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狐!血狐之血,可解百毒!
他放下手,朝着安置风铃的客房而去,只听见竞驰大声地叫着,“风铃!”
他心里蓦然一惊,推开房门,便朝风铃走去。
“主子,风铃刚才好象断气了!”竞驰有些慌神,他守在这里,看着风铃毫无生息的样子,一探鼻息,却没感觉到她有呼吸。
南宫傲紧咬了下唇,手抖抖颤颤地伸向风铃,半晌手支在空中,硬没收回来。
“主子!”竞驰试探地唤着,他想从南宫傲哪里得到证实,证实刚才只是他的错觉,风铃还在,还活得好好的。
南宫傲没说话,竞驰的心里只觉得难过。
还好,还好!南宫傲绝望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庆幸的笑意,她还有呼吸,虽然那么轻浅,但是她确实还活着。
“王爷。”陆云此时也破门而入,南宫傲给他规定的期限已到。
“没配制出解药吗?”南宫傲问。
“卑职无能,已检出这水中含有麻痹人神志,错乱人神经的毒素,但制解药至少要一月的时间制成!”
“罢了!”南宫傲望了风铃一眼,眉间纠结,要等陆云一月的时间,她早就没了。
“你说,如今她这样,可以维持几天的时日?”南宫傲轻轻地问,语气里有一丝疼惜。
陆云远远地观了风铃一眼,“最多不过二日的时间,不过臣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她多撑一日。”
“那就用那个法子,让她多活一日,这样机会也就更大些。”
原以为,可以拖的时间更长些,谁知最好的状态竟然只有三天时日。南宫傲紧握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有血渗出,但却抵不过心里的疼。
京都到青丘,正常情况从京都到青丘至少也要四天的时间,更别说还要花时间去找血狐。但是,这一次他却要去做这不可能的事。
转过头,吩咐竞驰,“去备马车,要最好最快的马!”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赌一次,带着风铃一道去青丘寻血狐。她活,他的心在。她死,他的心去。明明还没开始的爱情,可是却如此绝望,如此令他痛心,这让他防不胜防,似乎这种感情潜在体内,已经很久很久了般,就象是自己的血肉不可分离一样。
待陆云为风铃扎针续命,竞驰也准备好了马车。
南宫傲将风铃抱上马车,对竞驰道,“叫上程风,一起去青丘!”
“好,我与程风一起去青丘找血狐救风姑娘,主子就在京城等太子一案的结果。”竞驰道。
“这案子已无任何悬念。”南宫傲冷冷地道,“本王不去,还免了别人看手足相残的笑话。”
竞驰轻噢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执意要跟他们去青丘,但也不好再问下去,叫上程风。
“主子,三天时间走官道怎么能赶到青丘!”即使星夜兼程,到驿站换马,也有些困难。
“有近道吗?”南宫傲黑眸一眯,回头看着身后的马车,眼中的忧虑重重。
“近道倒有一条,到了渝州,走巴山穿山道而行,只要两天半的行程便可,只是路太过难走!”程风道。
“好,那我们便下渝州走巴山!”此时的南宫傲想象不出道路的艰难,只要节约时间便好。
巴山,山势连绵巍峨,云雾缭绕山际,栈道随山势而行,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谷。
抄近道,却也是最危险的道。
“走这条道吗?”竞驰问。
“走!”心一横,一咬牙,南宫傲道。
将风铃从马车上抱了出来,放在马背上,竞驰前面牵马,南宫傲紧跟在马后,程风走在最后。
山路陡险,不时有松石落下绝谷。
“小心些!”南宫傲提醒道,生怕马一失足跌下深谷。
他们走得很谨慎,但路实在崎岖难行,山路十八弯,第一个转弯,都在风谷口,风大,吹得人眼都睁不开。
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得程风欢喜道,“走过这个大弯,便是青丘啦!”
正说着,只见几块大石滚落下来,三人拉着马好不容易避开,却听得马一声嘶鸣,马脚一滑,马身便向谷底侧去。
三人同时一惊,一个拉马头,一个拉马尾,另一个去拉伏在马背后的风铃。
“抓住了,一、二、三,向里拉!”三人此时如此的同心,看着马伏着风铃点点拉向栈道。
惊吓出的冷汗,此时润滑了手,胜利本在望时,谁知被抓住的风铃却滑出掌心。
南宫傲惊了似的,再次倾了身子去抓她,程风与竞驰生怕南宫傲有闪失,忙放开马,去逮他。
马被放开,重跌入深谷,嘶鸣不断,惨绝人耳。
而风铃,却如一只枯死的蝴蝶,衣袂飘飞,无声落入无底悬崖。
南宫傲,黑眸余下枯败,这世界于他只是一片沉寂的灰色。
他不想让她死,却亲手断送了她的命。
寒意渐起,南宫傲觉得自己的心一下被掏空。俯瞰着脚下的绝壁,良久,他才找咽自己的声音。声音冷凉生硬,却掩不住内心的悲绝凄凉,“搜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谷很深,山势很陡,好不容易才到了谷底,却见得全身早已被荆棘划出了道道伤痕。
谷底很冷,他们运起内力,才觉得抵得过这彻骨的寒意。但奇怪的是在这寒冬,面前的那潭水却并未冻结成冰。
他们一道寻来,终于在这里看到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马尸。
从上落下,落点就在这寒潭附近。可是,这附近却不见风铃的尸身,那么,她应该就掉进这潭水之中了。
南宫傲三步化作两步向寒潭走去,纵身下水,那种蚀骨的寒让他也禁不住牙齿打颤。
程风与竞驰见南宫傲下水,也不由分说的跳进池中,他们也很快意识到这寒潭的厉害,寒潭的水如根根冰针直刺他们四肢百胲,他们只觉得分秒锥心,何况现在功力不如他们的南宫傲。
这潭很深,只下到一半,便是见不到丁点光线。
风铃!南宫傲声声唤着,绝望且凄凉。风铃,你不是讨厌我吗?那么为何要离开这里,不继续讨厌我。如果早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早知道你会这么早地离开,我为何不好好地珍惜与你的每分每秒。
不摆王爷的臭架子,不摆冷漠的性子,不会想到利用你,让你涉足任何的危险。
不会……
“主子!”程风与竞驰在潭中忍痛游了好大会儿,终于见到南宫傲的身影。
两人一人一边,架起南宫傲向潭边游去。
终于,游出湖了,经外面的冷风一吹,抖颤了好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再看着南宫傲,他已经平复了情绪,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冷却比以前更甚。
面无表情地打望了这深谷寒潭,这里风景绝佳,不受外界打扰。好吧,你选了这么个绝佳之处长眠,那本王也不再打扰你了,只是这颗心,随着你葬了吧!
好冷,好冷!潭底,风铃的潜意识里不停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