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润正眼看了他一眼……这也叫事?
玉擎远尽量让自己理直气壮:“就因为臣不管了,所以才给叶将军提个醒。如果是臣打理铁甲军,这事肯定就自己做主了,怎敢烦扰太后皇上?”
叶炫烈规矩地跪倒,尽量让自己忽视玉擎远身上的敌意:“回太后,皇上,铁甲军的生活住行,乃是按照大商军律制订,可以说是大商军队的最高标准。臣以为,玉侍郎之所以有此一说,或许是因为玉侍郎生来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吧。”
武润觉得这事没什么可讨论的,玉擎远也确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什么样的伙食才能入了他的眼啊:“玉侍郎如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跪安了。”
玉擎远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这会儿也真的没什么其他的事,他郁闷地磕头:“臣告退。”
出了上书房,他火大地没有走远,什么叫他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叶炫烈这是暗示他是纨绔子弟吧?
武润抬手:“叶将军辛苦了,站着回话吧。”
叶炫烈垂首而立:“谢太后恩典。”
商子郢忍不住有点兴奋,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暗黑系的第一次,以前他和母后二人同那些人斗法,都是放在台面上的,可叶炫烈的南下,是除了他和母后两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叶将军是怎么安排的?”
叶炫烈如实回答:“臣接到太后写在经书上的密旨,立即安排铁甲军核心骨干随臣南下,月余时间,虽三皇子布局缜密,但臣等竭尽全力,终不辱圣命,臣带去的铁甲军已悉数混入三皇子阵营之中。臣保证,他不动则已,只要他有一点异动,臣自会让他全盘皆输。”
“好!”商子郢眸子亮闪闪的:“等朕除了异己,叶将军功不可没,朕自会论功行赏!”
叶炫烈头垂得更低,他不能否认他做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私心:“臣分内之事,不敢讨赏。”
武润绝对相信叶炫烈的能力,别人她不敢说,可叶炫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这具身体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武润入了宫,两个人……武润觉得想那些没有用,不管叶炫烈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想法,两个人是不可能了:“该得的赏自然要得,叶将军不必如此谦虚。一路风尘劳碌,叶将军辛苦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叶炫烈告诉自己不能抬头,可分开了一个多月,刚刚金銮殿上的远远观望怎么能解得了他的相思之苦?他知道,在她入宫的那一年,他们就没有了未来,可那些远去的记忆从不曾在他的心底抹去,甚至,有越来越清晰的迹象。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是全天下男人都不能肖想的女子,她的所有权,在她入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打上了先皇的印记。他想放弃,可他的心根本不听使唤地依然记忆着有关她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上书房的,往日清亮的眸子此时失了神采,即使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可还是心有所期。他自嘲一笑……很傻,是不是?
玉擎远靠着宫墙拦住他:“叶大将军魂不守舍的,莫非是惹太后她老人家生气了?”
武润回了仁心殿刚刚坐下,默默已经一阵风似的站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武润没有半点心虚,在她的观念里,男人和女人没有关系确实不能睡在一起,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否则,她也不可能三十多了还是个处。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守身如玉是不是为了某个人:“默默,醒了?”
默默的眸子水润水润的,好像有泪光在里面闪烁,眼珠黑得像深沉的大海,绝对有让人陷进去出不来的魅力。他不会说话,反正就盯着武润看。
武润忍不住抬手扯他的衣袖,一时倒不习惯了他不黏着自己:“坐。”
默默不动,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武润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对这件事她不想妥协。从她本人来说,几乎就不能接受随便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相亲那晚也是被家人算计才会失身,来到这里中了毒,她也没办法,保守的观点和生命相比,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还是有她的底线:“默默,其他事哀家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
默默眨眨眼,睫毛如蝶翼飞舞。
“你了解?”武润问得有些期待。
默默抿了抿唇,目光里有委屈也有不甘。
武润也不会哄人,三十多岁了还单身的女人性格或多或少地有些奇怪,说好听了叫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心理不正常。不管怎么说,武润身上是少了点作为女人的柔美和细腻,让她说点好听的哄默默,还真挺难的:“默默,哀家说过,你有选择的权利,同样的,你应该知道,哀家也有拒绝的自由。默默,如果实在觉得哀家过分,你……”
她话音未落,默默突然蹲下身子,如往日一般将头埋在了她的双腿之上,脸颊蹭了蹭,伸出手握住了武润的柔荑。
武润松了一口气,另外一手抚上他的发:“默默,谢谢你。”
莫小艺醒来的时候问候了那男人的十八代祖宗,身体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并非黄粱一梦。
她刚穿好衣服,亦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春芝,快点出来,太后娘娘要见你。”
莫小艺老老实实地跪着,一动不敢动。
亦吉昨天已经训斥她了,在太后面前,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大呼小叫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