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跟着廖老爷走进廖家,大门开启的时候有一道刺目的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里的光线太明亮,和他家的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以为压抑过度,她的母亲一度靠着安眠药度日,家里的窗帘都被拉起来,家里暗的厉害。
他眯起眼睛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亮光,然而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清楚的是纪筱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得很单纯,手上捧了一碗菜,缓缓放在桌上。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一举一动,心里暖暖笑了。
纪筱棉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廖梓然眼里充满了惊讶,她解下围裙跑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来看你啊。”他笑着,说得很轻很轻,可是她还是能听见。
廖老爷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纪筱棉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嗯,旅游的时候见过。”他笑了笑。
廖老爷点点头,这几个人的缘分还真深,旅游都能遇见,莫非是真的天注定吗?
廖城从厨房走出来看见纪筱棉傻傻站在那便看过去,看到廖梓然站在门口觉得有些意外,他走到廖老爷的身边问道:“你说的客人……就是他?”他对他们而言可不陌生,这个异地的旅客。
纪筱棉赶紧招呼廖梓然过去坐下,热情地端上菜肴并且说道:“别客气就当自己的家,多吃点啊。”
廖城也坐下身,看着纪筱棉热情的模样忽然觉得她越来越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这是我孙媳妇纪筱棉,这是廖城。”廖老爷介绍着,然后起身给廖梓然倒酒。
“怎么敢当,你快坐下吧。”廖梓然起身对他说道。
“客气什么,你就当是你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纪筱棉很少看见廖老爷这么开心,便好奇地凑到廖城的耳边问道:“爷爷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廖城摇头,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商场上的合作人,但是看廖梓然的年纪不像啊。再看看自己的爷爷,这辈子还没见过他那么热情地对谁笑,这小子有来头啊。
纪筱棉也在暗中观察他们,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廖老爷没有直接介绍廖梓然而是讲了一个故事:“我知道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过去的事情有些不妥,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小城啊,你还记得你爸爸和你妈妈没结婚前的事情吗?那时候爷爷做了一件错事……”
廖城看他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其实有些了解,但是不深入。他知道爸爸在结婚前有个深爱的女人,但是因为爷爷的反对没有结婚,这件事情爸爸一直耿耿于怀。
廖城低着头问道:“和爸爸有关系吗?他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
“他们……有了孩子,但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晓。”他将廖梓然的母亲打发走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下落。
“有了孩子?你是说我可能有个哥哥?”廖城着实惊讶,看着廖老爷都目瞪口呆。
廖老爷不知道该怎么减少他的惊讶,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廖城看着廖老爷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了看廖梓然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倏然起身指着廖梓然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他……是我哥?”
廖老爷明白这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以他目前的样子已经失控了:“小城,你先听我说……他……”
“别说了,我懂了。他不就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嘛。”
“住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哥哥,你要对他有礼貌。”廖老爷起身教育道。
廖城无所谓地笑了:“我从来不承认这个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过。”他起身看了眼纪筱棉道,“我去睡觉了,你们慢慢吃。”
纪筱棉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忙回头对后面两位说道:“他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事情,慢慢来,我去看看他。”
看着纪筱棉紧张的身影,廖梓然无奈地笑了笑,当他们同时陷入尴尬的境遇,她终究还是只在乎他。
廖老爷拍了拍廖梓然的肩膀道:“孩子,没事的,他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总有一天,他会承认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廖梓然淡淡地点头,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看着廖城如此惊愕的模样,他竟有些兴奋,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正式进入他的世界了。
廖城看着楼上的房间唇角微微扬起,廖城,你准备接招吧。
纪筱棉知道此刻的廖城已经无法控制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她站在门外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他在砸东西。
她使劲敲门都无法叫醒他,于是她只好静静地登载门外。
“廖城啊,开开门。”她不希望在他伤心的时候一个人闷着,她想进去陪着他。
十分钟后,他似乎安静了许多,走出来开了门。看见纪筱棉的那一刻眼眶微微发红。
她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她该怎么安慰他呢?
她抬手轻轻抹去了他眼角的泪水:“不要哭,我在这里。”她可以当他的垃圾桶听他说心里的痛苦。
他转身走到了床边,像座雕塑般挺立着,高大的身躯被愁闷笼罩着,她只想化作一道光为他照亮希望。
他低头轻轻说道:“刚才让你看笑话了。也许……我从出生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