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兰坐在坤宁宫中庭想着如何安排明天新一届秀女进宫的事,突然,站在她身旁为她扇风的语晴兴奋大喊,“娘娘,你看谁回来了。”
她手握毛笔,抬起头看见穿着一身粗衣麻布的星月面露微笑的向她跑来,跪地行礼,“星月叩见娘娘,娘娘金安!”
静兰唇角勾起漂亮的微笑,放下手上的笔站了起来,她绕过桌子走向前扶起她,“星月,你总算赶回来了。”
“星月,我快想死你了。”语晴向前搂住她娇嚷着。
“娘娘,星月不负您所望,已将娘娘交代的事办妥,现在向娘娘交旨。”星月微笑的轻拍了下搂住自己的语晴,然后向静兰交出书信与令牌。
静兰浅笑,伸手将东西接过然后放到桌子上,她转头面向星月,“你可以在新秀女入宫前赶回来实在是太好了,今天你就不用伺候我了,回去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本宫安排你与另一宫女教授新秀女宫中规矩。”
“喳!”星月微笑回答,“娘娘,那星月先告退。”她说完便退了出去。
“娘娘,明天就是秀女入宫日,您说皇上到底是跑哪里去了?”语晴见星月走远便回过头询问,“今天皇上没早朝,你命小路子去传话,小路子差点没被那些大臣们弄得烦死,而且今早羧图大人还跟小路子说想要到这儿来面见皇上。”这皇上根本就没在坤宁宫,真不懂娘娘干吗要让人去传话说皇上在这儿。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话太多了?”静兰冷着脸瞪着她,“不该说的话就少说两句,这里是可以让你乱说话的地方吗?”
“奴婢该死!”语晴见静兰脸色不佳,立刻伸手掌嘴,她害怕的低下头认错。
“要记住,这里是皇宫,说话要有分寸,要想清楚,”静兰冷声斥责着她,“你要知道在这里宫女只要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被处死,谨言慎行才是保命的最好办法。”
语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她,虽然知道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也知道她行事说话很直率,但在皇宫里这样的性格只会害死她自己,就算她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但如果犯错,就算她这个当皇后的想保住她也很难。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请娘娘息怒。”语晴抿唇跪了下来,她知道主子也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的嘴巴偏偏就爱大声嚷嚷,管也管不住。
静兰刚想继续训话,却见小路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她面前行礼道:“启禀娘娘,白蒲风白大人求见。”
白蒲风?现在应该还没到时候喝药吧?他怎么跑来坤宁宫了?静兰皱眉思索着,“传!”
“喳!”小路子领命又跑了出去。
“起来吧!”静兰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语晴扶了起来,原本冰冷的面孔也柔和多了,“以后说话要想清楚。”
“是。”语晴抬眼看向她,“娘娘,奴婢进内屋替你拿件袍子吧!”
静兰点点头,看见白蒲风一脸嘻皮笑脸的走进来,她转头吩咐语晴道:“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语晴看了看主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臣叩见皇后娘娘。”白蒲风笑着甩了甩衣袖,然后单膝跪到地上行礼。
“白大人请起。”静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白大人这个时辰到坤宁宫所为何事?”白蒲风真是笑面虎,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她根本猜测不了他那个古怪的心思与行事作风。
“娘娘,臣今日过来是为了将此药交给娘娘的。”白蒲风一脸悠在的回答着,然后伸手将怀里的药拿了出来递给静兰。
静兰伸手接过药瓶,蹙眉奇怪而疑惑的抬眼凝视着他,“白大人,这……这好象是伤药吧?本宫额上的伤已经全好,这药本宫根本用不着。”
白蒲风闻言,脸上笑意更深,如果这药用来治皇后那额上的伤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启禀娘娘,蒲风将此药交给娘娘您,并不是让娘娘自己用的,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静兰完全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叹了口气,脸色温和的道:“白大人,静兰根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如你就明说了吧!”
白蒲风佯装神秘的向她走前一步,“娘娘,皇上在外面受了箭伤,这药是让娘娘明天为皇上上药用的。”
静兰一听,人都呆了,她极力的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他……”
白蒲风看着一脸惊慌的静兰,不自觉大笑开来,真是搞不懂御祯,明明有个这么可爱的小美人不要,偏偏要去碰那条千年毒蝎,要是那一天那条毒蝎将小美人毒害了,看他不心疼死才怪。
“其实娘娘也不必惊慌,臣已经为皇上将伤口处理好,皇上现在依然生龙活虎的到处跑,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娘娘不必挂心。”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为什么不尽早回宫?今天皇上没上早朝,羧图大人都已经想要闯我坤宁宫了!”静兰不免有些动气,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应该早点回来,当初答应帮他抵挡住这些人真是自找罪受,幸好她姐姐没跑过来找人,不然说皇帝在她这休息的谎话肯定要穿帮的。
“娘娘,这臣就不清楚了,皇上最喜爱美人,说不定他想弄几个美女回来点缀后宫呢!”白蒲风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让静兰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真搞不懂,白奉生那木纳的性格怎么会生出如此‘幽默风趣’有性格的儿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今天是秀女入宫的日子,顺贞门从卯时开始就热闹起来,各省各城的八旗女子纷纷赶赴报道入宫,而秦枫与裴安所装载的那六名秀女也终于在卯时三刻赶到了顺贞门。
秦枫与裴安将马车停在顺贞门门边,然后跳下马车将秀女们搀扶下来,最后下马车的是那位曾经被秦枫救起的白衣秀女,秦枫抿唇将手递给她,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谢谢你,还有……”白衣秀女垂下眼帘,“对不起,当初我也是逼不得已。”
“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别再提了。”秦枫忆起面对山贼时一脸冷静的她,不禁又让他想起了静兰,他转头看着高高的红墙,在那一边就是静兰所在之地,而看似近在眼前的地方,却那么遥不可及。
“我好象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白衣秀女对着秦枫浅浅一笑,“我叫舒穆禄佩莹,再一次谢谢恩公救命之恩。”她弯腰轻福了福身行礼。
“您不必如此,就算换作是别人,我依然会救。”秦枫面无表情的凝望她说。
舒穆禄佩莹闻言,顿时无话可说,两人同时陷入一片沉默。
倏然,顺贞门前传来一声大喝,在场所有人纷纷转头,只见索绰络宛秀被一名从椅子上站起的太监推倒在地。
秦枫看了看舒穆禄佩莹,然后快步走了过去,“这位公公,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将狼狈的索绰络宛秀从地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