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一愣,喜儿来催她睡觉的?
将画稿收好,舒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门边走去。
“喜儿,你……”门一打开,舒荷刚想说‘喜儿,你先去睡’,就听耳边传来低低的轻唤。
荷儿!
一阵惊悚,倦意嗖然溜走,舒荷瞪大一双明眸,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双做工精致的金丝绣面白底靴子。
视线缓缓上移,玄色的绸裤,梨花白的长袍,淡蓝色丝线镶边,腰间一条明黄色的镶玉腰带,看起来华丽而尊贵。
舒荷心下一顿,再往上,她便看到了那人白皙的脖子,线条清晰而坚毅的下颚,微微勾起的薄唇,透着几分冷冽的性感,直挺的鼻翼,深邃如子夜的墨色瞳孔,清澈的眸子却幽深如潭。
仅仅是一秒的对望,舒荷便觉浑身如被刺扎,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靠,真是见鬼了!”
话出之时,手上一使劲,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将慕容景澜以及他想要说的话死死的关到了门外。
舒荷转身,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口里不停怨念着。
果然,熬夜是可怕的,看吧,真是见鬼了,而且还是一只讨厌鬼。
面对着紧闭的门,慕容景澜整个人错愕的僵硬了一秒,转瞬,一股森冷寒意弥漫全身。
但是,他努力隐忍住不快,依然想维持着王爷身份带给他的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尊贵。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几分执拗的恼意。
舒荷一口水差点噎着自己,忙擦拭了嘴角的水迹,她有些不爽的瞪了眼木门。
不理,吹灭蜡烛,睡觉!
窗口晕出的昏黄烛光嗖然消失,一片黑暗席卷而来,慕容景澜那仅剩的理智与自尊就这样被硬生生的给踩到了脚底下。
哐当——门被一脚踹开,舒荷刚一坐起身,就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朝床边奔了过来,不等她说话,那人冰凉的大掌准确无误的扼住了她白皙纤细的脖子。
“舒荷,你闹够了没有?”夜凉如水的夜晚,男人冰冷的质问,不带一丝感情。
靠,是真人……
比见鬼了还要可怕!
舒荷忍不住对着黑暗中的模糊影子翻了个白眼,双手则毫不客气的摸上了他的腰穴。
“啊,你?”嗖然放手,慕容景澜触电般的弹跳起来,昏暗中,俊脸一片通红,有如火烧。
这女人……竟然摸他那里?
舒荷也紧跟着一跃而起,行动迅速的奔至书桌旁,点燃了蜡烛。
烛火如豆,晕黄的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呵,原来是澜王爷呀?我还当是鬼呢。”舒荷双手环抱于胸前,斜倚着书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充满讥诮,“哼,我就说嘛,我舒荷生平光明磊落,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怎么着也不至于深更半夜遇见鬼的。”
他的心被她讥诮的神情刺痛了一下,冷冽的眼眸划过一抹伤,但转瞬就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倨傲与睥睨,神情冷得如同冰雪。
“舒荷,你听好了,本王今晚来,是要警告你,不许再胡闹下去,三天之后的筵席,也不准参加。如果……你想靠这种方式来吸引本王的注意,那么……”他唇角陡然沁出一丝近乎锋利的笑意,略带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哼,你做到了,本王会收回退婚书,准你嫁进澜王府,但是,只能是侧妃之位,这已经是本王最大的让步!”
舒荷微微偏着头,状似很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清澈双眸深深的凝视着这个把自己看的像神祗一般的男人,听他把话说完,方盈盈一笑。
“王爷,你好没情趣哦?深更半夜的闯进荷儿闺房,难道就是为了教训我吗?”
闻言,他扬起漂亮的下颚,轻启薄唇,“话,本王就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如果你知道收敛,三日后,本王自会将聘礼如数奉上,成亲之日也不用择日,就定在你我婚约之日。”
“哼,荷儿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所以……”她掩口娇笑,波光流转的眼睛里有着欲拒还迎的轻佻,“王爷,你是想荷儿了,对吗?”
在昏黄的烛光下,舒荷半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睛里的戏谑与讥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如楚楚可怜的小媳妇,那低柔婉转的嗓音更依然宛如丝绸一般柔软华泽,隐隐藏匿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慕容景澜心中一荡,一股燥热突然在心底流窜,眸中掠过浓厚的情欲,身子本能的朝舒荷靠近。
“荷儿。”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双眸定定的望着她。
她,算不上绝美,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却对男人有着一股致命的魅惑。
干净透明的脸上粉黛未施,饱满红艳的嘴唇犹如桃花般诱人,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如墨,细腻如丝,随意的洒落在肩头。
心,忽地悸动了一下。
这一刻,她竟美的令人窒息!
“荷儿。”他轻轻一叹,长臂一伸,就想拥她入怀。
一丝狡黠涌入眼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舒荷迅猛的抓起桌上的墨汁,毫不客气的朝慕容景澜兜头倒下。
刹那间,慕容景澜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墨汁顺着他的脸颊宛如一条条小溪般缓缓的往下流淌着,一张俊脸突然变得黑脸包公似的,狼狈不堪。
舒荷冷笑着望着他的狼狈,一想到他刚才的盛气凌人还有邪恶下流的心思,心里犹不解气,秀眉微挑,嘲讽的骂道。