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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优笑连夜赶回自由社的同时,还有一个身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赶路,那人就是吉雅。

深山密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悬崖峭壁旁,有一条乱石小路。吉雅的双脚轻点晃动的圆石,快速奔向山顶,他要赶在日出之前攀上“拔仙台”。一路上山风凌厉、峰回路转,渐渐的天边已经有些发蓝,转而发白。

石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接下来是一段六七十度的斜坡直通山顶,斜坡上长满了短草和苔藓。这里已接近四千米海拔,除了一些不太高的松树,就只能生长苔藓和短草了,连灌木丛也很少。山中凌晨的水雾很厉害,吉雅脚下的短草和苔藓变得很滑。平时这六七十度的坡度很容易便上去了,可这会儿脚下滑溜,不得不手脚齐用。他用手抓着草根,飞快地爬上了坡顶。

快一年了,吉雅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建筑。坡上是很大一片天然的山顶平台,在平台靠近东南角处,三米多高的石块基座上,有四五间高低错落的古老房子。这些深色的木结构房屋,有两层的,也有一层的,看上去有些像是道家建筑。

吉雅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头阶梯,来到那间大房子门前。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老头,一身青色布袍已经褪色,系黑色布腰带,灰白的头发打了一个发髻,一脸的悠闲和桀骜不驯,正在看着他。吉雅猛地跪倒在地,叫了声:“师父!”

那老人似乎有些惊喜,随意的说道:“嘿哟,是你回来啦!”

“师父,我不该私自下山,我知错了!”

老人看看天边,云层上竖着一根根柱云,橘黄色的太阳刚刚冒出来,对吉雅说:“你倒还记得我的习惯,知道出后便会外出,算你比太阳早一步出现在我眼前,哈!”

“师父,你就原谅我吧!”

“出去闯闯也好,长些见识,只是下回告诉我一声。起来吧,我不怪你。”

“哈哈,谢谢师父!”吉雅高兴地站了起来。

师徒俩一起走进了屋子,老人边走便问吉雅:“我就知道你很快会自己乖乖的跑回来,遇到难题了吧?”

“呵!”吉雅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料事如神,我碰到硬手了,而且我还是无法控制大量的日光子,险些闯下大祸!”

二人边说边在屋里坐下,吉雅恭恭敬敬地给师父倒上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师父若有所思,喝了两口茶,突然问道:“吉雅,你吃过早饭了吗?”

“啊?我还没吃过,您呢?”吉雅没想到师父会问早饭,不知他何意。

师父道:“我也没吃。”

吉雅忙说:“那我去给师父做去。”说完就要往厨房跑,心想,我走了以后师父的起居都没人管了,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却听师父站起来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这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年前你就该去的地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烧饼,一掰为二,递给吉雅半个,说:“给你,咱们边走边吃。”吉雅接过那半个烧饼,跟着师父走了出去,心想,“呵呵,他还是老样子,想到什么就是什么,风风火火的。可他要带我去哪儿呢,不知道要干什么?”

下了石阶,走在山顶的平台上,师父嘴里一边嚼着烧饼一边对吉雅说:“一年前,你急于下山报仇,我也拦不住你。可你虽然在我这生活了七八年,却只是学到了一些基本功入门,对自由意识的心法倒是有了些领悟,可毕竟修为尚浅。在体能、身法、技巧方面都还没有练到深厚的基础,自由意识方面的心法运用自然也就如同空中楼阁,熟练度就更不用提了。如此皮毛,在外面混不闯祸才怪。遇到真正的硬手,你能有命回来就算运气啦!”

吉雅紧跟在后面,见快要走到山顶平台的尽头,便问:“师父教训得对,我当时心太急,不知天高地厚。可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吉雅的师父指着坡下,说:“‘拔仙台’以西,是高山草原‘跑马场’最窄的一处,从这里跨越过去,对面就是你小时候一直想要进入,而又不敢进入的太白原始森林。”

吉雅想起了小时候,每当他想进入那片神秘的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师父便会阻止他。因为,据师父说每年都有人控制不了对它的好奇而进入探险,却从来没有人能出来。只要一进入那片原始森林就会迷路,最后死在里面。所以吉雅努力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也不敢踏入那片森林,只是常常远远地望着。

有一次,他好胜心起,不相信自己会像别人一样迷路。于是偷偷的来到了森林的边缘,看着面前的一排排大树,心想,“我只进去一点,在还能看到森林外面的地方就往回走,那样就不会迷路了!我绝不会贪心的,我只要进过这片原始森林就可以啦!哈哈!”在他刚迈进森林一步时,只听师父在身后说道:“哪怕你只走进一小会儿,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不值得啊!这可不是证明自己的好方法。”当时,吉雅不服气地问师父:“为什么?我只进去一点点儿,还能看见外边,怎会走不出来”师父耐心地向他解释道:“因为这片原始森林里的树会散发一种淡淡的神经毒气,它会干扰人们的动作方向感。就算进入的人依靠工具和参照物辨识出正确的方向,可在行动时依旧会不知不觉的偏离,且没有规律。

就算发觉了,总不能在复杂的原始森林里时时刻刻只盯着仪器和参照物吧!那同样会完蛋。”吉雅又道:“那带防毒面具不就可以了?”师父笑了笑,说:“关键就在于这种神经毒素不光是靠呼吸进入人体,它还会从眼睛、皮肤等处进入人体,无孔不入!难道那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的人,会把自己武装成太空宇航员进入一片原始森林吗”吉雅听后哑口无言,立马就把那条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转身向师父走去。可走了几步,竟发现走歪了,走向了右手的森林边缘。他掉过头来再朝师父走去,甚至向左多偏些,结果一下子又走到了走手边的森林边缘,简直晕头转向。没想到只是在刚踏入森林边缘处待了一会儿,神经毒素的影响已经有这么厉害!他硬是努力保持着自己意识的清醒,双眼紧紧的盯着师父,一步一扭的艰难的向前走,过了很久,终于走到师父面前。“知道厉害了吧!看把你累的,休息会儿等神经毒素的影响过去再回去吧。”从此吉雅再没想过要踏入那片森林。

今天,吉雅再次听师父提到这片太白原始森林,不解地问道:“师父,难道现在我们要进那片原始森林吗?你不会迷路吗?”

师父大笑两声,道:“哈哈,当然不会迷路!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把老骨头的。”

“啊难道以前师父是骗我的”吉雅惊诧不已。

师父气呼呼地给了吉雅一个响响的脑奔儿,叱道:“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啊!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吉雅捂着脑门,更加不解:“那~?”

只见师父得意的拍了拍腰里挂的几个葫芦,对吉雅说:“呵呵,这些年我终于成功配出了解药!”

吉雅高兴的喜形于色:“哈!师父你真行!我终于可以进那森林了。”

师父又解释道:“不过每天只能服用一次,可以在里面待十来个小时,再多服就没有效果了。”

“那也足够了!”说完,吉雅和师父跃下平台。此时,草坡上的晨露已经蒸发掉许多,二人飞奔着冲下坡去。在“跑马场”广阔的高山草原上化为两个黑点,迅速向原始森林的边缘移动。

在微微起伏的山脊草地中,吉雅一边奔跑一边询问师父:“您一定去过森林里好多回了,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师父答道:“有,当然有!待会儿到了让你玩个够!嘿嘿嘿!”

吉雅觉得师父笑的似乎有些怪,又问:“是什么呀?你急急忙忙的就是为了带我去玩个够?”

师父继续兴奋地说道:“在森林中的一块巨岩背后,有一片奇特的树木,这种树木是在人们记忆中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筋骨树’!”

“噢?‘筋骨树’?我还真是没听过。”

“‘筋骨树’的质地非常有趣,简单的说就是‘坚韧而不硬’。具体如何到了你就会知道,很有意思的阿!”

吉雅听后疑惑的说:“这有什么好玩的?还说要我玩个够,还有没有别的好玩儿的?啊!师父?”

师父冷笑了一声:“哼哼!从今起,你每天都要跟这些‘筋骨树’玩足八小时,我是要先好好强化你的体能和基础身法!难道你回来找我是为了玩儿吗!?这就是我所说的‘玩个够’!”

“啊~哦,我明白了,师父。”吉雅先是一惊,然后立刻想起了自己赶回来的原因:练就足够强大的控制力,让自己能够驾驭烈日阳光这条狂龙!然后铲除那个让人疯狂的罪恶巢穴,可他自己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还没有彻底理解对方的行为和目的。

不久,师徒二人来到了森林边缘。离第一排树还有一段距离时,师父就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最小的葫芦,倒出两颗棕色的药丸。然后与吉雅用大葫芦里的米酒,每人吞服了一颗。

这么多年后,吉雅终于走进了这片神秘而危险的太白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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