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儿不说话,只是哭泣,我看了看田志,他一脸心疼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孩儿就是田志喜欢的那个人,叫温雪,她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
我像是被彻底打清醒了,我问田志她为什么哭泣,田志说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也许是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或者是我的祈祷应验了,温雪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那就意味着她会和田志在一起,这样我就不会再痴心妄想了。
怎么会真的有这么一天?为什么来得这么快?我仿佛还停留在住院的那些个上午、下午,那些个他给我讲过的故事,那些个他给我唱过的歌。
我渐渐从回忆中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床上,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泪光在闪烁。
“涵影,你睡了吗?”晓娜小声地问我。
“没有,睡不着,”我说,“你怎么也没有睡?”
“失眠了,”晓娜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陪你一起失眠。”
“其实没什么,这也是我希望的啊,他等到了他喜欢的人,希望他会一直幸福下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晓娜说,“我有时真的觉得你好傻,干嘛这样委屈自己?”
“没有啊,我就是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才希望他赶快找个女朋友,现在好了,我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以后不会再想他了,这样挺好的。”
“涵影……”晓娜叫了我一声,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早了,睡吧。”
那晚我很晚才入睡,入睡后,梦里梦见了他……
天气越来越冷了,但依旧没有下雪,11月的天气就是这样,干冷干冷的,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来又缓缓落下,初冬的景色如此萧条。
我只是没有想到那天田志会在教室门口等我。
我和晓娜走出教室,田志正站在楼梯口,我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师父,你是不是快把徒弟给忘了啊,”我笑得有些不自然,“这几天很幸福吧?”
田志看着我不说话,我又问:“怎么不说话?”
“还没有吃饭吧?走,带你吃饭去,”说着,田志拽起我的胳膊。
“不用了,”我甩开他的手,“我得回宿舍复习,快考试了。”
“饿着肚子复习?”田志问,“晓娜,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啊?”
“呃……”晓娜看了看我,“有时是这样吧。”
“走!”田志硬拽着我走出了教学楼,我回头看着晓娜,想向她求助,而晓娜却站在原地向我微笑着挥手。
快到食堂门口,我用力甩开田志的手说:“你到底要干嘛!你去找你的温雪啊!”
“为什么要我去找她啊?”
“以后别来找我了,既然她和她对象分手了,她已经选择了你,你就好好对她,”我突然说着说着鼻子有些微酸,“你再给我唱最后一首歌好不好?”
“什么最后一首歌?我答应你天天给你唱歌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你这好嗓子还是留着给她吧。”
“小雪没有听过我唱歌,我怕一唱把她吓着,所以找你多练习练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我背对着田志不敢看他,生怕他看见我的眼泪,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因为我的眼泪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流泪?”他很淡定地问我,“这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流泪了?”
“不知道,”我哭着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涵影,”田志说,“其实你伪装地已经够好了,只是你的眼泪出卖了你。”
“哪有伪装?”我说,“伪装什么?”
“喜欢我就直说啊,干嘛一直骗自己!”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然后苦笑了一声说:“哪有喜欢你,自恋!我好像记得你是狮子座的吧?狮子座的人就经常自恋,你赶快去找温雪吧,一会儿人家等急了。”
说着我推开田志准备离开,可是没有想到他一把拽过我,与此同时,他的双唇居然……我只感觉我的嘴唇被什么东西贴住了,是的,他吻住了我。出现在偶像剧里的场景竟然真实上演,我反应了几秒后使劲儿推开他。
“你混蛋!”我的眼泪瞬间崩塌,“你……”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但又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周围的同学都朝我们这里看来。
“涵影,”田志一本正经地说,“做我女朋友吧!”
“你到底想怎样!”我冲他吼着,“为什么这样?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难道不喜欢我?”他问我,“不喜欢我为什么哭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他又说:“如果你不喜欢,那现在就打我一巴掌,我不会还手的。”
我当时真的想给他一巴掌,可举起手后却停留在半空中,我下不去手,而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难道他不喜欢温雪了?平静了一会儿后我他:“为什么跟我说说这些,温雪呢?”
“走,我们场,”说着,田志拉着我场,“其实那天她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不能自己欺骗自己,那时我已经对她没有感觉了,她问我是不是还喜欢她,我说不是,我说你已经错过我了,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叫江涵影的人。”
“是这样吗?”我看着田志说,“你知不知道那天看着她抱着你哭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一直都在想也许你找个女朋友我就会忘记你,可是不是这样,我真的好痛,总是又想起以前,又有点恨你,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就是傻,陷进去出不来,好不容易快出来了,你现在又跟我说这些,我要不要相信你?”
“涵影,你听我说,”田志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没有骗你,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跟你说这些的,那天你和晓娜回去之后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只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却是关机。”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我快把你忘了你知不知道?”
“不可以!”田志抱住我说,“你不可以把我忘记,我不允许!”
我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了他的心跳,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似乎只听他的心跳我就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
再后来,我就向世界宣布:我恋爱了。
我有时觉得世事难料,确实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上一秒的是心痛的眼泪,下一秒就变成了欣喜的欢笑,似乎一切都变化莫测,也许是上帝看见我的眼泪留得太多了,想要收回一部分,也许就不会再给我了。
第一场冬雪降临,很安静地,没有预示地,世界似乎一瞬间就变得雪白。我真的觉得我是个幸福的人,也许在很久以前我就有这样一个愿望,可以和自己的喜欢的人牵手走在校园里,可以看校园的风景,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傻笑,可以在他面前不顾形象地大口吃东西,可以和他一起想象未来。
虽然未来只是未知数,但至少现在很幸福。
而我曾经喜欢的年初,我终究没有等到他。
我一直认为我再也放不下的年初,终究在那一瞬间放下了。
我后来给年初打电话说,年初,我找到幸福了,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涵影,你终于找到幸福了,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而我在电话这头傻笑着说,你和蓝岚也要幸福,许琦和健淋要幸福,洛北和雨欣也要幸福。那时,我却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江枫眠。
12月我们就已经通通结课了,之后就都进入了备考阶段,“挂科”与“不挂科”的问题成了我们谈论的话题。教室上自习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田志每天拿着书和我一起上自习。
“这个,还有这个,”我拿着他的书说,“我都把重点给你画出来了,赶紧背!”
“不急不急!”他笑着说,“小抄我都准备好了。”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能认真一点啊?”
“我一直很认真的,放心啦,不会挂科的。”
我没有说话,于是接着看书,下自习后,外面又飘起了雪花,田志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我感觉到很温暖。
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问我:“涵影,能给我讲讲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干嘛突然问这样?”
“好奇啊,”他笑着说,“我想知道你以前的故事。”
我犹豫了一会儿后,把我们几个人的故事告诉了他,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当我说到江枫眠的时候,他又说:“原来我还有个情敌啊,还是北大的?”
“对啊,”我笑着说,“你要小心,说不定哪天我就被抢走了。”
“不会的,呵呵,”他说,“你真是个奇人。”
“啊?不是吧,过奖了。”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夏年初吗?”
我没有犹豫地说:“没有,已经放下了,就不会再拿起来了,而且我现在有你,我觉得很幸福。”
田志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有时你却会被你的感觉所欺骗,上天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玩笑,我却毫无准备,事实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