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接挂了电话,在凳子上坐了会,看着手边厚厚的管理学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拿起来朝门外走去。
整节课,叶晨上的都有点心不在焉,管理学不是必修课,只是许多学生为凑学分的选修课,人数并不算多,外加上又是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翘课的学生一直也比较多。
叶晨自己就是从学生做起的,很理解这些长大成人的大学生对周末的向往,所以,如果是她代课,有个原则,绝不点名。
这样一来,似乎是开了个闸口,上课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去,等到下课时,教室里空荡荡的,基本只坐了十几个没男朋友,或者没女朋友的学生。
下课铃声一响,叶晨布置了一下课后作业,就拿起书走出教室,一路过去,时不时有学生和她打招呼,她都只是机械化的点头,前天在离开A市时的不好预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教学楼到办公室并不远,她却足足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一到办公室,把书放到另外一个老师办公桌上,她就收拾好包,朝门外走去。
一只脚刚跨到门槛外,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朝椅子边上的行李箱看去,那是只很小,很方便携带的行李箱,在过机场安检时,她打开看过,如凌漠所说,的确都是两个人在苏州游玩时买的特产,有丝绸衣服,豆腐干,还有采芝斋的各种糕点。
想了想,她还是回头去打开它,拿出其中几盒放到邻办公室老师的桌上,盖上箱盖拎起它,走出了办公室。
打车到了那栋名为“御景湾”的新别墅,等安顿好一切,也洗好脸,她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按下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却迟迟没人接听。
叶晨感觉自己才鼓起来的勇气,慢慢的消逝不见了,到最后,自动挂断,不再传来任何响声的手机依然放在耳边,她却没了再打的勇气。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打那个已经成为前夫的男人的电话!
心里阴郁一片。
“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真的是找不到路才会打电话给你。”董漫看身边的男人面色冷峻,始终一言不发,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他不会是看出自己是特地过来找他的吧。
男人的面色依然清冷,朦朦胧胧的,仿佛蒙上一层寒冰,“大前天的报纸是你让人登的?”
董漫愣了下,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质问她,这么关键的时刻,她绝对不能承认,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她马上矢口否认,“没有,我又不认识报社的人,怎么让人家登报?”
“你这么紧张干吗?”男人转过脸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隐隐约约带着几分笑意,“我又没说一定是你干的,只是随便问问。”
董漫暗暗舒了口气,还好刚才没被他的气势慑住,不然这三年的苦熬,都白熬了。
“漠。”她把头朝男人肩膀上靠去,“你不在这两天,我一直在做恶魔,我梦到我们的孩子浑身是血,一直朝我哭。”
配合她凄惨惨声音的是她浑身的颤栗,仿佛真的夜夜噩梦缠身。
男人沉默了一会,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没事了,做梦而已。”
“可是……”这么绝好给叶晨继续抹黑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埋在男人胸前的小脸上,瞬间挂满眼泪,声音也越发显得委屈,“他真的一直哭着要我,还说很痛,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子做主,不然他死也不瞑目……”
“够了!”男人忽然推开她,欣长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外力不期离开,而踉跄倒在沙发上的女人,“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
董漫被吓了一跳,忘了哭,目光呆滞的看着目光冰冷的男人。
男人却已经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大步朝门口走去。
“漠!”董漫急急喊出声,“你去哪里?”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你参加完同学的婚礼,也早点回去。”话说到这里,他直接开门走了,走的很决绝,似乎把这奢华总统套房里的唯一一点温度也带走了。
董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寒彻心扉,她定定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涌出更大的恨,凌漠从来不用男士香水,而那个明明有很好出身的女人,也从不注重打扮,在大学里时,她曾经无意接触过她几次,身上有的只是从衣服散发出的肥皂味道。
她很讨厌那个味道,刚才在凌漠身上又闻到那股干干净净的类似茉莉花的味道,她更讨厌肥皂。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下子拉回她的思绪,她循声看去,沙发缝里正躺着一只纯黑色的IPHONE5,铃声正是它发出来的。
她费劲力气掏出手机,正想看是谁打来的电话,那头已经挂断电话,她划过解锁键,并没能进入主菜单,看着宽大屏幕上“输入密码”四个字,她犯愁了。
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尝试着输入自认为很重要的几个数字,都显示失败,尝试次数过多,到最后,屏幕上显示“IPHNOE暂时不能用,请一分钟后再试”,正打算按下顶部的休眠键,看到了位于屏幕中央的那个未接来电,只是一串数字,没有名片记录。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一分钟的犹豫,她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对着这个号码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