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弟弟想做哥哥的说!”小澜清睨了眼不服气的小男生,自告奋勇道,她的话比较多,加上女孩子娇气重,很是依赖年轻漂亮的妈咪。
云若初温柔地笑了笑,轻盈地走到澜澈身边,揉揉儿子的小脑袋,晓之以理,“澈儿,理论上,你是弟弟,但实际生活中,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哟!”
耶!云澜澈稚嫩的唇角向上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满意!
云若初却眼神一暗,儿子这个举止像极了……
像极了两个宝贝的生父!
想到那个被自己亲手打死的男人,云若初美丽的水眸透着一丝苍白的虚弱,强烈的酸涩不知怎么就涌上鼻端,尖锐的痛在胸口炸开,咬着唇,水润的唇瓣浮现出一丝血腥的红。
即便早餐再美味可口,云若初也没了胃口。
两个宝贝用完餐已经被萧潇送到幼儿园去了,她还傻愣愣坐在餐桌旁,属于她的那份早餐原封不动。
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何耀文打来的,他曾经是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成了云钟涛的特助。
“夫人,机票已经买好,是后天的。”
在‘飞鹰’那帮兄弟们眼里,她与云钟涛是名至实归的夫妻,况且他们还有了孩子,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对龙凤胎的真实内情。
云若初为了不让孩子的身份变得尴尬和难堪,也默认了‘夫人’的称呼,再说,与云钟涛结婚是迟早的事。
后天,她回国,将父母的骨灰盒从W市,送到A市,安葬在云家的祖坟旁,这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
云若初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的云钟涛,她开车出了门。
自三年前的惨烈一幕后,云钟涛便带着怀有身孕的她来到这里,把‘飞鹰’之前的产业洗白,改头换面,创立了云天集团。
不得不说,他很有经商的天分,短短三年多的时间,生意迅速扩展,业绩每年都翻倍提升,不断在美国开设多家分公司。
这个刚满三十岁的男人野心勃勃,听闻他最近又有意进军国内市场……
云天集团大厦矗立在市中心地段,写字楼包裹着深蓝色的玻璃外衣,在阳光下显得金碧辉煌。
不需要通报,云若初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敲了三声都没人回应,她疑惑,半晌终于听到里面低哑的一句,“进来。”
她迟疑了一下,拧开办公室门。
一进去就看到令她担心的画面……云钟涛挺拔的身影在转椅上躺着,脸色白得可怕,手支撑着额头像是在忍耐什么,像痛苦又像平静。
“涛哥……”云若初轻轻走过去,来到转椅旁边,手放在他的肩上,轻推了几下。
云钟涛深邃的眸子睁开,看了她一眼,蹙眉起身,身形有些摇晃的情况下,还连忙收拾着凌乱的桌面,“云儿,你怎么来了?”
嗓音嘶哑无力,听得云若初不安。
“你又熬夜了?”虽是疑问语气,也是肯定的陈述。
云钟涛绕过办公桌,修长的双手抚了下俊逸却疲惫的脸颊,哑声道,“我要把这几天的工作……”
话没说完,高大挺拔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片眩晕,就要昏厥。
云若初吓呆了,连忙伸出纤细的双臂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体,尽力支撑,“哥……哥你怎么了……”
情急之下,她叫出了之前的称呼,他本来就是父亲的义子,叫哥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云钟涛不喜欢。
身体太重,云若初承受不住,踉跄,后退,后背撞到墙上疼得她低呼一声。
“云儿……”云钟涛稍微清醒一些,艰难抬起眸子,伸手费尽力气撑住墙壁,这才凝视怀里被撞痛的人儿。
“哥……我去叫人……”云若初稳住他的身子,准备出去叫人来帮忙。
云钟涛闭上眼睛,苍白的俊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臂膀仅存的力气将她圈在怀里,俯首哑声道,“乖……去柜子里帮我拿药来。”
炙热的气息,带着疼痛的克制,低低压下。
有药?
看来他经常出现这种状况,只是自己没在意。
云若初胸腔里满是酸涩,发颤的双手在柜子里找药,翻出几个类似一样的药物包装盒,虽是英文说明,但以她的能力,一眼看出是治胃痛的药。
快速倒了水,给他喂药。
一定是他加班加点的工作,也忘了吃东西,云若初感到心疼和愧疚。
吃了药,云钟涛在转椅上短暂休憩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涛哥,你没必要这样拼命赶工作进度,其实,我一个人回去,可以的。”她已经猜出他的良苦用心,将工作提前多做一些,然后陪她回国。
云钟涛自始至终盯着她,半晌,扯开唇角,“云儿,你觉得可能吗?”
她没有回话,怔怔地望着某一处,脑海里回忆着父亲临终前的一切,思绪不知不觉飘飞……
在主治医师那句最残忍的‘我们尽力了’言语后,云若初和云钟涛见上了父亲最后一面。
所有的医疗设备全部被撤除,云廷虎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
“爸爸……爸爸……”她双膝跪地,紧紧握住父亲那只宽大却乏力的手,泣不成声。
父亲吃力地说出“三,三年……回……回祖……坟……”后,做了一个动作,将她的手,缓缓的放在云钟涛的手中,再用他那双大手护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