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只得跟着他往外走,走了一会儿,才听令狐箫问道:“何姑娘,可曾想过重回白家?”
何清君双足一顿,转头看他:“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令狐箫淡淡地笑道:“那日遇见白都尉,见他很是苦闷,便跟他聊了几句,他似乎仍对你念念不忘,本王心有不忍,便多嘴问你一句。”
何清君睨他,不冷不热地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令狐箫眼里闪过一抹奇异光芒,一瞬即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徐徐地道:“女子古往今来,皆是以柔克刚,太过强硬,未必是好事。”
何清君冷笑:“王爷府里的美人个个柔弱动人,哪个能克住王爷呢?”她倒是瞧着她们怕他怕得紧,做事说话前先得看他眼神。
令狐箫顿时语窒。
“何况属下非是强硬,而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心和情,既然那个许诺一起守情的人不愿意守了,为何我还要死守?既然被双方丢弃的情,又何必再去捡起?”
令狐箫望着她一脸绝决,原本还想说的话竟无从说起了,只得笑道:“何姑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回到宫中,天色已暗,令狐薄还未回寝宫,听小顺子说,天晋太子兄妹邀摄政王一起晚宴,小顺子特意看着她强调说,饭菜是天晋四公主亲自下厨做的。
堂堂天晋公主,身份何等尊贵,竟亲自洗手做汤羹,可见两人真是好事将近了。
何清君暗哼一声,转身回房,将匕首重重丢在桌上,男人就没有可靠的,几个时辰前,还强搂着她亲吻,转身便去讨佳人欢心……
“姑娘回来啦,现在要用晚膳吗?”小秋进来,一边为她点上蜡烛,一边问道。
“暂时不想吃。”何清君摇头:“小秋,赌注可有消息了?”
小秋笑道:“姑娘真是急性子,还没呢。”
何清君“嗯”地一声,道:“你先下去吧,待会儿想吃的时候我叫你。”
“好。”小秋笑咪咪地道:“姑娘,他们还开了一个赌局,赌摄政王是先娶雪莹郡主为侧妃还是先娶天晋四公主为嫡妃。”
何清君这才恢复了几分精神:“赌注如何?”
“还是一赔十。”小秋神秘道:“奴婢押的是先娶雪莹郡主过门,毕竟那位四公主才只有十五岁呢。”
何清君嗤地一笑:“小秋,恐怕你这回要赔大了,四公主虽然年龄小了点,但是女子十四五岁成婚在当今天下也算正常,何况两国现在急于修复关系,若是联姻成功,很快便会大婚。”
“啊?”小秋慌了,尖叫一声:“那我岂不是赔定了?”说着跳脚跑出去。
何清君在后面叫道:“小秋,帮我押四公主……”
小秋早就跳着脚跑远了,哪还听得见她的话?
她苦笑,她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却还是被他影响了,男人总是嘴里吃着,望着锅里的,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竟然还是在意!她已经将这结果在心里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仍忍不住在意!不是心死了,再不要爱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在意?
越想越烦,提了短剑出房,练剑发泄心不烦闷。黑暗中,剑招绵绵密密,剑气凌厉笼罩四周,无人对拆,无人欣赏,只有一颗冰凉的心在微微颤抖。
很久以后,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更久,她练得大汗淋漓,坐在旁边石几上喘息。
“小秋,小秋。”她大声叫着。
小秋急忙跑来:“姑娘,怎么了?”
何清君有气无力地道:“帮我烧热水,我要洗澡。”
“是。”
不多时,小秋将热水备好退出,又在旁边放了一桶热水备用,她关好房门,脱下汗湿的衣衫,迈进浴桶,将头淹没进水里,闭目屏气,良久,才探头出来唤了口气。
“砰砰”,传来不急不徐的敲门声。
何清君从水下浮出,看了眼房门,复又没入水中,管他是谁,本姑娘心情不爽,懒得搭理。
“何清君,开门。”熟悉的低沉声音,似乎有些烦燥。
何清君依旧不理,沉在水下憋气,从今以后,路归路桥归桥,甚好!
门外的敲门声停下,却未响起该有的脚步声,片刻后,只听“喀”地一声轻响,似是门栓掉落的声音,她忙从水下探出去来,却见木质门栓齐整的断成两截,外面一截掉落地上,应是为无形剑气斩断。接着一只脚踹在房门上,两扇门狠狠撞向两侧的墙壁。
何清君震惊无比,忙不迭地双臂掩胸,往水下沉了沉,觉得不安全,又伸臂扯了旁边架上的大毛巾按到胸前。
“你、你……”她嘴唇颤抖着说不上话来,这人是高贵无比的摄政王吗?跟个登徒子有何区别?白日里私自进她房间也就罢了,夜里竟然也强闯,她在洗澡,洗澡!
令狐薄的脸色更不好看,大踏步跨进门槛,看到满室氤氲水汽,先是一怔,继而走到中间,冷冷问:“为何不开门?”
何清君张大嘴,看看他再瞅瞅浴桶,她若能给他开门才神了!
令狐薄俊脸微红,道:“你至少该答本王一声。”
何清君面无笑容道:“摄政王现在看见了,属下正在沐浴,男女有别,摄政王请回吧。”
令狐薄黑着脸在旁边椅上坐下,目光落在旁处,沉声道:“你的人都是本王的,看见又如何?”
何清君为之气窒,谁的人是他的?怒道:“天晋四公主可以是摄政王的,雪莹郡主也可以是摄政王的,唯有属下不是,属下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