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如何秋弦痴?情遮碧树霜满枝。
罗浮水冷湘竹泪,刹那芳华愁满诗!
正殿内声音静了下来,门‘咿呀’一声打开,小路子、星月与两名侍卫一起走了出来,走到静兰面前下跪,“启禀娘娘,柳妃已处决。”
静兰无声地站了起来,目光移到正殿内,语晴赶忙上前搀扶着,“娘娘,您、您要进内确认吗?”
“星月,将柳妃娘娘的遗体运送出宫好好安葬。”静兰没有理会语晴的话,也没凝视地上跪着的星月,转身迈开脚步走向钟粹宫大门。
“奴婢遵旨!”星月低头回答。
此时,天上轻微飘下了细雨,语晴紧跟在漫步的静兰身后,娘娘是不是后悔了?刚刚皇后娘娘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真的好可怕,但现在她却神情愣怔,好似没有灵魂一样的走着,让人看了不自觉担忧起来。
“娘娘,现在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咱们在坤宁门等雨停吧?”语晴上前提议道。
静兰神情恍惚,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眼看前方,踉跚地一步步向起走去,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语晴见状,慌忙上前扯住静兰的手臂,“娘娘,您有没有听到奴婢的话,现在雨势那么大……娘娘……”静兰没有反抗没有使力,被她这么一扯转了个身面对她,而当她看到静兰脸上一脸悲伤痛苦的模样,还有那不停掉下来的泪水,语晴也不自觉哭了。
“语晴……到底上天为什么要作弄我?为什么要让我们姐妹相争?为什么要令那么多人成为我们姐妹相争之间的牺牲品?”静兰凄凉的笑问着语晴,伤心悲愤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娘娘……”语晴一脸伤心的上前搀扶着她,“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静兰似哭似笑的抬头昂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额娘,你好残忍,如果当初您走的时候把我带上,或许……现在的我是幸福的。”
“娘娘,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语晴摇晃着淋着雨的静兰嚷道:“娘娘,我们现在立刻回坤宁宫,你不可以病倒的。”
静兰回神凝望着她,垂下眼帘,伤心的不愿说话,任由一脸担忧的语晴将她拉回坤宁宫。
太后与御祯都在第二天一早就得获皇后昨晚三更夜里钟粹宫赐死柳妃一事,而且整个后宫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的说,皇后终于找到杀害仪妃的证据,所以处死柳妃。有的说,其实杀害仪妃的是淑妃,但又因淑妃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后娘娘没办法之下,所以就拿柳妃开刀。有的说得更加离谱,说仪妃其实是皇后娘娘秘密赐死的,可因为这件事被贴身宫女星月抖了出来,所以就把星月还有柳妃一起赐死,而尔奷因为一直是淑妃身边的人,所以皇后只能把她调到尚衣监处置。
后宫中不稍一个时辰,各式各样的传言就满天飞。当然,静兰坐在坤宁宫中也听闻了此事,她没觉得自己冤枉,没想过要解释,更没打算到太后与皇上哪儿把事说个清楚明白,她只是静静地,呆呆地,恍愣地坐在坤宁宫后院中。
可永寿宫中的钮钴禄静涵却没像她妹妹一样呆坐着,而是忐忑不安地在正殿里挺着肚子走来走去。
“娘娘,其实皇后这样做摆明了就是还咱们清白,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娘娘您却如此不安呢?”云月不明所以,疑惑的瞧着走来走去的主子。
“哼,还我们清白?你真的觉得她在还我们清白吗?”静涵凶狠的瞪着云月,“她没传我去问话,然后草草了解此案,三更半夜里处死柳妃,这根本就是说明我是间接的凶手。”
“娘娘,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云月直觉皇后绝对不是这种聪明之人,她走到淑妃身边,“听说皇后之所以处决柳妃,是因为昨夜尔奷夜闯坤宁宫盗取证物而被当场抓获。”
淑妃转头看向云月,眯起眼沉思,她缓了口气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到底皇后说找到仪妃身上所谓的证物到底是什么证物?”
“娘娘,这个很难查,奴婢派出去察探的人全都有去无回。”云月害怕而惭愧的瑟缩了下,低头小声道。
“你说什么?有去无回?”淑妃瞠大眼瞳,像只母喷火龙一样大吼了声。
云月见状,害怕的双脚猛往地上跪去,颤抖着回答道:“娘娘,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着说着,抬起头神秘的道:“但是娘娘请放心,奴婢派出去的人都服过毒药,只要一个时辰没回到我这里领解药就会毒发。”
淑妃闻言,心里才安稳了点,她凶狠的瞪着云月,“本宫告诉你,立刻去给我查清楚,否则我就要你的……”
“皇后娘娘驾到!”静涵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永寿宫入门口奴才的一声大喊。
静涵与云月互看了眼,她冷静地瞧地上跪着的云月低声唤道:“快点起来帮本宫整理仪容!”
云月慌张爬了起来,伸手为淑妃把衣服拉整齐,而静兰也被语晴搀扶着走了进来。
“淑妃(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主仆二人以一前一后的位置轻弯腰福身行礼。
“奴婢(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语晴与小路子也向静涵弯腰行礼。
“姐姐怀有身孕,不必多礼了!”静兰扬起笑脸走上前扶起静涵,“赐坐!”
云月赶忙谢恩,然后上前搀扶着静涵到椅子上坐下,语晴与小路子则一人一边搀扶着静兰走到正殿上座落座。
“妹妹,您一向都不到姐姐这来的,不知今日到来可有何事?”静涵话中带刺,她扬起温柔的笑脸询问道。
“姐姐,从前都是妹妹的疏忽,没有来跟姐姐聊天,让人家以为咱们姐妹俩不和,所以妹妹今天是特来打破僵局,让那些满嘴胡话的人没话可说。”静兰也一脸温柔的笑着,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她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