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吗?”他淡淡地。
她摇头,“没有,我对普罗旺斯全部的了解,都来自塞尚和莫奈的画,还有梵高的书信,我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你刚才说二百五是什么意思?”他晃动着杯中玫瑰红的琼浆,注视着她大大的、亮闪闪的眸。
“意思是——”她圆圆的眸好慧黠地一转,“你很聪明。”
“是吗?”他温和地,看着她眼底的戏谑和狡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舒浅浅你很二百五!”他的语速不疾不徐,清冷醇厚的嗓音里难掩一丝笑意。
“你才二百五!”粉嫩的脸儿,迅速地涨红了。
他莞尔,和她在一起真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不需要费神,不需要防备,不需要算计,轻轻松松,自自然然,在她的青春光芒下,他也感染了那份快乐。
而她此时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和滑稽——红红的脸蛋,懊恼的表情,尤其是嘴角边沾着的冰淇淋——真是搞笑。
他抽了桌上的一张纸巾递给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又出糗了!莹润的小脸浮出丝丝可爱的红晕,她尴尬地放下银匙,乖巧地接过纸巾,狠狠地擦向自己的嘴巴。
她觉得自己龊透了,总是在他面前出糗。可是,她同时也感受到,他是个好人,他对她很好。这种单纯的好,和那种以追求为目的,别有用心的“好”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包容,他的大度,反衬得她的行为,她的思想是多么的龊。
她的脸可怕地发烫。
尹若尘看着她变幻不已的表情,微微的笑意轻漾在眼底。
她在反思,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浅浅起身去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掬一捧凉水,狠狠地往脸上浇。
她睁大眼睛,咬着嘴唇,注视着镜中那个面带红晕的女孩。
那么红,像是骄阳下的一朵红玫瑰。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N次的脸红了,这辈子脸红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真是见鬼了!她懊恼地皱皱鼻子。
同时,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自她心底荡漾开来。
水,一滴一滴,自她指间悄悄滴落。
半晌,她才如梦初醒地拍拍自己的脸,又是一捧凉水,她要降温,她要清醒。
回去的路上,她专注地开着车,心无旁贷。她还是少说话为妙,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变得又傻又呆,往日的灵活、聪明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公司在哪里?”她只想尽快把他送走。
“中央东路上,REMEC大厦。”他简单地答,没有再说话。
一路沉默着。
把他送到目的地,她如释重负地深吁口气。
“谢谢。”他下了车。
“哎——等等。”她迟疑一刻,还是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