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顾小青和谭思远的第一次的争吵。第二天谭思远一到拍摄现场心情就不好,一直阴沉着脸,对演职人员也很凶,小青跟着去了片场,话都不敢跟他说,心情也十分压抑。那天拍摄也不顺利,一直拖到下午五点多,还有好几场日戏没有拍完,而天光很快就不够了。制片主任有点急了,毕竟耽误一天的进程就是好几万块钱。他在现场催谭思远催了好几次,说光快没了,还是拍得快点儿吧。谭思远正好火大,冲着制片主任一通吆喝:“拍得快点儿,你要我拍得快点儿是吧?那行,余乐,你随便拍吧,把胶片撸完了咱回家。对了,升到400格吧,撸得快一点儿。”
在场的人包括余乐,谁也没敢动,制片主任也不敢再说什么。小青一直低着头在做自我检讨,她觉得一定是他们昨晚的吵架导致现在的局面。她开始怀疑和他赌气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她在一旁,像所有人一样,大气不出,想象着400格慢镜头的画面,那冗长、缓慢、沉闷到接近静止的画面一定充满了愤怒的力量。
执行导演出来打圆场,拿着电喇叭喊起来:“来,各部门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来,灯光师傅这儿有问题么?来,轨道车准备好了么……”大家都埋头干活,假装忙碌,实在有事就去跟副导演交流,对谭思远敬而远之,后来还是李彦油嘴滑舌地上去说了一句:“导演,干嘛整天闷闷不乐的,弄得大家都很压抑。来,开心点,咱不都是娱乐圈的人么。”谭思远勉强给他面子笑了笑,这才算把那天的紧张气氛给缓和下来。
之后小青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去回避谭思远和陈媛暧昧不清的关系。她开始更少地去拍摄现场,也刻意地不去理会一些风言风语,但她的心结始终没有解开。而谭思远从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小青的心思,但他似乎并么有因此而改变什么,小青想,要么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要么是他自觉问心无愧,所以不需回避什么。总之,从那晚的争吵之后,顾小青和谭思远之间有了一种隔阂,不像从前那样可以无所不谈了。陈媛的问题成了他们中间的阻碍。
在拍戏进程过了大半之后,小青独自离开剧组,回了北京。在剧组确实没什么她可以做到工作了,剧作方面,由于拍摄已经过半,所以也没什么可以改动的了。工作方面,谭思远有朱迪给他做导演助理,也没有任何杂事需要小青来打理。而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小青自己在剧组呆着觉得无趣了,也不想给别人造成错觉她一直留在剧组是要看着谭思远。小青对谭思远说学校开学了,她要早点回去准备下学期的课业。谭思远觉得这样也好,马上就让制片主任给小青订了回京的机票。
小青想,还有一个月戏就拍完了,一个月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