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润拉了拉叶炫烈的手。
叶炫烈回头看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武润:“你在马车等我。”
叶炫烈愣了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是太后,更是他深爱的女人!
叶炫烈走向马车,已经有人在等着买那匹濒死的马了。
武润亭亭而立,一身布衣不减她的风华,脸上的丑陋胎记也掩不去她眸子里的光彩:“名字。”
男子负手而立,斗笠遮去了大半容貌,五官掩映在暗影之下,虽看不清楚,但同样一身的高贵傲然:“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武润盯着他,不动声色地重复:“名字。”
男子微微地抬了头,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看向武润:“何必……”
“名字。”武润又重复一次,声音无波,只执着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男子又低了头,良久,轻轻吐出三字:“沐临渊。”
武润转身就走。
男子的手微动,却终究按捺了想拦住她的冲动,颦眉,他把斗笠往下面压压,转身。
叶炫烈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迎上来:“刚刚吓坏了吧?有没有碰到哪里?”
武润摇摇头:“走吧。”
换了马车,两人继续上路。
武润无力地倒在那里,后怕的情绪一点点淹没了她的思维,她一动不动,任身体发泄地驱逐刚刚的凶险。
叶炫烈在马车之外也是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天知道他刚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多强烈!可她脸色虽然苍白却也多了几分威严和怒意……他愧疚地低头,是他不好!他没有保护好她!如果不是那个人,他……
他抬眸看向远处,秋日的景色有了丰收的甘甜和喜悦,他却无法挥去心头久久萦绕不散的烦闷和自责。
武润突然探出头来:“我想坐外面透透气。”
叶炫烈慌忙扶住她:“小心!”
武润挨着他坐好,歪头靠在他肩上。
叶炫烈的心跳顿时加速,耳边瞬间有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武润开口:“别想多了,马儿受惊又不是人为,何况我又没事。”
叶炫烈心里百味杂陈,既欣喜她的体贴入微观察细致,也更加自责自己的疏忽和大意:“润儿,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一个人……怎么有勇气走下去?”
武润单纯地想安慰他,但对于他执着于那份感情着实有些无奈。她想直起身子,可一来没有力气,二来惊吓过度让她想找个人依靠……她轻轻叹口气,想告诉他男女之间也可以有单纯的友谊,可这话盘桓在脑海里半天也没说出来,而且这话听起来也够虚伪的,她可不认为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谊,至少男人的心思不会那么单纯:“嗯,有大将军护驾,我很放心。”
但叶炫烈不可能时刻呆在武润身边,何况人有三急。
他让武润下了马,走远了一些,又把马儿在树上拴好,这才去了旁边的小树林。
武润突然勾唇一笑,靠近马车,抬腿,站了上去。
她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她闭上眼,放心地任自己的身体往下坠。
果不其然……
她睁开眸子,撞进一汪幽深的潭水里……这男子的眸子着实好看,目光深邃,眼形完美,武润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还在小小地颤动,腰间他的大手有力地存在着,让她莫名的心安舒适。她抿唇一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临渊看见她的笑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有如此狡猾的一面!她就笃定他会出现?她就不怕真把自己摔了!
武润不动地让他抱着:“沐先生是吧,既然如此有缘,而且沐先生武功高强,不知能否一路护我而去?”
武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沐先生不乐意?还是说沐先生比较喜欢偷偷摸摸地跟踪?”
临渊的脸色黑了黑,小心地把她放下,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武润轻轻叹了一口气:“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走路摔倒了,或者喝水呛着了,也有可能被仇人追杀……沐先生当真见死不救?”
临渊脚步不停。
武润盯着他的背影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无波:“既然不愿,你我之间所有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沐先生也不必再费心跟着我了,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临渊继续前行,留下一句话:“如此甚好!”
叶炫烈回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武润脸色不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武润抬腿上车:“没有。上路!”
叶炫烈看她面色不悦,也不敢多问,跳上马车,驾马而行!
武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说不上来气什么,就是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周身流转,让她心情郁闷,甚至出气都有些不顺了!
马车突然颠了一下,武润微微地颦眉……自己这是怎么了?是最近诸事不顺心情本就不好还是自己的想法在不同的环境里有了不同的改变?不是早就说过无论他醒来是什么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吗?那还失落什么?郁闷什么?
可他为什么回来?既然醒了不是该远远地离开?偷偷摸摸跟着自己算什么事!而且他那是什么表情!谁欠了他的银子还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戴着个斗笠就以为她认不出了?有本事把身上的味道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