡,担任学校老师,因为他有军校毕业的资历,在县里担任民团局教练。那时,中共地下党在大足县建立秘密党支部,赵理君与中共当地负责人张希铭取得联系,不仅自己加入了共产党,还介绍郑凌灿等人入了党。1930年10月,他参加铜梁地区的“土桥暴动”,失败后便潜伏在成都。自动脱党后,到南京投靠戴笠,成为戴笠手下忠实的杀手。

赵理君追随戴笠后,重点在上海一带活动,很快成为蒋介石手下出名的鹰犬,而且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与戴笠私交甚好。戴笠曾多次派他去执行暗杀任务,而他策划的“制裁行动”十分周密,很少失手或误杀。他主持暗杀了杨杏佛、史量才、唐绍仪等人的行动,在上海产生极大的反响。他从情报官干起,一步一步地升到行政处少将处长、军统局别动军督导团少将副团长,靠的就是他的谋杀本事。

赵理君个性强,很难与别人融洽共事。抗战初期,他在上海与其他特工关系不融洽而被戴笠调回重庆,在局本部担任行动科长等职务。1942年,山西的阎锡山与蒋介石互有猜疑,为了控制阎锡山,蒋介石下令,让戴笠派军统系统的别动队封锁晋南到河南洛阳的通道,监控往来人员。戴笠是一个精明的特工头子,他以防止进步人士和青年学生渡黄河到晋南转去延安为借口,保举赵理君为第一战区少将编练专员兼洛阳专区行政督察专员,严密控制了从洛阳到山西的黄河渡口。赵理君带着曹银屏等贴心的弟兄,在当地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缺少资金就公开走私毒品,大获其利。他的第一战区混成旅地下别动大队扼守黄河渡口,以检查违禁品为各,敲诈勒索,胡作非为,成为当地的恶势力。

在洛阳期间,赵理君又兼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华北战地督导团的督导专员。这个督导团还是戴笠在1938年时,伙同天主教神父、比利时人雷鸣远建立起来的,成员有天主教徒、军统分子,也吸收了当地土豪、红枪会骨干,地痞流氓。他们打着抗日保家乡的幌子,实质从事毒品走私、杀人越货的勾当。赵理君有了这两块招牌,自以为羽翼丰满,并不把当地的官吏放在眼里,结果酿成杀身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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