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人忙不迭点头。
何清君松手。
余美人声音微颤,怯怯轻问:“女侠……可有事情?”
何清君笑:“余美人……果然貌美如花。只是余美人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可曾想过为九泉之下的令尊报仇?”
余美人美面瞬间灰白,身体踉跄着扶住椅背:“你……你是什么人?”
何清君在旁边椅上坐下,轻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要安心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想为令尊报仇?”
余美人含泪美目直直凝视她,低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何清君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啊,反正也不是我父亲,只不过我手里有四王爷陷害余大人的证据而已。”
说着她起身举步。
右臂上多了一双葱白玉手,小巧指节泛着白,手微微抖着:“女侠——”
何清君回头:“我不是女侠来着,余小姐……你打算说什么?”
余美人双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臂,忽然扑通跪下:“女侠……求你帮我。”
何清君将她扶起,坦言:“余小姐的遭遇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也不是王母娘娘,替天行道这事轮不到我,我是无利不起早,我很同情你,但不会为救一个陌生人抛家舍命,我来,是要用手里的证据与你交换。”
余美人依旧紧抓着她,泪珠如断线玉珠,落个不停:“只要能让小女子得报父仇,小女子死都甘愿。”
“死都甘愿?余小姐倒是不用死,但是,毕竟四王爷是你夫君,你要想清楚,你是要报仇还是要他。”
余美人眼泪顿时如决堤洪水,满目仇恨:“我余家上下三十余口,奉命还乡,却在出京当夜全部死于非命,我爹身中四剑,剑剑穿胸,我视若亲娘的庶母手里尚抱着三岁幼弟,却被一剑穿心,幼弟惊吓得失了魂……而我却被劫到这暗无天日的王府,屈辱的以色侍人,既使再多宠爱,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件玩物而已,若非为了幼弟能平安,我何必如此屈辱的活着?当真不如即刻与他拼了!”
何清君闻言感叹唏嘘:“余小姐,我手里有洗清你爹冤屈的证据,当年雨夜在栖梧城外破庙发生惨案的目击证人,我也找人保护起来了。只不过,我这么做的目的,不过等着有人来买个大价钱而已。”
余美人一听她提到当年雨夜在栖梧城外破庙发生的惨案,更是泪如雨下,当年之事,无人知晓,甚至连她也未亲眼见到,因为她当时被人绑在庙外的轿里,只听到庙内惨叫连连,待她从轿里挣扎出,整个余家只剩下幼弟尚存。于是她更对何清君手里的证据深信不疑,却也心沉海底,脸如死灰:“我被囚在此,哪有钱买回这些证据?”
何清君冷笑:“若有心报仇,有什么做不到的?”
余美人心下一凛,不错,为报仇,有什么不能做的?“女侠开个价吧。”
何清君嗤地一笑:“余小姐,其实我与你同仇敌忾,也想扳倒四王爷,只不过这件事,在皇家眼里可大可小,并不能扳倒四王爷。余小姐呆在四王府,又近身伺候四王爷,若然有心,有些事情,便容易探到,比如他跟太后一党的关系,你深居王府可能不清楚,对摄政王而言,危及国本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情。”
余美人盯着她,恍然点头。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余美人再点头:“女侠的意思是,让我在四王府做内应?”
何清君笑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余美人双手用力绞着帕子,难抑激动,美眸闪着仇恨的火花:“好,只要能为父亲庶母报仇,做什么都可。”
何清君伸手握住她的手:“令弟,咱们也努力保全救出。”
余美人泪水涟涟,拼命点头。
“我知你禁足于王府,出去不得,你若有信得过的丫环,可以在有事时,到百草堂找王掌柜,只需留张画有小麻雀的纸片即可。”
余美人晶莹美目里有了笑意:“这个容易。”
“余小姐放心,若时机妥当,陷害令尊的证据会直接被送到摄政王手里,不然,我一定会为你妥善保管,等你安全脱离王府时,将之转交给你。”
余美人紧紧攥住她的手:“我……”
“余主儿——”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余美人松开她的手,紧张地看向房门,何清君示意她莫慌,足尖轻点,上了房梁。
余美人暗松一口气,轻拍下胸口,移动莲步,坐回榻上,拾起绣棚绣起花来。“进来罢。”
婢女推门进来,将木盘上的小碗取了放在她旁边的桌上:“余主儿,这是今日的燕窝。”
余美人冷冷哼了一声,将绣绷放下,看一眼燕窝:“你下去吧,这碗待过会用完膳后一并收拾罢,我乏了,要睡会儿。”
她自进了王府,一直这般冷若冰霜惯了,婢女未觉有异,低头答道:“是。”微微弯身退出,将房门关好。
余美人起身,望向房梁,何清君笑着跃下,看一眼碗里的燕窝:“血燕呢,看来,他对你倒是极为宠爱的。”
余美人柔白玉手抚上自个滑润脸庞,冷笑:“宠爱?不过是喜欢这张脸蛋罢了,自余家遭此劫难后,我没有一刻不恨这张脸蛋,红颜祸水,果然千古不变!恨只恨我一介弱质女子,不但救不出幼弟,反而要以色侍仇人!”
何清君注视她片刻,正色道:“虽然这张绝色美面给余家带来灭顶之灾,但也正是这张绝色美面方可保住余家幼子,若好好利用,还可给余家报仇雪恨。余小姐,请珍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