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沐霄炎说着朝沐锦霖磕起头来。
沐霄炎双手托起,从沐锦霖手中接过金钢钨丝战袍。
那战袍为银白色,借着殿中的烛火发着道道鱼鳞般的光泽。那金钢钨丝战袍虽为盔甲,却轻如鸿毛。沐霄炎望着手中的金钢钨丝战袍惊奇不已。
沐锦霖见时候不早,不由对沐霄炎道:“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朕明早去送你!”
“多谢父皇!儿臣以后不在身边,父皇要保重好龙体!”
“朕明白炎儿的一片孝心!若是尧儿也能如你这般有心该多好!”沐锦霖突然感概起。对于沐翌尧那个大儿子,他总觉不是太了解他。或许因着柳淑妃的死,那孩子恨着自己呢?想到这沐锦霖忧心而起。做为一个父亲被自己的儿子恨了十多年,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大皇嫂刚过世,大皇兄难免悲痛着,等过些时日江尚书之女过了门就会好的!到那时,儿臣还想赶回来喝大皇兄的喜酒呢!”沐霄炎含笑道。
“旦愿如此!”沐锦霖淡淡说道,接着又折回桌案前,随手取了本奏折翻看起。
沐霄炎见沐锦霖又忙起政事,不想打扰他,便福福身道:“儿臣就此告辞!”
沐锦霖不再抬头,只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翌日寅时,城楼上旌旗飘飘,号角声绵绵。
沐霄炎身着银白盔甲,衬着他那檀郎玉貌,更显飒爽风度。此时登上城楼,居高临下,望着排着整齐队列的三军。
随后对着身边的一位身着黑色盔甲,一尺花白胡髯的中年男子道:“沈将军可以开始了!”
沈拓点点头,示意手下副将开始点兵。只见那副将手拿一面小彩旗,那彩旗上绣着金色的“锦”字,在那字的两边各有一条腾云的蟠龙。龙在当时是皇帝专有的饰物。沐霄炎乃锦瀚国皇太子,此时代天子出征,自然威风凌凌霸气实足。
那副将将小彩旗对着三军挥了挥,三军立即有序地变动起队列。
底下的士卒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烔烔。精神饱满之状,已显现出所向披靡的雄姿。
沐霄炎望着底下士气实足的士卒,颔首点点头,接着举起手中的兵符,对着三军道:“三军听令!楚国屡屡扰我边界,让我百姓不得安生,本帅奉旨前往边界议和!今日起同各位兄弟同生共死,以保我锦瀚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城楼下一片呼应,“太子英明!太子千岁!”
士卒们见是太子亲征,士气又大作起。
正在这时,沈将军又步上前对沐霄炎道:“殿下!时辰到了!”
沐霄炎点点头,对着三军厉声喝道:“兄弟们出发!”
三军闻声,井然有序地开动起。一时列步之声,战马仰天呼哧声,响彻起。
沐霄炎骑着匹白色战马,随着队伍渐渐向城门走去,这时却听到背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奔了来。
“殿下请留步!”
沐霄炎闻声将手中的缰绳提了起示意白马停下,扭头一看,曲玮斌正骑着匹枣红大马急喘吁吁地追了来。
“玮斌!何事这么急?”
曲玮斌驱马靠近沐霄炎,随后从腰上解下一只羊皮水袋递给沐霄炎。
“皇上今早龙体不适,不能来送殿下!特命安公公将殿下最爱喝的百年桃花酿送了来!属下怕殿下行军不便,便将酒装在水袋里!”
“有劳了玮斌!本宫这么一走,少则十多天,多则一个月!记得本宫交代过你的事!”沐霄炎一听桃花酿,脑中又忆起江婉华醉酒时的可爱模样,不由嘱咐起曲玮斌拿着他昨晚画得画像,去打探江婉华的家世。
“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全力去找婉儿姑娘!”曲玮斌双手抱拳道。
沐霄炎轻应一声,两脚一蹬马肚,驱起白马朝大队赶去。
夜幕再次降临,江府一片灯火通明。
江婉华倚靠在镂窗上,手里攥着只青绿玉箫贴在心口处,望着窗外想得出神。
窗外黑得如团浓墨,看不清一丝景物,只听北风在掠过窗帘发出呼呼之响。
丫环紫苏端着燕窝粥步进屋来。见江婉华倚在窗边想得出神,不由道:“婉儿小姐!夜深风大,小心着凉!夫人见你近来味口不佳,特命伙食房给你熬了血燕粥,快趁热吃了吧!”
“我不饿端走!”江婉华望着窗外淡淡说道。
紫苏将粥搁在桌上,望着江婉华瘦削的背影心疼起。
“婉儿小姐你就吃点吧!瞧你,三个月来食不知味,足不出户,人都憔悴,瘦了一大圈,在这样下去身子哪受得了!再过十天就是小姐你出阁的日子,怎么着也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
紫苏苦口婆心劝说起。
“谢谢你紫苏!我的心结无人能解!”江婉华哀声叹气起。
紫苏将目光一转,见江婉华手中又攥着那根玉箫,不由摇摇头。那玉箫是这三个月来江婉华寸步不离的东西,连睡觉她也紧紧攥在手上。紫苏对此很是不解。
“婉儿小姐,恕奴婢斗胆问一句,这玉箫是不是男子之物?”
江婉华闻之一怔,睫毛轻颤几下,吞吞吐吐道:“不……是!这是碧荷留给我的!”
“喔!原来如此!婉儿小姐与碧荷果真姐妹情深!只是碧荷,自那日被赶出府后就一直杳无音讯,叹!真不知她跑哪去了!”紫苏忆起碧荷不由又叹起气来。
“碧荷是因我才被娘亲赶出府的,不管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找她的!”江婉华将手中的玉箫又往心口贴近了些。其实此时心里却在想着碧荷临走时,对她所说的话:“小姐你一定要等着那姓木的公子,他说择日便来府上提亲的!”
碧荷你在哪里?还有你那块大木头!你又在哪里?三个月了,为何你们都无一丝音讯!眼见婚期将近,我该怎么办?江婉华想到这,不敢再想下去。双眼一阖,泪水早已在脸上化开。
昔日那个天真浪漫的少女,短短三个月就变得双眼无神,面色无华,这让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江夫人立在屋外,隔着镂窗,远远地望着江婉华的身影。她不敢再靠近这个女儿,生怕这一靠近就会再次刺激起江婉华,到时江婉华就会魂飞烟灭。江夫人能感觉到江婉华的万分不甘心和对她的浓浓恨意,所以这三个月江婉华足不出户,怕是不想看到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的亲身女儿居然视自己如仇人一般,然这种局面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谁!
“婉儿!是娘亲不对!看你这般折磨自己,如把利刀在割着为娘的心!要不,明日为娘进宫去求太妃,将这门婚事退了!可是这是皇上所赐,怕是没那么简单!”江夫人自语起,说着掏出锦帕将眼角渗出的泪水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