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原本紫禁城来往道路上的宫女与太监们也渐渐越来越稀少,而在这烛光旗影中,尔奷神色慌张、脚步急速,躲躲闪闪的来到坤宁宫宫门外。
她静悄悄的靠近坤宁宫门俯耳在门上听取动静,此时乃是二更天,皇后娘娘应该早就就寝了,宫女太监们也已经应该回到床上歇息去了。
她轻手把宫门推开一条能让她进入的细缝,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四周动静,然后趁着夜色闪身进入坤宁宫内。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她躲藏在门外,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上戳了个小洞,偌大的前殿内空无一人,为什么她心里老是感觉很奇怪呢?
尔奷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先把娘娘的簪子找回来,可是皇后娘娘会把证物放在哪里呢?她转身离开前殿,决定绕到钮钴禄静兰内寝殿的偏殿内寻找,那么重要的证物,皇后娘娘应该会把它放到比较近自己的地方!
尔奷机灵的闪身来到静兰寝室外,待确定好皇后已经熟睡,她隐密地绕到偏殿雅致阁,里面漆黑一片,站在门外两边察看了下她就飞快进入了,反手将门关上的同时也点起火折子,放眼望去,室内除了简朴,依然是简朴的感觉,这雅致阁并不大,它分成两部分,一个为大厅,一个为侧室,挨着墙壁的都是书柜子,侧室只摆得下一张红木桌子与椅子,她拿着火折子站在门旁抬头瞧了瞧室内四周,突然看到侧室桌子旁那张盛放花盘的桌子竟然放了一个木盒,尽管她心里觉得很奇怪,但依然收不住慌急的脚步走过去,一手打开它。
空的?什么都没有?
在她呆愣的那一瞬间,雅致阁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来,室内的蜡烛也被完全点亮,尔奷完全反映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站着看着所有侍卫与太监宫女跑进来抓住她。
凝望着这一切,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骗局,是皇后娘娘亲手布下的骗局,为了引她出来,为什么她会知道?
钮钴禄静兰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身手跟着贴身宫女语晴和星月,还有贴身太监小路子,四人看到她的时候纷纷没有表现出讶异之色,反而有种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表情。
难道她暴露身份了?
静兰的眼瞳很黑亮,瞳中那幽邃的眼神夹带着心痛之色。当星月回来禀报她说是尔奷时,她根本就没办法相信,可现在看到来人确实是她,她觉得很痛心。
是她让她变成如此的,如果当初她不是把她丢弃到永寿宫,或许,她现在还可以在宫中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着。
“带她到前殿,我要亲自审问。”静兰闭了闭眼,严肃的抿唇道。
“喳!”坤宁宫专属侍卫中,有两个带头上前抓住尔奷往前殿走去。
语晴与小路子一路搀扶着静兰坐上前殿室内正中间的高座,静兰坐下后不言不语的盯视着地上跪着的尔奷,内心不自觉内疚起来。
殿内一片寂静无声,语晴、星月和小路子站在一旁纷纷偷瞄着静兰心想,皇后脸色好难看,她会不会气得立刻把尔奷拖出去杀了?
“告诉本宫,仪妃是你杀的吗?”静兰终于出声问。
尔奷抿抿唇,抬起头,“娘、娘娘,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她害怕的低下头。
“那为何你要夜闯坤宁宫?”静兰生气的凝望着她,生气的问。
“奴婢、奴婢……”尔奷害怕的颤抖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尔奷,你快说话呀,如果仪妃娘娘不是你杀的,皇后娘娘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小路子有点急了起来,这尔奷在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好欺负,他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敢杀了仪妃娘娘。
“就是呀,如果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帮忙顶罪呢?要知道,杀人可是死罪来的。”星月也皱眉劝说着,
尔奷一听到‘死罪’两个字,害怕得颤抖更家厉害,眼泪也开始飙了出来,她抬起泪眼,“皇后娘娘饶命,仪妃娘娘不是奴婢杀的,真的不关奴婢事的。”
“那你告诉本宫,仪妃的死你是不是一清二楚?”静兰闻言,当下就明白她准备说出凶手了。
“仪妃娘娘死的时候,奴婢确实在场,可仪妃娘娘绝对不是尔奷杀的,请皇后娘娘明察。”她边哭边磕头激动的说。
“那你快告诉咱们娘娘,仪妃娘娘到底是被谁所杀的,是柳妃吗?”语晴心里觉得郁闷极了,说来说去还不说重点,干脆自己问了出口。
“柳妃娘娘是逼不得已的,皇后娘娘,求你开恩啊!”她死命的磕着头,虽然柳妃一向嚣张跋扈,可待她却非常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主子被处死。
“真的是柳妃?”星月有点不敢置信,这种杀人之事一向都只有淑妃敢做,怎么……
“不,柳妃娘娘之所以杀了仪妃娘娘,都是被淑妃娘娘逼的,当时,是云月姑姑带着淑妃娘娘口传的密旨前来钟粹宫下令的。”尔奷害怕的终于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她泪流满面的看向静兰苍白难看的脸色。
姐姐的密旨!又是姐姐,为什么?就因为仪妃不肯降服于她吗?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要杀了她?
尔奷见已经说了开来,于是乎把那天晚上云月什么时候来到钟粹宫,说了什么话,然后带着她们到寿安宫,如何逼柳妃下手杀了仪妃一一道了出来。
而静兰越听越痛心,越听越对不起仪妃,到底还是她害死所有因她姐姐而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