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摇摇头,她真的下不来了。而且这么高,万一摔断脚,怎么办?
宫墙外是一片祥和的景色,华丽的马车在大街上奔驰而过,小贩的声音也隐隐地传入耳朵,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无比诱惑的吸引,让坐在宫墙上的女孩那个沉迷。
她突然想像自己骑马在大街上狂奔的样子,是不是也跟墙下那些贵族的公子一样,嚣张拨扈呢?然后会有家族为她收拾烂摊子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想,当真的很邪恶,在皇宫里混着,越变越坏了,她可是一个纯真无瑕的好孩子啊。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臂揽住了她,冷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下回再敢爬这么高,打断你的腿。”
夏夏抬头,看到男子英挺的面容近在咫尺,她的眼睛里划过一股忧伤,没有说话。
夏云逸只当她不说话,是被吓坏了,但是一看到她眼睛里的忧伤,又觉得无比的诡谲,那样的一种哀伤,好像连他都感受到了。
夏夏将头埋在男子的胸口处,耳朵风声乍起,身子一起轻浮,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地上,男子将夏夏生气地往地上一扔,明晃晃的长袖一甩,对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说道:“乔木殿里的奴才护主不力,全部重罚!”
地上的奴才一阵惊惶失措的求饶之声,夏云逸皱眉,指着跪在地上的老夫子,说道:“刘夫子满口胡言,误人子弟,关入大牢!”
老夫子一阵战栗,这京城的大牢里关了不知多少个教书先生了,他原本也只是揭了宫门的告示才进来了,想到那工钱不菲,没想到教皇后娘娘读书识字,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夏云逸冷厉的眸光扫过夏夏,他心里的怒气正浓,好端端的,让他看到她坐在宫墙上,下不来的时候,心里一阵阵的担忧,简直是扰心得很。
特别是看到夏夏眼睛里的那抹忧伤,他就更加觉得难受了,真是作贱了,他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拂袖而去。
冯妃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女子秋水般的水眸狠狠地瞪向夏夏,赶紧跟随夏云逸而去。
夏夏心里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具小小的身体,虽说有优势,但也有劣势,侍卫已经押走了教书的老夫子,正要处置乔木殿里的奴才时,皇后娘娘发话了。
“皇上说叫你们重罚乔木殿的奴才,你们就尽心尽力就是,不过本宫年纪这么小,要是这些奴才都打得下不来床了,谁来伺候本宫?”
侍卫们互视了一眼,跪下道:“皇命不敢违。”
便拖着乔木殿里的一干奴才往外走。
夏夏突然说道:“本宫陪你们一起去,万一你们故意弄虚作假,没有重罚那惩不是违背了皇命?”
侍卫一听脸色变了,还是很恭敬地颌首,只得让小皇后跟着他们,在小皇后的监都之下,对乔木殿里的奴才一阵乱杖。
夏夏看着那轮空直接打在地上的木杖皱眉:“你们没吃饭吗?用点力,他们都不痛。”
乔木殿的一干奴才一听,扯着嗓子哇哇大叫起来,真像那抡空的木杖当真打在他们身上,打得皮开肉绽一样,真是痛死了!
冯妃跟随着皇上,见皇上一脸冰霜,表示龙颜及其的不悦,一想到那乔木殿的夏夏,心里又狠狠地升起一股怒火来,女人的脸上露出和颜悦色的笑意,一手扶着长长的袖子,一手给天子磨着墨,见皇上笔墨飞舞的模样,一阵阵地钦佩,说道:“皇上的字真是惊若翩鸿,宛若骄龙。”
皇云逸听到东殿外那帮被杖责的奴才惨叫连连,对身边的老太监说道:“这几天,给皇后宫里找几个临时的奴才过去。”
太监恭敬道:“是,皇上。”
冯妃的目光转了转,说道:“皇上,不如把这事交给臣妾吧,臣妾宫里正好有几名得力的奴才,可以暂且去皇后宫里差遣。”
太监马上言道:“贵妃娘娘,这样恐有不妥,娘娘宫里的奴才派去皇后宫里了,到时候谁来伺候娘娘呢?”
冯妃颇有大义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必然是要伺候妥当了,若是派一些懵懂的奴才过去,臣妾心里有些担忧,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心里只想着皇上好,皇后好,臣妾宫里的几个宫婢也是聪慧,懂得伺候人,请皇上成全了臣妾的心意,为皇上和皇后尽一份力。”
夏云逸说道:“瑶儿有心了。”多么贤惠的一个妃子,哪里像那个胡做非为的皇后呢?
夏夏可真没想到冯妃会拿她殿里的奴才全都受了重罚而不能将皇后伺候得安适,便从柔木殿里的几个宫婢一个嬷嬷过来了。
而且还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夏夏当然是知道冯妃打的什么主意,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小小的女孩说道:“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
女孩的声音甚是清婉,稚气未脱,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甚是老练,跪在地上的桂嬷嬷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赶紧恭恭敬敬道:“伺候皇后娘娘是奴婢无比的荣幸,哪敢有麻烦之说。”
夏夏的目光盯着桂嬷嬷和她身边的几个宫女许久,说道:“冯妃娘娘对本宫这么好,本宫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等秋色秋雨她们能下床了,本宫就马上放你们回去。”
桂嬷嬷赶紧点头:“多谢皇后娘娘。”不过,既然被冯妃派了过来,最好是不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