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总这么洞悉人的心思。
南宫傲冷冷一笑,虽然白若飞的身份,他们还未查实。但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居然会如此得宠,并能如此随意出入宫中,让他们不得不怀疑。
木兰花几次都查无所获,只知道她带进太子府的舞娘为数不少,但后来又莫名的不见了。如果,如果杀手是那些舞娘,那么白若飞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不难猜出她为何如此得宠了。
至于为何不让风铃知道他怀疑的人是白若飞,因为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她爱憎太过分明,知道了反而适得其反。所以,不提醒往往是件好事。
不过,南宫傲却并未回答竞驰,他只是转头看向他,低低地问,语气里有一丝责备,“如今你的心思是全数在她身上了?”
“主子。”竞驰惶然低头,“竞驰一直是以主子为重!”
“那就好。”虽然南宫傲觉得自己也有些无理取闹,竞驰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他的忠心。但是不知为何,这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没进王府几天,风铃便觉得这白若飞绝不止宠姬这般简单。
她所住的停云水榭,可谓是美轮美奂。雕梁花栋、亭台楼阁,怪石斜竹,相映成趣。白若飞似乎很爱竹,她在后院内,栽种着密密的竹林,竹子挺拔,远远看去根根绿碧通透。
白若飞不单在外喜欢作男装,在府里她也一样作男装打扮,她似乎很忙,多半时间不在停云水榭中。
她即为太子的宠姬,这几天却并未见着太子来过。府中的奴婢,对她恭敬的态度中也含有畏惧。
她是作为一个怎样的存在?
“柳妹,你看你又颦眉了。”白若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从身后轻按住风铃的双肩,“还在为那个男人生气?今日阳光明媚,不如我陪妹妹在太子府里走一遭!”
好哇!风铃轻轻一笑,握住白若飞递过的手。
阳光下,两个俊美的人握手前行,时而谈笑,时而停坐。走走停停中,不知觉间已走到了湘水亭。
湘水亭中,华服而坐的两人,身后侍有丫环婢女。
男的贵气不凡,如斧削的有型轮廊,双眉斜飞双鬓,高鼻薄唇,只是双目略欠神采显得有些阴鸷。
女的雍容华贵,发间饰物奢华,光滑的额间一弯金色流苏,正执壶为男子倒茶。
应该是太子和太子妃吧!风铃回思索间,便觉得手心一紧。
风铃挑眉看向白若飞,任由白若飞带起前行。
“太子!”白若飞有些大咧地向太子打招呼,却压根儿也不拿正眼瞧太子妃。
这下看起来倒有些宠姬的范儿了,风铃心里冷冷想。
她眼波流转,却见太子那双鹰眼正盯着她瞧,准备问好,却被白若飞用手托起。
“坐这儿!”她按着风铃的肩膀使其坐下,自己却站在她的身后。
“这……”风铃觉得不妥,想起身,却被白若飞死死按住。
“殿下,本宫突然有些头疼,先行告辞了。”太子妃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告辞。
风铃冷眼看着太子妃离奇的表现,心里细细地琢磨着白若飞的言行。
“去吧,宣儿。”太子挥了挥手,唇间升起点点笑意,“让御医与你瞧瞧。”
转过身,太子漫不经心地问,“若飞,听说你又带了个舞娘进府,是她吗?”
“就是这位柳妹。”白若飞扇子一挥,轻摇在手,犹自得意,“太子没见过柳絮一舞,那可真正是惊艳绝伦。”
“噢。”太子似是来了兴趣,再次打量了风铃,眼里分明不屑,“若飞哪次带回舞娘不是这么说,不过依本太子看也不过如此。”
白若飞似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太子,我不与你说了,我还要领柳妹到处转转呢!”
说罢,她扶起风铃,温柔地道,“柳妹,走到这湘水亭便算走了这府邸的一半啦!越过绿苑,便是太子与太子妃的寝宫。”
风铃细细地听着,头脑里却清晰地勾勒出这府中的一草一木。
“玉儿,你看这茶花看得多艳!”湖水对面有几个丫头,叽叽叽喳喳地评花。
“是啊,今冬这茶花开得真好。不过,我还是喜欢三月的木兰花。”名叫玉儿的丫头笑道。
木兰花!风铃心底冷然一笑,原来是她!
她不着痕迹地向湖对面而去,渐渐地她看清了玉儿的样貌。圆脸上眼睛灵活,一看便是一个乖巧圆滑的丫头。
那几个丫头本在嘻嘻地谈笑,见到白若飞走近,忙向她问好,匆匆离去。
“累不累?”白若飞体贴得道,“若累了,我们去那边儿亭子坐坐,那处地势最高,可以看到全府的景色,怎么样?”
“是有些累。”风铃轻撩了发丝,将它们挽在耳后。再抬头,便见着白若飞正看着她出神。
那种眼神带着惊艳和欢喜,风铃现在意识到有哪点不对了。
“柳妹,怎么了?”白若飞走神回来,便见着风铃这边儿有点愁眉深思的样子,伸手轻触了风铃的额,“不舒服吗?”
风铃本能地想让,却最终克制下来,轻勾笑意看着那手在她额前落下。
手没有移开的意思,风铃假意扭身注视着身边的一株茶花,“我只是一时感触良多,姐姐对我如此之好,帮我安葬了父亲,又让我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这一切要我怎样报答。”
“我对你的好,你都明白啦!”白若飞温柔地笑着,走过来采下一朵最艳的,插在风铃的耳畔,左右端详着,“人比花娇,妹妹长得真好看,莫再愁着个脸,笑一个看。”
风铃轻浅一笑,唇边泛起浅浅的梨涡,一笑而过后,却留下那三春阳光的明媚。
她笑后,转过身将发呆的白若飞抛在身后。笑意凝下,原来白若飞是个蕾丝!
太子知道她的癖好吗?似乎知道,而且还公然允许她带女子入府。她真是他的宠姬吗?连太子妃都要理让三分的宠姬?
一个个问题浮出水面,总结出来便是白若飞大有问题。但这,南宫傲他们显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从她的怪癖着手接近她。
风铃一路不说话,白若飞也静静地跟着她。这些天,她似乎知道她的性子沉默。
回到停云水榭,白若飞和她说了会话,午时之后照旧不见了人影。
风铃用过午膳小憩了会儿后,在园子里四处走动。
走到后院,经过竹林时,她觉得身后似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凉凉的、寒寒的。
风铃从外窥着竹林,感觉竹林并不深,十多根一簇,十多根一簇,呈方形排列,似乎一眼便能看出头去。
微风轻过,竹叶细碎作响的声音,象是人的低泣。凭直觉,风铃觉得这里有古怪!
她才进林子几步,便觉得眼前一花,竹林移位。不妙,这竹林原本是如此之大,刚才的只是它排阵后给人的一种错觉。
可能正因为此,这一处看似藏不下任何地方的地方才会被人忽略。
只是,怎么才能走出竹林?阵法她不懂,饶是再冷静的她也不免有些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